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只要这两人抵挡不住永恒的诱惑，就一定会入套，而且，科技强也好，到时候局势越乱越好，正好给他拖延时间……异星人如是想到。
“看来二位所在文明也不简单啊。”异星人客套一句。
“忘记给二位朋友介绍，可以称呼我，秦蛟。”他说话时神情傲然，仿佛身份不凡。
安格斯不以为意，对于一个‘钓鱼’的异星人，他不会客气，于是摆手道：“行了，别来这套，直说通往永恒的钥匙是什么？”
秦蛟见到安格斯无视的态度，心头一怒，可恶，等大事成了以后，看我怎么炮制你！
不过他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虚伪道：“既然阁下这么关心这个消息，那我也不卖关子”
安格斯敏锐的感知，完完全全能体会到秦蛟此时浓郁至极的恶意。
旋即，安格斯打断道：“等等，我这人，没有与对自己有恶意的人委以虚蛇的兴趣，嗯，除非打不过。”
秦蛟忽然感觉一阵心悸，他顿时明白对方要发难，而且很可能他还躲不了，不过，秦蛟脸上却露出怪异的笑容：“你想动手？哈哈哈！你会入瓮的，一定会的……”
“催眠术！”安格斯直接施展法术，秦蛟一下子诡异地安静下来。
片刻后，秦蛟睁开双眼，见到面前的安格斯，立刻跪倒在地，恭敬道：“主人！”
“起来吧，我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安格斯命令道。
“是，主人！秦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蛟低眉顺眼地站起来，态度十分恭顺，像极了一条狗。
白瑾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望了望安格斯，目光里带着惊恐，有时候肆意操纵人心，比物理上的威慑更加具有恐惧效果。
安格斯回头，看见白瑾的神情不对，心里不禁摇头，这就是为什么走上超凡之后和普通人没办法交流的原因。
在你的世界中觉得很一般的事情，她会觉得很恐怖，很惊悚，很颠覆价值观。
“你放心好了，我没必要对你催眠，”安格斯平静道，“等我询问完后，如果用不着飞船，你就可以返回寻火者号了，现在距离七号恒星系也近，不要一百年，你们就能达到。”
听完安格斯说的话，白瑾之前害怕的情绪却是被抛在脑后，心情变得尤其复杂，他要走了？
一股不舍的情绪反倒涌上心头，不是喜欢也不是爱，仅仅是四年相处下来的习惯。
白瑾五味杂陈，对于安格斯，她既好奇，又觉得遥不可及，还有潜藏的不安，分开也好，就当做一场奇幻旅途吧……
安格斯向秦蛟问道：“第一个问题，这个所谓通往永恒的钥匙，是真是假？”
“主人，永恒自然不可能，不过，时间上比现实中延伸了一千亿亿亿亿亿倍，也算近似永恒吧。”秦蛟出口惊人。
安格斯眉头一挑，“莫非你们还涉及到了时间不成？”
他有些不相信，时间的操纵在魔曼尼克起码得是不朽之上才行。
“涉及到一些。”秦蛟如实道。
安格斯相信他不会说假话，平复心头的震动，道：“第二个问题，你在太空中广播是为什么？据我观察这颗星球上的智慧生命就只有你一人。”
“是的，主人，确实只剩下我，”秦蛟回道，“广播的原因，是因为我得先融入时间晶体，才有反抗之力，而这个过程防止被秦政发现，就必须有人为我制造混乱。”
一提到秦政二字，秦蛟的语气充满愤怒，面包狰狞。
他的催眠术除了忠诚他外，其他方面，安格斯并没有扭曲，看来秦蛟此人尤其嫉恨秦政。
安格斯被秦蛟的各种名词弄得疑惑不已，不过他暂时不去理会这些名词，他想先把事情理顺，于是问道：“秦蛟，说说秦政是谁，你为什么要反抗他？现在他在哪？”
“他就是秦政。”秦蛟一指地上断裂的骸骨。
白瑾此时忍不住说道：“安格斯，你说他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去反抗一个死人？”
安格斯也搞不清里面的内情，便道：“别急，先听他说下去。”
“他怎么可能会死呢？永恒，长生不死才是他秦政的追求啊，这里只是他躯壳罢了”秦蛟紧握双拳。
“当初秦政登基称帝，率领我们进军低能级世界，整个秦国半只脚踏入永恒，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可我却发现了其中的内情，秦政啊秦政，不愧是他，哈哈哈他借用这次机会，就能掌控全国所有人的意志……”
“我怎么会甘心甘心沦为他人的提线木偶？”秦蛟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眼神狠厉。
“嘁，你现在还不是成为安格斯的奴隶了？”白瑾不禁嘲讽道，眼睛还故意瞟了瞟安格斯。
“咳咳”安格斯神色古怪，哭笑不得，确实，秦蛟现在说这话很滑稽。
“你懂什么？主人是不一样的！”秦蛟立即大声反驳道，非常激动，一股杀气向白瑾扑来。
她被秦蛟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恐怖的杀气仿佛化作一头头索命的厉鬼，张牙舞爪地朝她袭来。
白瑾被镇住，动弹不得，安格斯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道：“好了，秦蛟，你继续往下说。”
白瑾望着安格斯的背影，神情复杂，心里不是滋味，她保证以后绝对不敢再乱说话了！
“他秦政在秦国一手遮天，我的消息还没传出去，就被发现。在往时间晶体中注入意识信息前夕，我只能带着亲卫逃了”
“秦政把我定为叛国罪，亲卫也被追杀消亡殆尽，经历九死一生，最终我还是活下来了！”
安格斯听起来，总感觉怪怪的，既然秦政的势力这么强，怎么会还让你秦蛟逃出来呢？
“你确定不是秦政放了你一马？”安格斯问道。
“主人啊，您有所不知。秦政此人说一不二，一言九鼎，绝不允许有人违逆他的意志，他控制欲极强，绝不会放过我这个窃取他机密的人。”秦蛟说得情真意切。
“行吧。”安格斯无所谓道，不管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反正都是秦蛟的一面之词，他对于具体纠葛不敢兴趣。
“后来，你是不是就又回来了？还太空广播电磁波信号？”安格斯说道。
“是的，主人。秦政不可能因为我一个人就停止进军低能级世界，长生不死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机会就在眼前，怎么会等得下去？”
安格斯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这座金属建筑有如此多尸体，这里其实是你们秦国的墓葬吧。你们应该是意识永生？”
第176章 仙秦帝国
“不，主人，永远也做不到永生，即使不断跃迁低能态世界，最多也只能叫做无限接近永恒。”秦蛟道。
“主人，您应该知道我们存在的这片星域，只不过是宇宙能量涨落后，偶然出现的低熵区域，宇宙早就死寂，但这不是终点……”
“庞?加?莱回归”白瑾一下子想到流传于克雅提的着名理论。
“不是终点？就像你传递的电磁波信号中说的那样，归于虚无？”安格斯问道。
“可能性很大，秦国的科学家研究发现，我们所处宇宙的质量正在变小，就像是被宇宙之外的‘东西’给窃取，哪怕宇宙坍缩，也不可能再次爆炸重演”
“所以，如果宇宙消亡，极有可能是真的消亡，一切都将不存在，不论是意识还是躯体。”秦蛟解释道。
安格斯点点头，他明白秦蛟想表达的意思，即使使得意识体能够长存，但在宇宙最终毁灭的定论下，那就不算真的永恒。
“秦蛟，你刚刚说‘无限接近永恒’，这和永恒也没什么区别了吧？”安格斯又道。
“差别确实不大，但这有前提那就是能赶在宇宙毁灭之前，不断朝着下一级低能态跃迁，一旦被卡在某一层级，科技无法进步，那只有消亡……”秦蛟回答道。
安格斯眼睛发亮，他已经弄明白这个名叫秦国的文明，他们发展路线是什么了。
“你们的文明是想赶在宇宙毁灭之前，如同下台阶一般，前往比有意义可测尺度更小的世界，而下一级低能态世界的时间比现在宇宙能级的时间要慢一千亿亿亿亿亿倍”
“只要你们在这个远远比宇宙能级时间要长得多的时段内研究发展，一旦找到前往下二级低能态世界的方法，那么你们又将获得一段远远比下一级低能态世界要长的时间……”
“妙啊！”安格斯赞叹道。
“但是，我有一个疑问，你们是怎么做到前往下一级低能态世界的呢？要知道哪怕是超新星爆炸的能量也无法击穿能量壁垒引起真空衰变，你们怎么做到的？”
秦蛟苦笑道：“主人，若是真的引起真空衰变，恐怕也不必等到宇宙自行消亡，它就毁灭了。击穿能垒所需的能量大得惊人，我们也办不到，不过我们利用了隧穿效应”
“隧穿效应？”安格斯重复道。
“正是利用隧穿效应，我们制造出了‘隧穿门’，找到前往下一级低能态世界的办法”
“但这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的变为累赘，不可能带着前往低能态世界，所以我们必须解决意识承载体的问题。”秦蛟道。
安格斯一下子回想起之前秦蛟说的一个词，便道：“你是说，时间晶体？”
“没错，主人，就是把意识信息注入时间晶。但那无耻之徒，秦政，居然暗地里篡改意识信息，他把所有人都改成死忠，简直可恨至极！”秦蛟又开始愤恨。
安格斯不置可否，站在秦政角度这么做没毛病，而站在臣民角度肯定是不好的，不过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他没兴趣了解，
“行了，秦蛟，别老是说这个，”安格斯打断道，“你给我讲讲时间晶体是什么？”
“时间晶体作为意识承载物，它是我们参考时空晶体制造出来的。根据我们的推论，时空晶体是一种四维以上的晶体，在时空中拥有一种周期性结构”
“我们参考这种性质，在三维空间里，制备出蕴含同样性质的时间晶体，其结构能保持自身周期运动的稳定性，而这种稳定性是对外力影响的一种‘抵抗力’”
“时间晶体如果没遭受结构性损坏，它可以一直存续下去，不用再担心类似熵增等等原因造成意识信息丢失、失真的可能性……”
秦蛟长叹一声，道：“可，不论是下一级、下二级、下三级低能态世界，还是听起来不同寻常的时间晶体，其实，本质上，它们统统属于三维空间。”
“而且，像我们大秦这种往低能态跃迁的求生之法，也不过是逃避罢了。若真的想挽救，孕育出我们的古老宇宙，恐怕我们得成长为高维生物才有可能产生助力，但这个愿景可望不可即啊！”
“高维？维度……”安格斯低声呢喃，目光散乱，像是在思考什么。
白瑾心思百转，她想起克雅提还在为延续文明不断努力，可眼前就已经有一个文明在追求永恒的道路上跨出坚实的一步。
如果他们克雅提也能得到这种技术的话，那……白瑾心思浮动。
安格斯转头问道：“秦蛟，说说你具体的计划。”
“是，主人。流亡结束后，我就赶回母星，秦政也没想到吧，我有残破的时间晶体，它相当于身份认证，直接越过这座墓葬的防御机制，后来更是控制了这里”
“然后，我广播出电磁波信号，吸引外星人到来，只要他们没有成为高维生物的方法，就一定会选择前往下一级低能态世界……”
“而且我不打算告诉他们有关时间晶体的消息，只要他们跟着我穿过‘隧穿门’，没有意识承载物，他们意识将被能量冲散，还有一点点记忆都是好的，更多的可能就是变成没有独立人格的单纯能量体……”
“但我有残缺的时间晶体作为防护，不会受到能量冲击的影响，它虽然不像主体完备的时间晶体一般能够永久备份意识信息，但防护我绰绰有余……”
“那些外星人将变为单纯能量体的低能态生命，一定会在秦国地盘引发骚乱，而我借助残破的时间晶体潜藏起来……”
“再利用它的另一个特性，这部分失败实验遗留下来的残破时间晶体，会受到完备时间晶体的吸引。于是，我就能通过这一点找到完备时间晶体的位置，趁着骚乱，把自己的意识信息融入其中，这样秦政就杀不死我了！”
安格斯实在受不了了，这个计划宛如智障，太多的不可测因素，他秦政就不知道重点防护完整的时间晶体？还轮得到你秦蛟去搞七搞八？
“秦蛟啊，你年纪应该不小了吧？想成大事是不是应该再多思考一下？”安格斯吐槽道。
“主人，您有所不知，我实在没有办法啊，宇宙时间下，我人一个再怎么发展，最终还是要死啊！或许不要几百万年，这片低熵区域就会消失。我只有前往低能态世界，才能活久点……”
白瑾眼角微张，非常不爽，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几百万年还不够你活的？
“况且，就算最后被秦政抓到了也无所谓，他的目的已经实现了，所有人都变成了他的死忠。我大不了求饶，对于一个已经没有威胁的人，想来他不会不死不休，好歹我也是他弟。再说了，所有人都听他的，多无聊，搞不好他还正希望有个人陪他解闷儿！”
安格斯脑门冒着黑线，无赖啊这是！哪像一个叛乱的人物？
“结局你都想得‘美美’的，最开始怎么还想着逃亡？”安格斯无语道。
“主人，既然死亡威胁很小，试试也不吃亏啊，万一我成功了呢？”秦蛟道。
“行了行了，我还有一个疑问，你想要融入完整的时间晶体，就不怕融入进去后，意识信息被秦政篡改？”安格斯问道。
“主人，您有所不知……”秦蛟还没说完，就被安格斯打断。
“停，不许再说‘有所不知’这个词儿。”听起来，总觉得秦蛟在膈应他。
“是，主人。您可能不清楚……”
“噗！哈哈哈哈！”旁边的白瑾突然大笑起来。
安格斯瞪了她一眼，索性，不再管秦蛟的说话问题。
“时间晶体具备周期律的稳定性，没办法用外力修改其中存储的意识信息，即使修改了也会还原……”
“打个比方就像备份存档，在秦国人第一次意识信息上传到时间晶体之前，就加上‘死忠’的信息枷锁，此时第一次‘备份’在时间晶体中的意识信息，被称为‘原点信息’……”
“对于秦政来说，就算后来因为某种不可测因素，使得有人心中生出其他不忠的心思，很简单，记忆还原到初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