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堡的女儿 第77节

  他知道了多少?

  “挺不错,”我摆出名利场上的动人笑靥,摆了摆手,让大家伙儿先去小厅,“乡野风光,另外,多谢您的提醒。”

  “多曼大人快被你迷住了,”他低声道,嘲弄的意味十足,“如果不是罗斯比城的话,我得说,找一个行将就木的少年是个好主意,对那样的男人叉开腿,您会发家致富,可罗斯比城?太穷酸了。”

  “那我得说,七神若是要收走谁,那是七神的意思,我可不是冲着穿黑裙去的。”葬礼黑裙,众所周知。

  他表情没有透露出半点意思,“你于他无意?”

  “我庄园在罗斯比城,不得不结交,培提尔大人。倒是您,为何如此关心?”我直截了当。

  贝里席哀叹,“朋友突然疏离,总是让人难过,尤其是与您一会之后。”

  “那我很无奈咯,您帅气迷人,便是有俊彦心生嫉妒,也是说得过去。毕竟您在帮助我,我这芳心暗动呢,”就是个子太矮了一点,而且过于浮浪,不知道经手过多少女子,练就的波澜不惊,“七层地狱的嫉妒哪。”

  “那可真是不能怪我,”培提尔伯爵笑嘻嘻地,“说到芳心,坦妲伯爵夫人邀请我,一顿盛宴,有七鳃鳗派和烤乳猪,她的女儿待字闺中。”

  我自然凑趣儿,“哟嚯?那我给说声祝贺啦,圣堂缘定日,莫忘请柬邀。”

  培提尔表情依旧,“可是我宁愿娶一头猪,不过鳗鱼派是真心好吃。”哎,七鳃鳗?难看恶心恐怖得要死,那个嘴巴我可不想看,谢了吧。

  “除了长得丑之外没啥缺点,”我评价道,“七鳃鳗,听说里头虫子多。”据说某位坦格利安就是吃太多给病死的。

  “这是饭前的话儿吗?”培提尔忍俊不禁,“小姐,您这双关语说得不错。”他以为我是在说七鳃鳗丑,还是他的相亲对象?二个都是?

  “您这时候来首相塔,是来吃七鳃鳗的?”我不喜欢评价人的容貌,尤其是对正当少女之时的孩子,这会很伤人。

  如卢斯波顿所做的,要么根除,要么款待,别逞口舌之快,厚道一点没错。

  他感觉到了我话里的抵触,微妙地瞧了我一眼,“当然不是,我猜七鳃鳗在首相塔,只有您和国王之手烛光对坐来享用,”这话真是恶心极了,“我来请你的艾德大人丝绸街一叙。”

  “逛勾栏?”我嗤笑出声,不用提,肯定又是去商讨什么大事。

  不对,我突然想起来,按照前世的剧情来说,似乎艾德脚出事儿就是在丝绸街!在出勾栏那会儿,我前世了解这段剧情时一直怀疑是小指头搞的鬼,加深双方矛盾,让战争爆发。

  而现在,如果兰尼斯特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会前来挑事,詹姆兰尼斯特可不是“笑狮”泰陀斯,兰尼斯特家过去的那个主人,他暴躁着呢。

  看来要做一番布置才行,丝绸街…

  我露出的笑容极其冷淡,“那我祝你们明天玩得愉快,培提尔伯爵,至于七鳃鳗?北地的奔狼会嫌那个恶心。”

  “那就没办法了,这里是君临,而非北境,君临的北方人爱勾栏,您不高兴也没用。”培提尔轻叹道,“而且,您是剥皮人,不是狼,这是您说的,至于他爱不爱勾栏和七腮鳗?说不准。”

  “你之前还质疑我和国王之手的关系呢,这下又替我澄清啦?”

  “坊间之言,你要是乐意信,我也束手无策。”这个人是真心讨厌,真的。

  “那么,不打扰您了,”我勉强扯出笑容,“回见。”

  “回见,四倍黄金,”身后的声音如此轻佻,“我还真没看出您这重量,别看提利昂小,莱雅拉小姐,我的姑娘们说了,他能着呢。”

  我站住脚步,在首相塔的门口,“那我等着新婚夜接招,指不定爱个痛快,我好奇的是,如果是您,您出几倍?”我早有思想准备,猜测他会洞悉婚约一事,看看时间,也算他个消息灵通吧。

  “无价,”培提尔赞叹道,“您是无价之宝,至少值一个国度。”

  这男人偶尔蛮会让人感兴趣的,我倒是真的好奇起来了,“你想表达什么,小指头?”

  “我看得出你不喜欢小恶魔,好正常的事儿,只要身高合适的男女,谁会喜欢半人?毕竟圣母虽然慈悲,却只有一个,还是在天上,而非人间,”他负手而立,眼神飘在我脸上,笑容如此玩味,“所以,我理解你,雪玫瑰,是时候,让狮子别如此傲慢了。”

  我的容颜从未浮现过如此刻般意味深长的笑意,培提尔,说狮子傲慢?滑七神之大稽,“您这话让王后听到可不得了。”

  “她?她说,权力就是权力,挺有道理,不是吗?”培提尔的眼中带上一丝丝的动容,“对,权力就是权力,可是,”他的笑容咧开,“操纵权力的人总是如此有趣。”最终,培提尔的双眸注视在我脸上,“我有个小建议,只是一个小小的帮助,能解决这个麻烦。”

  “那我姑且听听看,”我纯真地眨眸,似乎立身悬崖边缘,抓紧了救命的绳索,却又不失戒备,我的抵触恰会让他印证艾德不信任他的猜测,“您说,但是我可不相信你。”

  我肯定不信任他,不过,在君临谈信任?

  他提防我,肯定的,我们互不信任,所以培提尔伯爵说道:“如果你投奔了史坦尼斯大人,他会同情你的遭遇,刚正不阿的史坦尼斯,抱着正义和公道睡觉,一左一右。”果然,于狮狼之势毫无关联,无碍他的大事。

  “或许会,可是,然后呢,大人?”我警惕地打量这个男人。

  “你没时间替坦妲伯爵夫人的女儿抱不平,请史坦尼斯大人帮助你,小姐,他可不怕兰尼斯特。”

  “他可靠吗?”

  “他和艾德一样正大光明,莱雅拉小姐,和职责与荣誉睡觉。”

  人说史坦尼斯孤僻,不合群,与蓝礼一样,和兰尼斯特合不来,并且和琼恩艾林关系不错,乃是“夺者战争”期间的坚定盟友,可其人刚正不阿,不近人情。听起来会适合恐怖堡的女儿投奔吗?

  不管外界有多少风言风语,我可是很了解史坦尼斯的。根据前世的剧情,那位龙石岛之主和职责谈恋爱,娶律法为妻,恐怖堡既然和凯岩城有了约定,那卢斯波顿大人只要向史坦尼斯主张,父权至上,我可逃不掉,史坦尼斯肯定会法办,我会乖乖被送去结婚。

  如果培提尔伯爵推出了史坦尼斯与西境开战,那么他该知道史坦尼斯会把我送回家,送去北境那边。如果是厉害到推出了五王之战,罗柏称王,北境与雄鹿为敌,那么史坦尼斯该会把我嫁给手下的封臣,或者借助我谋夺恐怖堡的权力。

  怎么看都和培提尔的搅局大业没什么关联,于培提尔而言,意义何在?

  “可是,我和提利昂的婚约?”

  “就当不存在,反正没在圣堂,没有正式的仪式,你立刻动身,泰温无计可施。”

  我有些迷茫了,他这话到底是为哪般?史坦尼斯会把我送回去,于小指头而言根本没好处。

  “你的嘴,小姐,我一清二楚,能说动艾德,肯定也能有理由说动史坦尼斯。”他向我欠以绅士会有的礼节,留下迷茫的我站在原地。

  对啊,他最怕的就是我的红唇,搬弄道理,搅动人心,尤其是艾德的心,一定让他很不高兴。这让他忽视了一些东西,比如说杰诺斯的死,八成会被认为是瓦里斯所为?我拉拢监狱总管这一下做的不错。他不了解我的暴力,因为他不屑于了解,团体比赛时他没在。

  稍后是小厅里的晚餐时间,艾德大人今天没有任何文件,瞧着脸色又轻松又忧虑。

  后来,照惯例,我们呆在书房里,“你有找到船吗,莱雅?”他已然卸下肩头重担,和我一样把腿搭在书桌上,发出咚!地一声,吓到我了,这可真是自暴自弃的典范。

  “哇,你被我教坏了,大人?”好的不学,处理政务不学,平衡势力不学,甩锅扯皮不学,您搁这儿学我呢?

  “我是个史塔克,我也有奔狼之血。”他面容依然镇定如初,是临冬城领主的表情,配合他这姿势真是滑稽透了。

  不,您这是哈士奇之血。

  “挺遗憾的,黎明之风已经远去,我联系到了泰坦跳蚤号,”这名字真是…“加上风之巫女号应该足够了。”

  昏暗的烛光下,艾德的脸阴晴不定,如今少了许多文件,这里如此空寂。

  他最终开口:“很够了,我们后天就离开,只要国王没把我的脑袋插在长矛上,我就带你们回家。”

  “那么,琼恩艾林之事的真相呢,大人?”我紧盯着艾德的双眼,那双迷茫而坚守的眼睛,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像是夜中静默的孤狼,狼群远去,路在何方?

  我知道,他想跟着小指头去,以找到答案。

  “很快,我马上就会知道他在追查什么了,到时候,一切都会有一个答案。”艾德的语气确凿无比。

  而你会错用这个答案,因为你无用的怜悯,我的国王之手。

  第二天,天阴,昏沉的黑云,像是一块无知之幕包裹着大地,红色的君临因此黯淡如血。

  我在心树居,已然甲胄齐全,身边的剥皮人,人人披坚执锐,长矛在手,盾牌在背。

  轰隆!

  是闪电,贝里伯爵的纹章肆虐在天穹,我们默然无语,阴影中的红色血人张开双臂,倒立于号衣之上,据说雨天乃受旧神的祝福,为万物众生滋长之时,只要侵染了战斗之迹,剥皮之人的倒影就会苏醒,吸食人血,啃吃勇气,融为众敌的噩梦。

  斧刃回归,国王之手仆役的徽章闪闪发亮,“小姐,御林铁卫詹姆兰尼斯特带领二十名狮子,往丝绸街去了,骑着马。”

  我侧眸而望,面色白如异鬼,墨发便是鸦羽,少女不在,这是陌客的容颜。

  “达蒙那边通知到了吗?”我问道。

  “他已经准备妥当,小姐,一切就绪。”

  阴雨是旧神的祝福,万物因而焕发生机。

  时间到了,来,我们去剥了狮子的皮。

  作者的话:波隆:小甜心?莱拉:你叫谁!?波隆:你大家先别投喂我,你们说的是男频?

第38章 丝绸街(上)-继续砍王后手足

  沉默是此刻的心树居,野人,猎人,农夫,民兵,剑手,雇佣兵,我看着他们的脸,能说得出每个人的名字,喜好,梦想,和当下。

  他们在看着我,热切而澎湃,他们渴求财富,而财富就在敌身,他们渴望功业,而功业近在眼前,我得给诸位奏一首列土封疆。我信任他们,正如他们信任我,我们团结一致,信心十足。

  “尔等可知,奔狼已然陷入狮群,”我转身而望,一张张脸看过去,10个红色战马,20位剥皮之人,“北国的守护危殆,幸而吾刃锋利。”

  “为了北境!”

  “为了河间!”

  众剑高举,他们的嗓音昂扬激荡,兴奋的笑容,激动的眼神,嗜血的牙齿白闪闪。

  “黄狮子的爪牙尖利,便把君临作西境,剥皮刀们,那么鲜亮的金鬃你们能视而不见?”

  “剥了皮,狮子就没有秘密,小姐!”死人没有秘密。

  “他们连脑子都是金子做的,小姐!”

  “对头,割了他们的脑袋,我们去发财。”每一只狮子都有的是钱,我应下这个西境富甲七国的玩笑。

  武器架上寒光四射,我拔出骑枪,上头的燕尾旗子上剥皮人静静潜伏,只待风雨交加,便能昂扬招展,“斧刃掌旗,动身,胜利属于恐怖堡,荣耀献与临冬城!”

  “恐怖堡万岁!!”众人热情而应,“荣耀献与莱雅拉!”

  雨中的君临无人上街,我们驰骋在空荡的街道,剥皮人的骑手漠然无语,我知道无数双眼睛自屋檐下张望,无数条舌头在互相打探血人纹章的底细。

  斧刃竖起长矛,风吹雨打,大旗飞扬。

  雨水点点,在我的铠甲上打出了叮咚脆响,我的战马身披马铠,在阴郁柔弱的阳光下寒光璀璨,我将是第一批冲击狮子的骑士。

  对,北国的骑士,旧神之枪。

  我们速度不快,雨天和泥泞会消耗马的力气,幸好丝绸街的距离不远,顷刻便能到达。洛克和金袍向我致意,他们就在路边,身子掩盖在斗篷和头盔的阴影当中,手执黑铁长矛,身着镀金的链甲衣。

  我不得不承认,洛克很适应这座城市,从一开始就是,或许,我不会后悔让他成为金袍的一员,作为我的手下甚至盟友,如果他一直如此。洛克心狠手辣,而且乃是北境之人,为筹备大事竭尽心力,我心里清楚,我不可能永远控制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汉子,不过至少在政变前,他会尽忠于我。

  “注意马蹄。”贝里爵士在头盔里闷吼,传令官伦赛佛索威爵士高喊:“注意马蹄!”

  我看到一名金袍站在高处,舞动着红色的旗帜。红色的旗帜,红色的兰尼斯特。

  驻马缓进,我轻轻下令,“武装。”,“武装起来!”伦赛爵士声调高昂。出鞘声鸣响,旗矛直指前方,钢铁尖端在落下的水滴中粼粼反光。

  “集结。”

  “集结!!!”马嘶蹄动,骑士与我一致,并肩向前,我听到了他们的喘息,胸膛起伏,斗志暗藏。贝里莫斯爵士面色沉郁,伦赛佛索威爵士昂首扬旗,托马德维水爵士抿紧双唇,亨得利布雷肯爵士,我的老朋友,已经蓄势待发。

  雨很大,浇不灭酣战之心,红色的战马为友人而跃,橙色的缎带是主君的歌谣,闪电齐鸣,黄果摇曳,骑士的纹章舞动在马上,直指敌前。

  我能看到雨幕当中兰尼斯特的袍影,隐隐约约,毫无防备,红如鲜血,将为鲜血。来,汉子们,让我们高唱!

  我低声而喝,“前进!”

  “前进!!!”马蹄欢动,舞在雨中,疾如风雨本身。

  我握紧缰绳,夹紧马腹,“冲锋!”

  “冲锋!!!”

  剥皮人等豪情高喝,“呼哈!”

  马匹齐动,水花溅起,平坦的石与泥土在铁蹄下战栗,旧神的风在我耳边低语,红色的城市,被雨幕蒙上了灰布,却为骑枪所揭开,在这街道上,驰骋的骏马是怒焰狂涛,这股力量绝非风雨可以阻挡。

  “后面,你听!军士,后面!!!”

  “后退!”他们在瑟缩。

  “不准后退,前进!密集队形!密集队形!动!动起来!”是你吗,詹姆?

首节上一节77/677下一节尾节目录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