罗森微笑：“当然沉，因为里面内置了一块阳光充能的小型闪电屋呢。”
瑟莱娜一下明白了这个法器的优点：“所以，普通人都能用？”
“没错，是个人都可以，甚至猴子，猫儿都行。只要他们能往下按，将这两片金属贴合在一起，它就能轻易实现闪电的‘幽灵转移’。”
“如果把它放在稍高的高处，比如山顶，幽灵闪电就能传出100公里远，稳定被另一台黑箱接收到。”
瑟莲娜一脸惊奇:“100公里呀这足够覆盖整个白鲟岛啦。”
白鲟岛是长椭圆型的，形状有些类似雄鸡图的前脚，但南北长度只有七十公里出头一些，陆地总面积大约是3000多平方公里，能被轻易覆盖。
罗森微笑补充:“风息海峡60公里，也能轻易跨越。”
瑟莱娜缓缓点头，但脸上还有疑虑:“但这东西靠谱吗？会不会被人偷听去？”
这么一说，罗森再比一根手指。
“偷听，或者说泄密，是心灵传讯的第二大缺点。”
“甚至不需要偷听，都可能误传到其他法师，甚至普通人脑袋里去。”
原因很简单，人人都有心灵，所以人人都是信号接收站，总会出现几个偶然共鸣的人。
说到这，罗森忽然笑起来。
“我可以保证，使用闪电传讯，绝对不会重演西斯之哀。”
一听这话，瑟莱娜‘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事概率很小的，而且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亚伦的西斯法师一样荒唐。”
亚伦的西斯法师，是三十年前的一个宫庭心灵传讯官，专门为亚伦国王服务。
有一次，他正和女助手偷情，恰好这时来了紧急传讯任务，忙中出错，竟把快乐讯号传国王脑袋里去了。
国王恰好正和大臣开重要会议，当场就出了个大丑。
国王勃然大怒，将西斯法师和发情母驴关在了一起，并命令，除非西斯能在一个月内让母驴怀孕，否则物理阉割。
史称‘西斯之哀’。
罗森又拍了拍黑箱子，认真道:“随着心灵传讯法师越来越多，泄密频率也会越来越多的，但这个东西，完全没这问题。”
瑟莱娜真正开始重视起来：“普通人怎么传讯？就对着它说话吗？”
罗森摇头：“当然不，是用一套密文。”
其实，这玩意就是异界法术版的电报机，而罗森打算用它传一套为异界文字改造过的摩尔斯电码。
很原始，但足够用了。
而更高级的声音传播，甚至影像传播，那结构就实在有点复杂了，他一时半会也搞不出来。
想要搞出来，靠他一个人也不大现实。
得花钱培养相关人才，然后由他提出指导思想，投入大笔资金，让一大波人才帮他干活，实现快速迭代升级。
回归正题。
说话间，他拿出一个电码册子递给妻子，同时又将两个电报机分置在实验室两侧，相互隔了20米。
然后，罗森就在房间这一侧，通过电报机给对面的瑟莱娜不断发电码。
电码内容是：“夫人，你如花儿般美丽。”
瑟莱娜一边听着电报箱子的‘滴滴’声，一边对照电码册艰难翻译。
等罗森重复了十几遍后，脑海中就听到瑟莱娜兴奋的声音：“我听懂了~~啊~~这挺有趣，就是有点麻烦。”
“是有点麻烦，但可靠又距离远。”
“那我还有问题。”
“如果别人也有这个东西，岂不是也能接受到讯号？”
“的确能，但闪电信号也是可以加密的。”
“我目前开发出了两套加密模式。一种是讯号本身加密，一种是对报文加密。双重手段下，完全不用担心别人偷听去。”
前者就是使用单独的电磁波段。后者就是密码学了。
瑟莱娜开始有些听不明白了，但她知道，自己丈夫对闪电讯号的研究应该以及到了一个非常深刻的地步。
而回想他之前的所做作为，她忽然看到了一个隐约的发展脉络。
“亲爱的，你似乎在摆脱对纯粹法力的依赖。”
罗森微微一笑：“没错，我就在这么干，但远不止我一个人在这么干。”
说到这，他双手抱胸站着，脸上显出一丝微妙的神情，似有些紧迫，又似有些期待。
“我美丽的夫人，最近三十年，尤其是最近十年，威特大陆的术法界出现了一种趋势。”
“以贱能代替贵能，以贱能的规模代替贵能的品质。”
“而法师，也从力量的提供者和控制者，逐渐蜕变为纯粹的力量控制者。”
瑟莱娜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心中下意识觉得震惊。
但紧跟着，她又想起前几个月听到的来自亚伦王国的一个故事。
这事说，有个平民魔药法师，开发出了一种威力惊人的红色火泥。
只要婴儿拳头般大的一块，就能产生和二环火球术强度相当的威力。
她还听说，丹格知道这消息后，破格授予了这个平民法师荣誉爵士称号，并将之召进了王室的狮牙制造局。
以前还不觉得可怕，但现在她见识了卡奥法师弄出来的闪电洪流弩。
仅用300多人，几乎无损的战绩，几乎在不到五分钟里就将2000多林精屠杀殆尽。
突然就感觉这个故事变得非常可怕。
罗森见妻子脸色有异，心中一动，问道：“夫人，是想起了‘火焰之土’发明人贝尔爵士吗？”
瑟莱娜一点也不意外丈夫能窥破自己心事，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敏锐的人。
她轻轻点头：“我担心寒水河屠杀也发生在晨曦城。”
罗森凝重点头：“薇兰已经大幅落后了，如果再不抓紧的话，还真有可能会发生。”
说完，他拍了拍电报黑箱。
“这也是我坚持在海岛推行新政的最大原因。而这个闪电传讯箱，就是实施新政最关键的辅助。”
保证中央统治有效性的第一关键要素，就是领地内信息的高速传递。
就好像一个人，他就是由大脑统治的细胞集合。
要是大脑神经信号的传递速度和乌龟爬一样，那这人就是废物，连活都活不下去。
瑟莱娜当然知道新政内容，但她之前觉得惊世骇俗，难以接受，但现在，她心态转变了。
她觉得，现在的薇兰就像是垂暮老者，而丈夫的新政，可能是拯救薇兰的回春神药。
她走到罗森身边，扑进他怀抱，柔声道:“亲爱的，我现在完全明白你的想法了。”
罗森轻抚妻子柔顺长发，心中挺高兴:‘挺好挺好，我这公主妻子很听劝。’
瑟莱娜却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将来，贵能法术要没用了吗？”
她学的可都是贵能法术呀，有种被时代淘汰的感觉。
罗森摇头:“当然不会，奥术、心能、力能，甚至还有我们刚得到的钢铁能，都有独特而强大的效果。”
“只是贱能容易被认知和利用，所以大规模推广。等哪一天，贵能也被深刻认知，自然就能大放光彩。”
第86章 这么多的货，用的光吗？（33）
鲟鱼码头。
不，现在这里应该叫鲟鱼海港了。
因为规模拓展了好多倍，几乎将所有深水区都包了过来。
港口也没闲着。
从寒水河之战后第三天，就开始不断有不明身份的货船过来。
大多都是一些灵巧的小货船，运的物资也不多，运来一批后，也不停留，转头就走。
有时候甚至是半夜来的，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新月城的运输队也非常勤快，时刻准备着，东西一到，马上就往新月城运，从不在码头堆积。
反正，在港口干活的人都知道运来了很多物资，但具体多少，却没人有个准数。
这种奇怪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才结束。
寒水河之战后第七天，中午时分。
天气晴好，天上只飘着几朵洁白的浮云。
鲟鱼港口依旧如往日一般喧嚣。
在一批夏尔郡专门请来的码头建筑工匠带领下，罪人营的劳工们有些笨拙但十分卖力地工作着。
他们不得不卖力，虽然领主禁止抽鞭子，但却会饿肚子。
饿肚子还要干活的滋味，那可真不好受。
男人们负责干一些力气活，女人们则旁边做各种辅助工作，烧水、烹饪，或者干一些不怎么花力气但十分琐碎的小活。
忽然，有人指着远处海面大喊：“看，有船，好大的船！”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在那一望无际，碧波荡漾的海面上，果然看到了缓缓驶来的海船。
来了很多船。
都是特别大的大货船。
那桅杆上的白帆简直就和天上的云彩一样高，因为视角的原因，它们看起来好像头接着尾，远远看去，简直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岛。
码头人人侧目，一时都忘了手头的活计。
好一会儿，才有人跑去给骑士塔托报信。
又过了一会儿，骑士塔托带着副官快步赶了过来。
塔托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政务总管早几天就告诉他，最近会有大货船过来。
他原以为和上次领主登陆带来的货船差不多，却没想到会这么大。
竟然有一二三五.足足6艘，且都是长度超过50米的超大货船！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海船呢。
从吃水深度也能看出，每艘货船都满载着货物。
一想到这些货物最终都会留在海岛上，塔托就感觉心砰砰猛跳。
‘前些天刚来这么多小船，现在又来这么多大船。这么多东西，岛上才这么点人，这用的光吗？’
虽说这些东西都是领主的，但领主和家眷加起来才四个人，大部分东西肯定是要用来当赏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