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一段口诀，陈景更加确定了。
原来，补足那体内寿元亏空的法子，竟是夺取生灵体内的生荣之气。
从植物的身上，能够得到枯寂之气。
而生荣之气，却只能够从生灵体内得到。
难怪，陈景这数年，不断的实验探索，却找不到能够获取生荣之气的法子。
原来，竟然是需要让生灵‘枯寂’才能够得到反馈的生荣之气。
这一刻，陈景也明白了。
为何，天雁山脉中，那几个散修尸坑所在，还会有独特的草木生荣葱郁的异象了。
正如陈景使用‘枯荣术’，在威力巨大能够造成破坏力的同时……过上一段时间，那个地方的草木生机，也会比其他地方要浓郁旺盛许多！
这二者，就是同一个道理。
换句话说。
天雁山脉，近些年有许多散修失踪，化作枯骨在坑中被人发现。
这累累血案，可能就都是张凡干的！
陈景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过，他并没有害怕。
只不过是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一记‘枯荣术’打出去罢了。
实际上，张凡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那么就多半不是存着透露秘密，然后杀人灭口的心思。
只见张凡面无表情的道：“使用《枯荣草生术》，可以将植物催生，得到枯气反馈。”
“我意识到了这点之后，经过许多年的不断尝试，反其道而行之，寻到了枯荣转换秘诀。”
“将体内的法力，转化做枯气，以此来注入生灵体内，可让它们迅速的‘枯’掉，是真正的油尽灯枯、生机无存。”
“而后，便能够得到部分荣气回转，就可弥补体内丧失的生机寿元。”
陈景在此刻，问出了一个问题：“师父，这样的话，那学了《枯荣长春功》，得了枯荣流转之秘，岂不是能够长生不老，不受寿元限制呢？”
张凡摇了摇头：“不，每个人的寿元都有上限，这一点便是《枯荣长春功》也无法打破。”
“炼气期的寿元上限，就是一百。筑基期的寿元上限，就是二百。”
“通过枯荣流转，可以让自身保持‘长春’状态，但却无法长生。”
张凡如此说道：“不过，那‘草木化生术’，便需要从外汲取而来的生荣之气，才能够使用。”
陈景明白了。
张凡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枯荣转换。
这一点，是《枯荣长春功》最大的特质。
利用这一点特质，张凡还摸索出来了获取生荣之气、获取枯寂之气的法子，并且合理的应用了起来。
只不过，其发现的获取生荣之气，是从其他生灵身上获取。
这种方式，放在修仙界中，等同于‘魔道手段’。
甚至，比魔道手段还要高明，还要诡异！
张凡看着陈景沉默的样子，明显不是什么惊慌惧怕，便开口问道：“你不怕吗？”
“怕？我为什么要怕？”
陈景理所当然的道：“师父你既然将这些事情告诉我，那又不会害我。”
“而且……”陈景面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若是连师父都不信任，那我在这个世上，还有谁可以信任呢？”
张凡一怔。
他看着陈景的笑容，恍惚之间，好似见到了自己当年的师父徐清凡。
那时年轻的张凡，对于自己的师父，也是如此的信任，甚至无比的依赖。
“在你的身上，我能够看出各种我之先师的影子。”
“有时候，看着你，我甚至以为我见到了已故的师父。”
张凡低语感叹了一声，一时之间情绪涌动。
张凡却不知，他眼前的弟子，和他心中怀念想着的师父，乃是一个人。
张凡自己有些情绪触动，本来淡淡的面色上，也多了些缓色，道：“我将这些告诉你，自然不是要害你。”
“而是给你一个选择。”
“是要走上我的老路，还是接受我的另一重安排？”
“另一重安排？”
陈景一愣，没想到张凡对自己还有另一重安排。
这也说明，过去几年的张凡，对陈景并不是毫不上心。
第128章 交代后事？心存死志
“另一重安排，是我请宗门内金丹老祖出手，为你伐毛洗髓，洗练身躯，化去你一身法力。”
“但在这之后，你再修行和那金丹老祖同源的《天雁诀》，将会事半功倍。”
“那时，即便你只是五行杂灵根，也有可能晋至筑基之境！”
张凡认真的说了这个。
这，便是他对陈景的另一重安排。
“金丹老祖伐毛洗髓？”
陈景微微一愣。
这种做法，陈景听说过。
乃是一些门派天骄弟子，或者是金丹老祖血裔，才能够享受这种待遇。
因为，伐毛洗髓，对金丹老祖来说，消耗也并不小。，
这个过程中，甚至还要配合洗髓丹、锻骨丹、易筋丹等珍贵丹药来作为辅助。
在这样一番之后，是能够提升被伐毛洗髓之人的资质，让其修行之路更为通畅的。
陈景没想到，张凡竟然为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
光是请金丹老祖出手，那就要付出非同一般的代价。
更不用说这其中会消耗的丹药资源等。
在张凡这般允诺之下，几乎让陈景的未来，筑基成为了一种必然。
由此可见，张凡对陈景的安排之周到。
“师父……”
陈景看着张凡，也真的有些动容了。
陈景哪能感受不到张凡的这种心意？
而且，陈景心中清楚，恐怕张凡的一番安排，大半都是看在陈景如今的身份上。
‘徐清凡’的后人！
“没想到，当年帮徐道友收下的便宜徒弟，现在还如此挂念我！”
陈景心中有这些感慨。
这一段师生情，在他几乎三百年的岁月之中，也算是未留遗憾了。
同时，陈景面上摆出一副正色道：“师父，这另一重安排，耗费资源太多，而且请金丹老祖出手，必定耗费不小。”
陈景认真沉声道：“相比起来，弟子更愿意继承先祖传承，继承师父传承！”
这下，张凡有些意外了。
他本以为，自己为陈景准备的周到无比。
在这两项选择之下，陈景应该会选择后者才对。
却不曾想，陈景竟然这么坚定，要继承传承。
张凡不知道的是……
陈景自己，都担心被金丹老祖伐毛洗髓的时候，会被发现自己脑海之中那神秘的长生道果。
一旦他的秘密暴露，那就一切都化成空了。
况且。
一旦被伐毛洗髓，陈景在天雁宗内，也将成为焦点。
还是那种金丹老祖都会实时关注的焦点。
这一点，和陈景的处事习惯不同，他自然不愿意如此。
而且。
反过来，陈景得了张凡的传承，那么自己依靠时间，也早晚是能够筑基的。
只不过……陈景还有一丝疑问。
陈景问道：“师父，既然你寿元无缺，为何此前却说结丹无望？”
陈景疑惑这点。
寻常筑基期强者，在达到了大圆满之后，是能够进行数次结丹尝试的。
有一个极限，就是五次。
五次结丹不成，才会道基不稳。
在此之前，即便是结丹失败，也可以依靠一些丹药稳住道基。
但是，在张凡的口中，其却认定了自己结丹无望。
所以才有了这番好似交代后事一样情况。
“这也是《枯荣长春功》的弊端！”
张凡看了一眼自己，要了摇头，带着些遗憾的道：“我前两次结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还是这一次尝试结丹失败才确定下来。”
“我这一身法力，是得了枯气修行而来。”
“一身生机，却是靠着夺取而来的其他生灵的生机转换而来。”
张凡道：“结丹，便是要将自身精气神尽皆凝于一起。”
“但是，我的精气神，早在夺取其他生灵生机之中，变得驳杂不纯，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再进行十次，也无法顺利结丹。”
“因此，《枯荣长春功》，乃是一条真正的绝路，根本就无法修至金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