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游:三头龙韦赛里斯 第92节

  那位国王不是个愿意在龙石岛枯坐等待的人,他也深谙信鸦有时比军队有用。来自孪河城和卢斯波顿的信鸦向泰温展示了那位国王试图扰乱北境的信,瓦里斯的小小鸟确认了此事。

  原本,诛灭北境之王的计划泰温有些想收手,毕竟局势今时不同往日,坦格利安和史塔克仇深似海,留着北境之王或许可以用来对抗坦格利安尽管史塔克和兰尼斯特如今也是血海深仇。

  但那位国王的信,让泰温下定了决心。龙石岛的信中暗藏了一层意思。即罗柏放弃王位拿起北境守护的职责,遵从坦格利安的号令,龙石岛坦格利安会对其家族赦免。

  而那绝不是泰温想看到的情况。再说,他和卢斯波顿、佛雷家族的密谋已经是箭在弦上,这个时候收手不仅意味着罗柏史塔克可以全身而退回到北境收复失地,还意味着兰尼斯特会丢掉两个用权势、诈骗和欺瞒争取到的河间、北境盟友。

  如果河间地、北境不能平稳,那么将来兰尼斯特在君临可能会面对腹背受敌的情况。

  君临

  泰温是真的希望龙石岛那位坦格利安来进攻君临,因为这样他可以尽快确定巨龙的战力,若不能力争,他会果断抛弃这座城市,裹挟提利尔和重要的河湾地贵族分兵多路退回西境。

  冬日将近,龙石岛国王占领这座城市,极有可能会在这座城市陷入血龙狂舞时期雷妮拉女王的困境之中。

  如今来看,占领君临这座城市反而使得兰尼斯特变得束手束脚。如果当初拱手把君临让给史坦尼斯,兰尼斯特完全可以抽身离开。

  最可恨的是那个有龙的坦格利安国王在龙石岛一动不动,只不断用故事和信鸦,营造贤明的形象,扰乱内陆的局势。

  泰温同样想让史坦尼斯去进攻探路,然而那位缩在风息堡的国王根本组织不起来一场主动进攻。

  他的目光转向地图上的石扬堡和尖角,那里离龙石岛仅一水相隔。

  马赛岬的狭长土地远离道路的地方有足够广阔的山地和林地。

  泰温自得到巨龙弱点的情报后。便已秘密安排了一队规模七百的兰尼斯特军沿文德河化整为零、分散开秘密赶赴马赛岬,带着足够生存多日的口粮从荒芜人烟的林地和草原摸到石舞城外围,还有一批伪装成牧羊人的后勤部队在马赛岬外围的草原游荡,为他们提供补给。

  这支七百的军队会在海岸和野外秘密分散在各个地形打造学城提供建议的高空防御工事。

  他让这批兰尼斯特士兵伪装成风暴地的士兵,让一批死士夹在其中。当修筑完高空防御工事,会有另一批人打出史坦尼斯的国王旗帜去攻打石扬堡的石舞城原计划是攻打尖角,但石扬堡投降龙石岛使得这一计划得到了修订。

  他们的目的是尝试引诱龙石岛的巨龙出击,将其勾引到野外秘密设置的防御工事射程范围内。

  学城建议的所谓对空防御和分散游击是否真的有用?

  泰温大人得确认这一点。

  负责此事的是泰温大人的弟弟凯冯,他如今应在预设的战场现场勘探,回报的信带来的消息还算乐观。马赛岬半岛凸出部分的地形多崎岖的山脉,石扬堡附近的山脉人迹罕至,多凹凸不平的山谷和高点,凯冯把这七百人分散在野外山地之间,躲在山洞穴居,让队伍中的工匠就地取材在隐蔽制高点悄悄修筑对空的弩机。

  只待时机成熟,修筑的巨型高空弩机足够,凯冯将命令一批死士进攻石舞城,尝试引诱龙石岛的巨龙出击。

  如今泰温大人虽在君临,但心已经在孪河城和石舞城,他的脸色仍旧严峻,不苟言笑,但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这位威名赫赫的兰尼斯特公爵很清楚,他的布局无论是孪河城方向,还是石舞城那里,都已经是箭在弦上。

  (本章完)

第132章 诱饵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老威尔一起来就开始往村子里巡查。

  村子坐落在石舞城正西数里,一个丘陵地带,这里的山势平缓,三座矮丘将一片不大不小的原野围在中间,二十几户人家在三座矮丘的山脚和山腰落户,由领主的佃农和一部分自耕农组成。村名就叫三丘村。在马赛岬狭长的山地间,这样一个可耕种的土地非常难得。

  这片小原野中最肥沃的土地属于马赛家族,在史坦尼斯召集境下封臣前夏季末种下的最后一季玉米到了收成的季节,连绵的秋雨可能会让来不及收获的玉米腐烂,老威尔得确保剩下的玉米尽快收入谷仓。

  为了响应龙王号召,紧急催苗种在抛荒山地耕地开荒种下土豆苗和洋葱苗或许会在之前那场连绵数日的秋雨中烂掉,他得让去确认这一点。他心想,秋季多雨,或许之前不该在抛荒已有些时日的山地开荒种那批土豆和洋葱,而应该种一些秋季抗雨的菜或芋头。

  村里的人手不够,再或许就不该去赶种,但马赛家的农业总管敦促旗下的各村多利用抛荒的土地进行秋种,老威尔作为马赛家族在村子里的村子总管,不得不按领主的意思去做。

  和大多数领主境内离城堡不远的小村落一样,三丘村没有村长,只有威尔这么个村总管。他需要为领主看护田地,保证收成,维护修缮磨坊和谷仓,他本身也是一个领主的佃农,偶尔还充当税务官收取村子里自耕农的税务。

  他在路上碰到一个佃户家庭,一个皮肤晒得深红的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十来岁的男孩,老威尔本以为他们是去收玉米的。没成想却是来找他的。

  “老威尔总管,我男的昨天去森林伐木没回来咧,昨天两个娃儿叫了村东的猎户女儿一起去林地找了,没找见。”妇女一见老威尔就着急忙慌的凑上来,“一晚上了,都没回来,能不能喊人帮忙进山找找?”

  “什么,怎么回事,一晚上没回?”老威尔记得她家男人乔伊的事,他们家的破房子有根承重柱子被雨水侵蚀了好几年,前几天秋雨连绵终于让那根柱子倒了,好在是茅草房,没出现屋顶压死人的事故,但房子的一半倒塌,不得不修缮,于是这家的男人向威尔申请从领主的林地里砍一颗松树来修房子。领地里的山河湖泊、森林野地,除了自耕农的自有的那点土地,其他都是领主大人的,所以到林子里砍一棵松树,都得领主的村总管点头。

  那妇女满脸焦急,两个孩子也紧张的手足无措,农户家里的成年男子基本是一家的顶梁柱,出点什么事,一个家就倒了。

  老威尔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那还等什么,赶紧跟我去找人吧。我让他就在村外的松林砍,他还能去哪儿?”

  妇女焦急回应:“不知道,他没说,昨天一早从你这里借了斧子就出去了。”

  老威尔到底是个村总管,赶紧带着这家农户去找村东的猎户家,历来进山寻人,猎户永远比普通村民有用。

  这村子就二十多户,可各家都不挨着,分散在三座矮丘的山腰。

  老威尔带着农户一家三口穿过平整的田地,才来到村东最边缘的猎户家庭,但这时,老威尔只能看见猎户的女儿在晒玉米,老威尔忙问:“茉儿,你爷爷不在?”

  “威尔爷爷,我爷爷和哥哥进山打猎去了,已经去三天了,他们说这次会去久一点,爷爷发现了一个鹿群。”那猎户的女儿十二三岁,比起寻常人脸上多了几分红润,她似乎觉得说错了话,忙解释,“不是领主境内的鹿群,是在深山的无主野地发现的.”

  “我知道你爷爷的本事。唉,不是.”老威尔组织语言。“昨天跟这这两个娃儿去找他们爹了?”

  “是啊,没找见,天快黑了,我们就回了。”女孩问,“怎么,昨天晚上乔伊叔叔没回来么?”

  “没有,”老威尔说,“哎哟。别是遭了什么事。”

  “这样,茉儿,你带这俩娃儿去我家里找小威赛斯的母亲夏莉,让她去领主大人那里找威尔,跟领主大人说有村子有村民失踪。”老威尔一家的名字代代相传,他的名字来自他的祖父,他的父亲叫威尔逊,他有一个儿子叫威尔逊。这倒不是家庭一脉单传,而是子孙多有夭折,生个病,遇个冬,孩子基本活不下来。直到十年长夏,威尔家才开枝散叶,有两个孙子一个叫威尔,一个叫威塞斯。

  和所有领主家的总管家庭一样,威尔的儿子威尔逊被征召入军,已经为领主战死。城堡如今缺少护卫,他的大孙子十二岁的小威尔由此被招入城堡守卫,受领主城堡的教头训练拿剑,将来也要为领主打仗。他的小孙子威塞斯是唯一一个可能继承老威尔领主村总管衣钵的男孩,尽管他才只有九岁,他的母亲对这小子无比溺爱。

  猎户家的女儿茉儿听到小威尔的名字微微脸红,然后应了声好,便放下手里的活计,从乔伊婆娘身边带走两个小孩,往老威尔的家里去。

  而老威尔则带着乔伊的婆娘沿着进山的路走出村子往失踪的村民可能在的松木林去找人。

  村子里一片祥和,没有人意识这起失踪事件意味着什么。猎户的女儿茉儿领着乔伊家两个半大小孩往总管家里赶,满脑子想的都是能不能一起去城堡,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小威尔了。那男孩在去城堡前说要娶她,也不知道说的话还做不做数。

  当听到号声时,茉儿刚刚带着两个孩子穿过田间阡陌小道,从田间的玉米杆子间走出。

  这奇怪的号声是他们从未听过的声音,他们不知道这号声代表了什么,只在田间地头抬头凝神去听。

  当第二声号声响起。猎户的女儿习惯性的在地头寻了个高处,昂首望向声音的方向。

  她远远看见村子的进山道路里,出现了一伙人。

  远远的,她瞧见地里劳作的村民有人想跑,但跑动的身影忽然就倒了下去。就像她偶尔随她爷爷进山打猎,看着老人拉满猎弓,隔得老远,随着箭矢射出,在跑动的野兔和野鹿就是这么倒地。

  是箭!

  猎户的女儿意识到,那倒下的村民是被箭射倒了。

  是强盗么?

  她害怕起来,在马赛岬这样偏僻的村落里,出现强盗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茉儿也只从爷爷的故事里听说强盗会做的事,他们会抢劫,杀人,掠夺粮食,抢走牲畜,还有女人

  “不行,得赶紧去叫夏莉阿姨!”猎户的女儿牢记爷爷的教导,强盗出现,就要往城堡跑,躲进城堡就没事。虽然城堡很远,离这里有三四里地,但要活命,就得往城堡跑。她离老威尔的家已经很近,她开始拉着两个孩子跑起来,边跑边喊,“有强盗!夏莉阿姨,有强盗!”

  嗖的一声,猎户的女儿听见有东西朝她飞快射来。

  她的腿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啊!”

  她惊叫起来,回头望去,一支羽箭整根没入她的大腿,猩红的鲜血正从伤口里流出来。

  好疼!

  “呜哇!”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孩子显然被吓到了,呜哇放声大哭起来。

  茉儿想让他们别哭,赶紧跑向城堡方向。

  但大腿的剧痛带来了恐惧,她发只发出来呜咽的声音,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根本组织不出语言。

  她听见一声哨声,然后是呼喊。一个粗鲁的声音说:“是两个孩子,还有个女孩,他妈的,我最讨厌小孩,把他们赶到圣堂去,不听话就宰了。”

  恐惧像蛇一样缠绕在她心中。

  两个穿着黑皮革和面具的高大人影渐渐靠近了,其中一个把手里的长弓取下,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发号施令:“小孩们,听得懂,就赶紧起来,往村子的圣堂去集合。”

  “呜哇!”两个孩子惊吓得不能自已,直哭个不停。

  其中一个说:“他妈的,我老家圣堂的修士说杀小孩是罪过,还是你来吧。”

  “这种事应该交给‘狗’来干.妈的,他们就擅长这个。”其中一个凑近上前,扒拉了一下被射穿大腿的女孩,把她拖起来,重重的扇了她一巴掌,“啧,还能动就起来,带你两个弟弟去圣堂,不然我割了你们的脑袋!”

  这巴掌打得女孩脑袋发懵,全然不知所措。

  “往那走!”另一个上前,一脚踹过来,把她踹向一个方向,紧接着是两个哇哇大哭的孩子,也各自挨了一脚。“闭嘴!赶紧走!”

  孩子还在哭,高大的人上来就是两个巴掌:“还哭!”

  终于,在恐惧下,他们麻木的动作起来。

  猎户的女儿直觉全身冰冷,她顶着受伤大腿剧痛,一瘸一拐的在驱赶下走动起来,她脑袋沉重。

  两个“强盗”像驱赶羊群一样把他们驱赶到村子的大路中间。

  茉儿发现了更多的村民,她看见老威尔让她来找的夏莉阿姨,她满身污泥,紧紧抱着小威塞斯,沉默瑟缩着往圣堂方向去。她看到了道旁有一个拿草叉的老人仰面倒在血泊中,血腥味从那里传来。没看见脸,她不确定那是谁。还有更多的老人和妇孺,挨家挨户被搜出来,被推攘驱赶着往圣堂去。发出哭喊,就是一阵毒打。

  到圣堂时,茉儿才意识到这些人并不是强盗,而是士兵。

  他们在圣堂挂着巨大的旗帜,烈焰红心、中间是宝冠雄鹿的旗帜。村民们但凡去过城堡,都能认出这面旗,这是离他们遥不可及的史坦尼斯国王的旗帜。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这个小村落的圣堂广场发号施令,这广场今天早上晒了玉米,如今被踩的稀烂,还有泥浆和猩红的血迹掺在其中。

  来这个村子只有二十个士兵,他们都穿着方便行动的皮革轻装护具,身背长弓和箭壶,腰悬利剑,屁股上挂着一把匕首,一个个身材高大,眼神冰冷。

  村民们被聚集起来,驱赶进圣堂,如同参加礼拜一样坐在圣堂里。完成一波驱赶任务的士兵继续返回村庄,沿房屋之间巡察,确保没人躲在田地间、草堆或乱石堆里。

  圣堂里只有几个士兵在看管,没有人和村民们说话,也没有人被允许发出声音。

  圣堂的修士已经死去,他的胸口中了一箭,血迹染红了整个身躯,那是个干瘦老迈的老人,尸体就倒在圣堂前往小钟楼的台阶上。他或许是想去敲钟示警,但被远方的射手一箭取了性命。

  茉儿挤在村民间,能轻易看见所有人脸色苍白、布满恐惧。她的腿上还插着箭,疼得她不禁倒在圣堂的座倚上,她不经意看见圣堂陌客的扭曲面容,心里一片冰冷,不禁恐惧万分。

  一个老妇人想帮她按住腿止血,但一个士兵瞪了那老妇一眼,她不敢再做动弹。

  圣堂外开始出现细细簌簌的声音,很快,又一群老弱妇孺被赶进圣堂,他们头上身上都沾满了草梗。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进圣堂,他一手拿着一颗秋苹果,一边啃一边走到圣堂修士布道的台上。

  那军官在台上站定,将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丢到一旁,那苹果在圣母像的胸口碎裂,留下一分扎眼的污渍。

  那军官高声说话:“马赛家族背叛了史坦尼斯国王,这是国王对你们领主施予的惩戒!”

  “我们是史坦尼斯陛下的代行者,奉命来烧背叛者的城堡,杀背叛者领地里的人,”他总结,“把石舞城化为荒芜的灰烬与骸骨,只有食腐的乌鸦停留,这样全国上下才能明白,背叛者的下场!要怪就怪你们的领主,背叛国王乃是重罪。”末了,他说,“点火。”

  说完,他迈步走出圣堂。

  很快,圣堂看守的士兵都离开了。

  终于,失去管制的村民们吵嚷:“他们要烧死我们!”

  “已经烧了,外面,村子,他们把我的乳牛宰了,我的房子也.”

  “火!”

  随着浓烟从圣堂门口和窗户钻入,尖叫声,哭号声,咒骂声响彻圣堂。

  有人在嘶声尖叫:“跟他们拼了!”

  茉儿抬头,圣堂七神陌客的扭曲面容在她视野里,她发现自己无比恐惧,视野模糊。

  突然,有人喊:“外面没人,他们走了,快出来,快出来!”

  在昏过去前,茉儿感觉到老妇人扯动她厚重的身躯,她的视野随着身体转动,看见圣母像那被碎苹果玷污的胸口,再往上,圣母慈悲的脸正悲悯的看着她。

  

  不止三丘村一处,石扬堡的石舞城城堡外围的村镇在这天早晨同一时间遭受了分散的“史坦尼斯”军队的袭击,所有村镇都燃起了熊熊烈火,甚至有一伙史坦尼斯军摸到了城堡附近,差点攻入城堡。

  好在巡逻的卫兵及时发现,在紧要关头升起了城堡的大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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