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堡的女儿 第269节

  “那座城堡叫凯歌堡,”我提醒他,“这是因为,战事会异常惨烈,无垢者之外的士兵军心会非常不稳,他们需要一面旗帜来鼓舞士气,我的丈夫,非常适合。”

  “下次记得提醒我,别做潘托斯的亲王,也别做你的丈夫。”

  潘托斯的亲王自四十个血统高贵的家族里选出,当潘托斯人觉得诸神发怒时,例如打了败仗或者饥荒歉收的时候,就会割掉亲王的喉咙,以谢诸神。

  “我才看不上你,”我白了他一眼,“别的不说,我这一路走来危急时刻也不少,不是靠着死老公混到今天的,这座凯歌堡很重要,未来是面对三女儿城市的前线,现在筑造不迟不早。”

  “你担心他吗?”

  “担心,”我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毕竟亚里安没怎么惹过我,对于不曾亏待我的人,我一贯不是很苛刻,“但是,没办法,他选了,而我正需要一个精神领袖呆在那里,所以,只能说,七神的安排。”

  “好吧,”他看起来对这个答复的看法很一般,“科本的使者来了,来汇报关于大学设立的情况,你的泰巴德学士已经在和那个使者谈话了。”

  正好,我也想叫他们做一点新鲜玩意儿。

第15章 赛荷鲁镇

  我临时征用了这个屯儿里村长的二层木楼作为红王行宫,在我到达时,泰巴德学士正在和幕僚会议的使者边烤火,边交谈。

  按我事先所知,科本和幕僚会议的使者是助理学士莫兰德,看样子他很年轻,有个硕大的酒糟鼻,脖颈上的链条有四块金属,臂膀异常强壮,宽袍遮住了双足,与其说是学士,不如说是骑士。

  “红王,这是科本阁下和诸位学士的信件,”他闻起来有淡淡的酒味,将手头一卷烫着红戳的纸轴递了给我,“各堡的学士已经派出,携带着信鸦,他们,已经开始为您服务,‘大学’也已经设计完毕。”

  “你酗酒?”我接过卷轴。

  “他父亲曾经为史坦尼斯一世效劳,如今死于黑水河之战,红王。”泰巴德学士补充。

  可怜。

  我仔细阅读之后,提出我的想法,“纸笔记录,

  大学培养的人士四年为第一期,合格者称为初等学士,这个没问题,”

  照这个做法,助理学士大概约等于前世的硕士,学士约等于前世的博士,学城的博士可能约等于前世的院士,毕竟这年代博士人数稀少,就那么几个。

  “课程设置你们安排,首先第一点,有问题的是:

  第一点,算术和财务会计是必须了解的内容,我们设置四个学院,医学、哲学、法学和神学,分别培养医师、学者官员、法官和官员,以及牧师,

  那么,依照职业的要求,这四个学院的学生必须精通相应的学科,比如医学院的学生要获得初等学士的称号的话,必须能够佩戴上代表救死扶伤的白银这块金属,

  哲学院的初等学士必须能够佩戴上代表历史的铜、代表战争的铁,和代表学说的黄铜。”

  哲学院的要求肯定是最高的,毕竟在这个年代,哲学包含了物理、化学、艺术、工程和各类知识。

  “您的意思是,初等学士佩戴上的链环,必须有固定的某一类?”

  “是的,”我承认,“第二点,初等学士和助理学士不用发不婚之誓,学士依照维斯特洛的习惯,如果在成为学士之前结婚的,既往不究,从发誓那一刻开始。”

  “就是说可以结婚,那大人,婚后发誓的?”

  “当做死亡,”我想了想,“俗世财产由配偶处分,配偶可以再行嫁娶。”

  “学士可能会不同意这一点。”泰巴德指出,“要一个年轻的童子发誓不婚很容易,要一个成家的青年发誓与过去一刀两断实在太难。”

  “那就别当学士,这样的人即便是发誓也会违背,没必要强求。

  第三点,允许女子入学。”

  “女人成为学士,这会引起轩然大波,红王!”泰巴德学士第一个反对,“学城一定会抗议。”

  “如果你们这帮老家伙不以为然,那就给女性专门另外设计一套头衔,就像是修士和修女一样,按照性别分开。”

  我知道要让男女混住,混在一起上学,在这年头几乎不可能。

  但是仿照七神教会的体系,将男女区分开,还是有可能的。

  “依旧是分成初等学士、助理学士和学士这样的等级?”

  “对,”我回答,“我猜你们一定很迷茫,那你这么想吧,女性作为母亲和祖母,在对子女的教育中作用不可替代,同时也可能会需要管理财产,治理自己的庄园,以及参与政治。你们培养出来的女人可能会是这个国家的王后、太后甚至国王本身。”

  “我们有修女作为家庭教师。”他反对道。

  “那不够,按照我在恐怖堡的经历来看,修女们顶多教育礼仪、修养、刺绣和穿衣打扮,这些或许对男女关系有所作用,但是对处理事务而言毫无意义。”

  如果瑟曦兰尼斯特当初学的和她哥哥没什么两样,她或许依然会蠢,但不至于特别没能力。

  “即便您这么说,”他继续,“我觉得您是要让女人在您的宫廷里担任职务。”

  “那是当然,”我毫不犹豫,“我能在洗浴起床时和女人谈公务甚至裸奔,但是面对男的大臣我可做不到。”

  “好棒的角度。”泰巴德发出一声叹息,我当作没解读到他在自己心里翻的白眼。

  我倒不是支持女权平权啥的,重点是洛恩王国没奢侈到让识字的女人呆在家里念诗的程度,我要她们出来干活,出来当官,多给我创造财富,我更好收税。

  不过好像女权的意义本身就是解放生产力,促进社会发展。

  那就这样好了。

  “您还有第四点吗?”助理学士莫兰德问道。

  “第四点是一个课题,让科本研究一下龙。”

  “龙?”泰巴德直起上半身,“我们似乎和丹妮莉丝结盟了。”

  “对,但是防范于未然,这是机密信息,听好,那位女王任性,骄傲,而且还有魔龙,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她会不会想要烧掉科霍尔或者我的哪座城堡,所以事先做好准备

  研究龙,以及如何杀掉龙,这应该是旧镇学城的老课题了。”

  “绝大部分想要杀龙的人都没好下场。”泰巴德低声提醒。

  “对,”我告诉他,“所以我不会主动招惹那位卡丽熙,问题是,我不去膈应她,她会不会因为什么离间计或者野心,来对付我?”

  【伤心宫】

  当伤心领还叫做节庆之都查约恩的时候,她的统治者盖林亲王居住在巨大的爱心宫之中,饮酒作乐,安享人生。

  时过境迁,如今爱心不在,洛伊拿人的心伤永存,大半个爱心宫沉入水中,成为虾蟹鱼龟的巢穴,只有一座主殿还在水面上,人们称之为伤心宫,这里就是身患灰鳞病的石民之首,裹尸布亲王的厅堂。

  可是,现在,裹尸布亲王去哪了?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名裹尸布亲王的守卫静静躺倒在地,手持残破的青铜锈刃,他们并非死于灰鳞病,而是亡于脖颈处的割喉裂痕。

  几名武士身手敏捷地攀援在残垣断壁之间,他们汇合到了伤心宫的后头,面面相觑,这些武士人人头戴面巾,手上的拳刃全都带着血渍,他们的头顶被一圈圈布条裹起,双眼上下是墨色的虎纹。

  虎爪,虎袍军中最精锐的刺客。

  “裹尸布亲王?”其中一个询问,其他的人都摇了摇头。

  “曲腱,我发现有脚印,通往梦想桥那边。”

  被称为曲腱的虎爪有一双漂亮的橄榄色眼睛,他思索道:“被接走了,毫无疑问,那些石民在给洛恩王国通风报信,所以洛恩王国才会确保裹尸布亲王的安全。”

  换句话说,他们扑了个空。

  “那,我们该如何?”一个女中音问道,“就这样回去,会被主人惩戒。”

  “我们需要用更有价值的目标来换取主人的宽宥,”曲腱告诉她,“别无他法。”

  更有价值的目标…

  “虎爪”共有十六组,每组四人,分别以虎爪的结构命名:曲腱、前指骨、中指骨和后指骨。

  洛恩王国就战争提前做好了准备,还有赎罪团夜袭之事,让虎爪的主人怀疑洛恩王国有密探在瓦兰提斯境内,那位瓦雷利亚人足够高傲,并且野心十足,干脆地,命令自己的奴隶摧毁洛恩王国的间谍体系。

  ,虎爪们不惧灰鳞病,严刑拷打了他们抓到的舌头,结果舌头告诉他们,是裹尸布亲王命令他们刺探瓦兰提斯的消息。

  所以,这一组虎爪来到了这里。

  可是他们扑了一个空。

  虎爪不是遗憾客,也不是无面者,他们只听从自己主人的命令,为主人服务。

  他们不可能耗费几个月去追踪一个目标。

  所以,他们打算用更有价值的刺杀,来让自己这一趟不白来。

  “红王?”女人提议。

  “太难了,不过,

  或许红王身边的人?

  每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都可以是我们的目标。”

  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睛。

  也只有如此了。

  【赛荷鲁镇,“笑猴”诺索伊斯】

  夕阳洒在砂石城墙上,赛荷鲁江和洛恩河的交界处繁忙地一如既往。

  可是商港荒弃,来来往往的全是高挂虎纹的军船,一列列虎袍兵自瓦兰提斯的桨帆战舰登陆地面,河滨的摊贩和商店依然在经营,顾客却是少见。

  两名虎袍卫士陪伴着诺索伊斯瓦勒罗斯走在鹅卵石道上,长矛兵纷纷向他们致敬,须知,同为虎袍,这些士兵全是瓦兰提斯的公共奴隶,归城邦所有,而诺索伊斯的虎袍卫士却是家中私奴,地位比公奴高出一截。

  门卫自不敢阻拦,诺索伊斯看到了穿着大袍的挚友正在静静等待,其披肩的银发闪耀在城门洞里,灿然发光。

  “伯比尼达!”

  “笑猴”诺索伊斯拥抱自己的朋友,亲吻他的面颊。

  瓦兰提斯第二或者第三聪明的年轻人正在等待我,真叫人惶恐不安。”

  “为什么是第二或者第三,而非第一?”伯比尼达好看的眉毛翘起一边儿,他的声音沉稳而舒缓。

  “我猜佩罗或者希尔比安比你更聪明点。”诺索伊斯皱着眉,“你没考过他们,对不?希尔比安的历史总是比你高几分。”

  “他确实博闻广识,”伯比尼达承认,“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战争,”诺伊索斯坦陈,“我父亲要我来积攒一些声望。”

  “我猜你又惹事了。”伯比尼达没有中计,他太了解面前这只猴子了。

  “对,反正,我得在这儿给虎爪当传声筒。”诺伊索斯没否认。

  一队白矮象慢悠悠踏入城池,两人急忙让到一边,然后加入了入城的队伍。

  赛荷鲁镇号称“镇子”,实际上有三十万余人口,瓦兰提斯境内有不少市镇都是这样的规模。

  虽然战争临近,这里依旧熙熙攘攘,夜幕下店门口五颜六色的羊皮纸灯笼在缓缓旋转,在路人的脸上投下斑斓的紫色和红色,长笛尖锐,鼓声鸣鸣,伴着狗吠回荡在闹市之中。

  啊,对了,这里的姑娘尤其出名。

  赛荷鲁镇的伎女们都是公奴,自行其是,不用服侍主人,却要服侍所有男人,她们右眼下点了泪纹,以标明永世为倡的耻辱身份。

  她们就这样游走在街上,向商人和旅客投去温婉的笑容。

  不过,也没有伎女真的因为出身而自卑,诺伊索斯放眼望去,几乎人人脸上都是奴隶的刺青。

  赛荷鲁镇的自由民只占人口的四分之一,奴隶之身毫不稀奇。

  “啊!!!”一声惊呼响起。

  一盏羊皮纸灯笼在诺索伊斯面前下坠,他在火焰还没点燃纸张之前就立刻将它捞了起来。

  不小心被打落灯火的,是一个幼嫩的少女,她的双眼下是黑色的泪珠。

  少年将灯笼递进她的手里,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摁在她的唇瓣上,阻挡住了她的行礼和惶恐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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