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游:三头龙韦赛里斯 第95节

  他只有一只眼睛,而且还是红色的。那只眼睛就像血色的湖泊一样。

  他的另一只眼的眼眶是空洞的,一根细细的树根从空空的眼眶中伸展出来,挂在他的脸颊上,插到他的脖子中。

  “发芽.”他开始说话,嗓音干涩,嘴唇张得很慢,仿佛已经忘记怎么吐出一个词来了。

  但随着他吐出这个词,和他身体融为一体的鱼梁木王座的如骨头般惨白的树干中在他眼前的一根枝干肉眼可见的长出了一根新枝丫,一片深红色的叶子缓缓舒展,挂在那崭新的枝丫上。

  洞穴深处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一对眼睛,那双眼睛大得出奇,清澈透亮,眼睛是金黄和碧绿色,眯缝起来像是一只猫的双眼。

  歌颂大地的歌者,森林之子,松鼠人随便哪个名字,都可以用来称呼这双眼睛的主人。

  这位森林之子似乎听到了鱼梁木上绿先知的声音。森林之子开始应和着歌唱。森林之子的音乐是如此的美,那是人们没有听到前根本无法想象的韵律,光是听到就会让听者像婴儿一样哭泣。

  一曲唱完,森林之子凑近与鱼梁木树根融为一体的那个人,跟他说话,是通用语,说的是:“你的歌更好听了,最后的绿先知。”

  血鸦公爵的话术说明他对韦赛里斯的认知是随着他看到丹妮莉丝记忆的信息量递进的。不要和丹妮一样被他唬到了。

  (本章完)

第135章 战争中的正义

  审问者问:“从哪里来?”说着不太标准的通用语。

  “风息堡啊”

  咔嚓,一根手指应声折断。

  他又问:“从哪里来?”

  “风啊”

  咔嚓,接着是第二根手指。

  “从哪里来?”审问者平静握住他的第三根手指。

  “.君临君临啊”

  “谎言。”审问者说完,咔嚓声再度响起。

  受审者满口鲜血,好些牙齿不翼而飞,而手指传来的剧痛扭曲了他的脸:“.不是谎言求求你.是君临.不对是凯岩城我来自凯岩城。”

  “凯岩城?”

  “.凯岩城,对,凯岩城。”

  “谁、派你们、来的?”审问者的通用语还很不标准。

  “是凯冯大人是.泰温大人”

  用大记忆恢复术审问不是骑士和明君应该做的事,所以这件事国王的骑士们不需要知情,事情交给了韦赛里斯手下的无垢者。

  这些被抓到的罪犯屠杀老弱妇孺,破坏农田,焚烧房屋,犯了谋杀罪、谋逆罪、叛国罪从律法中能找到无数条满足的律例斩首,韦赛里斯已经决意在石扬堡刑场将所有抓捕到的士兵斩首示众,包括其中几名军官甚至是西境骑士。

  只有几个供出泰温和凯冯的人被留下来,被判死刑缓刑,要等和泰温、凯冯对证公堂后,酌情看是否允许穿上黑衣。

  韦赛里斯已命人公开在龙石岛张榜传唤此战被指控的两个幕后指挥者,泰温兰尼斯特、凯冯兰尼斯特到龙石岛来当堂对证、维护名誉、自证清白。他们当然不会来,但传唤肯定是要的。

  韦赛里斯这次是从严处置,而且要明正典刑,逐条逐条的宣告罪责,并决定把案例写成文书寄往各地,尤其是君临和风息堡。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连几名西境骑士都不被允许穿上黑衣,而是要褫夺爵位、公开斩首。

  不止如此,明面上还要以龙石岛龙王的名义向人们宣言此类行为的无耻和下作,是令人发指的屠杀。

  私下里,韦赛里斯也决定要予以反击。

  当然,不是去屠杀对方的农民,而是要以某种方式在人们心中种下屠杀无辜乃是令人不齿恶行的种子。这种事光靠谴责和以暴制暴是没法杜绝的,韦赛里斯得让这种行为变得让人道路以目、臭名远扬。

  韦赛里斯这几天每次路过那些被烧成白地的村落,看见那些在废墟上或绝望沉默、或跪地哀泣的幸存村民,在想的就是这么件事情。

  他得增加这个世界屠杀无辜的道德成本,尽管战争是两个阵营无所不用其极的对抗,但人心中总归还是要有正义道德。如果将来他的军队也人心沦丧至此,韦赛里斯还不如让他们都叫异鬼抓去。

  石扬堡受袭的村庄都已成废墟,幸存者只能收拢到城堡里去,田里的作物都被烧成了灰烬,倒有几家运气好,地窖没被烧着,但抢救出来的粮食也很难让他们熬过冬季。

  而且韦赛里斯发现,这些村庄里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在受袭前就是如此,青壮没剩几个。

  朱斯丁马赛爵士还在史坦尼斯那里,还不知道他带去黑水河军队的具体伤亡情况,但龙石岛的兵大都是随战船走的,只怕都已经凶多吉少。

  而时间已经入秋,村庄的重建,田地的打理.韦赛里斯只能让马赛家被他扶持起来的领主朱斯特马赛多做点事了。这位领主原本想在韦赛里斯面前鞍前马后表现自己,被打发去亲临现场着手几个大村落的重建工作去了。

  “陛下,进山搜捕的部队都已归队,各队已经整装完毕。从山里带回来的村民尸体也已经让人去辨认了。马赛家的修士和静默修女在帮他们安葬死者。”老巴利斯坦和灰虫子来招呼国王回城的时候,韦赛里斯正在远离临时行营的三丘村圣堂的废墟上,坐在一张破椅上对着残破的七神神像发呆。

  这次搜捕行动,巴利斯坦负责领那些来投奔他的自由骑手,老骑士熟悉怎么指挥这些人,灰虫子带着手下的无垢者更多是协从他。韦赛里斯其实给灰虫子取了个维斯特洛的名字叫‘格瑞姆’,但他还是习惯叫灰虫子。

  剩下的军队都留守龙石岛,只剩上百人和几个骑士,但韦赛里斯相信不会有人觉得这是个攻打龙石岛的好时机。

  韦赛里斯招呼老爵士到他身边:“巴利斯坦,你在七国打的仗应该不少,以的经验见识,像这样的村庄要多久才能恢复?”

  “呃,陛下。”老爵士一时语塞,以他的经历来看,这个村庄将就此消亡,或许要等几代人过去,遇到一个长夏,石舞城才能有足够的人口来整饬这片距离城堡很远的土地,继续建立村落。现在那些老弱,只凭他们无法重建这里,他们只能由领主发善心接济,组织分派到不那么残破的地方落户重新开始,或者只能等待陌客的慈悲

  韦赛里斯叹息一声:“这样一个村庄发展起来要几代人,破坏起来却只要不到半天和一把火。”

  “陛下,战争历来如此。”老爵士不知该说什么劝解国王,因为尽管说起来很令人不齿,但这在战争中属于常规操作,做不做全看军队的指挥者有无荣誉心。

  “历来如此么?”

  巴利斯坦不知如何作答。但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陛下,当年劳勃反叛时在岑树滩之战战败,北向会合史塔克军丶徒利军和艾林军时,受伤被困石堂镇。您的父亲派出首相的琼恩克林顿追捕到藏身于镇子上的劳勃。

  克林顿命令麾下的士卒挨家挨户的搜索。但什么也没发现,劳勃的盟军不久就赶到石堂镇包围了克林顿和他的军队。克林顿战败,军队溃退。传言石堂镇当时变成了混乱的战场,所有的圣堂都鸣响钟声,警告百姓锁好门窗,由是该战役被称为‘鸣钟之役’。

  事后,有人说,克林顿本可轻易地包围石堂镇并下令焚烧整个镇子和镇子里藏着的劳勃,以在史塔克和徒利带领叛军援军前来支援之前就终结叛乱。”

  韦赛里斯问:“如果当时是你领兵,你会下令焚烧整个镇子,杀死无辜的男女老少,来获得战场胜利吗?”

  巴利斯坦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伊里斯国王认为克林顿要对这场失败负责,剥夺了他的官职头衔封地,并驱逐了他。”

  “战场的失利在战场,而不是因为没有屠杀无辜。是谁把这两件事对等起来,非此即彼,是泰温?”

  “不是,这只是个说法,人们觉得如果是泰温领军,结果会大不一样。”

  “夺者战争是劳勃掀起的没错,但认为杀死劳勃就能终结战争,你不觉得可笑吗?

  因为国王、王太子做的事,史塔克、徒利、艾林、拜拉席恩已经不得不战,死了劳勃,反叛军和保王党还是会继续打,你知道刚死父亲、亲兄弟、手足兄弟的人会在战场上有多大的号召力么?你知道各地封臣已经集结完毕,打出了反旗,已经难有退路了么?

  就像罗柏史塔克,他起兵南下是救他父亲的,但艾德史塔克死了,他退兵了么?不,他称王了,北境、河间之王,他是个十六岁男孩,他想称王么?我看未必。但北境兵马已经在河间地和兰尼斯特打了好几战,试问,如果你是北境、河间领主,罗柏一退,大家都将成为叛逆,只能等着被王庭各个击破,这个时候你会让少狼主罗柏退兵么?

  我认为,焚烧石堂镇,屠杀无辜只会让反叛者显得更加正义。

  只是人们喜欢想如果,会觉得雷加没准没有劳勃作对能在三叉戟河活下来,没准能获胜

  但我想说,巴利斯坦,在石堂镇杀死一个劳勃并不能挽救战争的失利,七国有四个大领地齐心叛乱,这绝不是一个人的死就能阻止的.”

  “陛下。您的智慧我无法企及。实话说,在您说之前,我从未这么想过。”国王的言辞向来犀利,巴利斯坦听完一时无法反驳,他自认不是个善言辞辩论的人,于是选择了停止。巴利斯坦知道他从来不是个在国王身边可以劝谏的人,唯一庆幸的是现在他所服务的是个好国王。

  “屠杀无辜不是正义的行为,不应该倡导,我决不允许我的治下有这样的行为存在。我宁愿我的军队在战场因为不敌敌方的勇猛和计谋而战败,也不愿意用无辜者的血来换取胜利。”韦赛里斯可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其实是强者的余裕。说着,韦赛里斯转移话题道,招呼灰虫子,“灰虫子,等回去后你去找格罗莱爵士,让他想办法给我找几个潘托斯的表演剧团来龙石岛,不要马戏团,要那种演剧场的剧团,我有用。”

  巴利斯坦不知道韦赛里斯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他问:“陛下,您是要为伊耿征服三百周年纪念日准备?”

  “不,巴利斯坦。我要给泰温公爵宣扬他的功勋,我有一场剧需要剧团替我到七国各大港口城市除了君临去免费巡演,剧的最后一幕将以‘卡斯特梅的雨季’做结尾。愿兰尼斯特军队的赫赫威名传遍七国,自旧镇到白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爵士不知为何,只觉得国王陛下的言语冷若冰霜。

  

  丹妮莉丝的哥哥韦赛里斯还没回到石扬堡,倒是有人先把一份剧本送回来了,送剧本回来近卫说是国王陛下是国王陛下的无名弄臣,随行途中看到了各村庄惨状而奋笔疾书写就的,还是草稿和大纲,正待以后请教专业人士修改。

  剧本分为四幕,是厄斯索斯人们喜闻乐见的唱剧表演,就是有剧目通常固定的音律,只需往里填词就能按剧本进行表演,剧团表演时时常会夹杂对话。

  第一幕开场是首祈祷夏日的歌,唱的是农夫希望夏日长存的故事。

  一通切身实际的祈祷后,农夫开始唠叨自己的烦心事,他的隔壁住着一个老冤家,因为农田取水、沤肥的问题多有冲突。

  随着这位农夫唠叨,另一个被他唠叨的对象登场,那是个剧本设定看模样就老实巴交,不苟言笑,沉默勤劳的农民。

  那位一开始唠叨的农夫开始唱他的邻居多么不好。而那个唠叨的农夫每说一句邻居的不好,那个邻居都要在另一边展示相反的内容

  剧本创作者希望反差带来的错位能产生喜剧效果。

  这一幕是喜剧,剧本设定民间的日常随着天黑结束,第一幕在欢笑中收尾。

  紧接着第二幕是爱情剧。

  两个矛盾的儿子和女儿互相爱慕。

  两家各自吃完晚饭,少年和少女在晚上秘密幽会。少女是唠叨农夫的女儿,能说会道,督促少年赶紧提亲,而少年却因双方的家长而苦恼。在一番互道思慕,意切情长的爱情蜜语后,少年下定决心在丰收宴会求亲。

  第二幕临别是少年少女的青涩吻别。

  第三幕是一个童真故事。唠叨的农夫还有一个小儿子,早起放牛,他负责展示田园风光。剧本设定这一幕要把农舍、田园、小桥流水的美好彻底展示出来。

  第四幕是屠杀。

  剧本还没写完,但设定将有一个高大的屠杀者。而这些屠杀者自始至终都不会暴露自己是谁。

  直到落幕前,当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在沾满鲜血,布满火焰,黑衣人将脱下外衣,在落幕时露出身上的半露不露的红色背景的金色纹章故事将在这里戛然而止。

  而落幕时,收尾的曲子将是“卡斯特梅的雨季”。

  剧作者在创作时说明,务求前三幕要营造出极致的风趣,逗趣,美好,日常,吸引观众,到第四幕就要当着观众面极致残忍的将一切美好毁掉。

  这东西不是打算给贵族看的,是打算给平民看的,所以务求通俗易懂,前三幕一定要让平民感同身受,觉得那就是会在自己身边的人、身边的事。而之所以要在揭示屠杀者时半露不露。是因为唯有这样,不知道的人才会去问,知道的人才会去说。

  历来道路以目,国人莫敢言,最能勾起人们延绵不绝的怨恨。

  剧作者的剧本还没写完,但丹妮莉丝已经能看到剧情的大致走向。

  丹妮莉丝能看到,韦赛里斯对这次境内领地的农民遭到屠杀十分愤怒。

  包括处置抓获的西境骑士,他先宣布褫夺爵位,再行罪责审判,就是不想这些人发起比武审判。因为屠杀的证据确凿,即便那几个骑士要求比武也将被否决,而彼时他们已经没有爵位,即便传出去有争议,韦赛里斯也有足够充分的理由。

  韦赛里斯这次是铁了心要用律法把这些人脑袋全砍了,还要做成典型去宣传。

  即便是骑士贵族,犯下这样的罪也要死,谁来也保不住他们。

  (本章完)

第136章 信息解读

  “我想起个古誓词。一些还遵循古老传统的先民后裔会以大地和江河、青铜和钢铁、冰与火的名义起誓。”

  尽管知道韦赛里斯心情这阵子不会太好,但丹妮莉丝还是在他回来后,立刻就把三眼乌鸦的事告诉了他。

  韦赛里斯也被这巨大的信息量震撼了,但他很快收整心思,进入状态。

  “这套誓词我从没听过,也没在歌谣和典籍里看到过?”丹妮莉丝听到韦赛里斯的话,不由发问。

  “泽地人的誓词。他们时常被七大王国的其他人种嘲弄为‘沼泽住民、食蛙者、泥人’或者‘沼泽魔鬼’,历史传说在洛伊拿人和先民争夺维斯特洛时,绿先知引来大水冲刷颈泽封闭北境,泽地人自此就生活在如今的泽地,他们跟森林之子的关系就如坦格利安家族和龙之间一般紧密。”泽地人非常古老而且封闭,传言甚至还穿着青铜盔甲,拿青铜武器。

  “你觉得这是英雄纪元或黎明纪元的誓词?”

  “对,大地和江河、青铜和钢铁、冰与火,如果三眼乌鸦说的是事实,或许这个世界的基础是由这些‘歌’所组成的。魔法的真相是‘歌’.”

  丹妮莉丝敏锐察觉到韦赛里斯似乎并不奇怪:“你想到了什么?”

  韦赛里斯想了想,还是说了:“对不起,丹妮,在找到办法杜绝你的梦境被窥探前,我不能告诉全部。我推测,三眼乌鸦口中的大乐章是这个世界的魔法本源,而‘歌’就是本源魔法的表达形式,它们是这个世界最本源的部分。”他开始扯谎,“我曾梦见过雷加,他和一个正在为新生婴儿哺乳的女人说话,他说:‘龙有三个头。预言中的王子,他的歌便是冰与火之歌。’”

  “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歌是冰与火之歌?”

  “三眼乌鸦说,因为我大乐章重新奏响了,它的旋律隐藏在冰与火之歌旋律中。丹妮,每一首歌都存在主题,按红袍祭祀先前的说法,代表火的光之王拉赫洛和代表冰的寒神正在进行一场战争,而们的战争将席卷世界,无人可以幸免。所以我猜测,这是所谓‘冰与火之歌旋律’,这场斗争的主题原本是这两位神明的角逐.而大乐章,意味着战争扩大了。”

  这是不完全正确的说法,因为丹妮莉丝的梦可能会被侵入,韦赛里斯没有说出他所有的想法。

  韦赛里斯想到了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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