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堡的女儿 第218节

  她和她的五个人及其行李很快就被丢在了港口上,阿莎决定从陆路去女王堡,不再坐船,毕竟那些过去都是和她一样的强盗,要是着了道怎么办?她可不想当某个达官贵人家的女奴。

  “嘿,你们,佣兵?”那个宣告命令的官员叫住了她,口音是多恩人的,不是这里最常见的绿血河孤儿,而是沙漠里的那种,“去那边报到,洛恩地需要一切士兵。”

  他误会了。

  “我们刚从阿诺颐回来,小子,现在要去女王堡,替大人物办事。”女海盗拿出了信件,当然不是莱雅拉的,而是来自管佣兵的契根。

  “那就去那边,找老休恩,他马上要往上游去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上船,就又被截留了。

  这是一个面皮更白净的小伙儿,正是舟车劳顿之后的女人最喜爱的那一类,干净清爽,而且衣服下有肌肉的轮廓。

  他接过了信。

  “契根的?不冲突,在河岸中段发生了一场命案,是一个村庄的头头,我们没这个人手,你们去查个水落石出,然后去女王堡做你们的事。”

  真想把莱雅拉特使的派头拿出来,阿莎咬牙。

  【泥鳅村】

  没有任何的闲杂人等,虽然是白天,但是火光昏黄,因为窗户都被关上了,我的面前摊开了一些情报,要当面口述的斥候则一个接着一个在排队,没办法,识字的人太少。

  提利昂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他本来要求和西佛呆在一块,可是昨天我却看到他骑着一匹小骡子溜达进了军营里,面色阴沉,大概是父女沟通不畅。

  “铁盾团在这里,琴恩河的西岸,和科霍尔城隔河相望,”他复述着之前听到的话,“无垢者和慕女团在城内,哲科的卡拉萨大概在科霍尔森林里,不知道具体位置,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不用猜,肯定在抢劫那里的村庄,糟蹋那里的姑娘。”

  “增加一个,”我的手指曲起,摩挲着下巴,“森林部落,用绿色标记。”

  我到了这里才知道一个消息。

  科霍尔人费拉不堪,自然无法完全掌控自己境内的森林,他们把科霍尔森林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城郊林地,有大量的林场和靠林地产出为生的村落;

  另一部分是深林地区,这些地方有一些部族和村寨,不受科霍尔的管制,很像是维斯特洛北境那边的狼林氏族或者野人。

  “好的,”小侏儒答应得干脆利落,“那么现在,要打一场仗,首先,我们要做的是,确定谁是盟友,谁是敌人。”

  而当下最麻烦的就是,不知道各方是友是敌。

  “那,就需要你来动一动了,提利昂大师。”我拍拍他的肩膀,“搞清这些人需要什么,又讨厌什么。”

  “你不是有个宠妾,叫多内尔吗?”他扬眉。

  我笑了,“无法信任,我得有自己的渠道,上吧,小恶魔。”

  “行,”他答应了,“我宁愿面对一万个老姐那样的谈判对手,也不愿意面对一只刺猬女儿。”

  “顺便,带个学生?”

  “谁。”

  “雅西娜小姐。”

  “哎哟我的七神,”他惊叹,“我可不知道一个美女该怎么化妆,才能够在谈判桌上让对方变得有男子气概,对你干脆豪爽。”

  作者的话:关于仪地人像水浒传。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仪地文化背景太明显了。你说按照那种西方式的眼光来说,就显得有点傻,“陈!这是为了家族的荣誉,先祖会保佑你的,用气功!”没法写就。对应冰火的背景,仪地的社会大概应该是类似于宋明时期,有些那个口癖可能会比较符合仪地的文化背景。

第48章 科霍尔(六)

  【石柱村凶杀案】

  不久之前,这一家的女人血满下身,惨呼叫的全村都听得到,吓得小孩娃娃大哭,男人被打成了肉泥,旁边就是沾着人各色体液的连枷,那是农夫打谷子用的。

  现在。

  尸体早已经被收拾了个干净,干涸的血迹也不见踪影,虽然这一家人都没了,但是邻居们或许是不乐意住在一栋躺满尸体的屋子附近,或许是单纯出于怜悯,算是料理了他们的后事,将死难者河葬,把没人住的屋子打扫得很整洁。

  看起来不好查案子呀。

  不过不阿莎和其他的几位佣兵也没想查什么案子,去他妈的河垒,女海盗打的主意是来逛一圈意思意思就走,了不起随手抓一个壮汉作为交代就是了。

  此时此刻,就在发生过凶案的土墙之后,茅屋里的叫喊惊天动地,铁民的女儿和北境的汉子狂呼酣战,杀声震天,时而铁民占优,纵身驰骋,时而北境得势,枪刺凶猛,双方势均力敌,都不服输。

  有些累了,两个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汗水流过完美的曲线,滴落下来,阿莎傲然俯视,胸脯因为操劳而不断波动。

  “哼,你们北方人,孬种!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挑衅道。

  下头的莱登发出一声怒吼,奋起反攻,铁群岛和北境的厮杀,再度在这张死过人的床上掀起。

  哐!

  木门被打开,光头男子乌瑟扫了一眼里头的二位角斗士,“吃饭。”然后就再度关上。

  篝火上烤着一只羊,银发的伊格正在转动手把,金黄色的香肉之间,油水流下。

  “食尸鬼”道克咕噜自语,和他自个儿说些别人听不来的话,手上正搅拌陶罐里煮着的杂汤,风干肉和卷心菜在上头漂浮,里头还有奶酪和香肠。

  阿莎只是简单地披着衣服,深深的沟壑在火光的照耀下诱人无比,莱登也一样,胸毛虬结,汗水淋漓,男人和女人都没有在意什么别样的目光。

  “我得到了一些信息,”乌瑟拔出匕首,切割肉块,“死者在毙命之前,曾经和北边的另外一个村子发生口角,那个村子的主人是海伊家族的唐纳尔爵士。”

  “所以,你还真想给人伸张正义?”莱登甩开遮了双眼的长发,在乌瑟身边坐下,“你要做的下一件事,是不是去当一个法官,嗯?”

  等等。

  “这个村子是洛伊拿口音,河葬,对吧?”阿莎向同伴确认。

  “是的,洛恩河边儿上都这样,滥交、口称母亲,死了就睡河床。”伊格洒了一些调味料,大概是胡椒粉。

  真是奢侈。

  这伙佣兵的到来和土匪进村差不多,眼前的食物都是抢的,胡椒或许比黄金还贵,也不知道从哪得来。

  “海伊家族又是什么来头,谷地人?”

  阿莎熟悉大部分青绿之地大贵族的姓氏和纹章,但是不是很清楚成千上万个密密麻麻的小骑士家族。

  而那个和死者发生矛盾的村子是个骑士的,是阿莎不熟悉的骑士,她没听过海伊这个名号。

  “河间人,效忠于佛雷家族。”乌瑟回答,“纹章是一把黑色的草叉。”

  莱雅拉在出发前特意嘱咐过阿莎,小心佛雷家族和慕顿家族,他们和剥皮团离心离德。

  效忠佛雷家的海伊,会不会是他们干的,受佛雷家的授意?

  作为葛雷乔伊的女儿,阿莎不是不熟悉这种套路,挑起两座城堡或者两个家族的纷争,然后铁民海盗就能从中得利,同样的方式也可以用在两座村庄,或者两个族群之间,例如维斯特洛移民和有洛伊拿血统的本地人。

  佛雷家族来到海这边的势力在和诺佛斯的战斗中耗费殆尽,不过他们明显没什么心思效忠莱雅拉,说不得会想方设法挑起争端,争取维斯特洛人的认同,从而建立自己的根基。

  看来,不用等到去女王堡,这个案子或许就是她履行莱雅拉托付之责的开始。

  “找找村子里的人来,”阿莎决定,“再问问是怎么回事。”

  “还真要管这趟事儿?”莱登大皱其眉,“洛恩河边每天都有人死于非命,这一家子人并不特殊。”

  “这家的男人叫尼洛,”乌瑟没理会抱怨的莱登,“是新选出来的村庄头头,人们怕他,说他以前是强盗,他死得那天确实有一些黑衣服里的人来到这里,有个奶奶讲她以为是来抢劫的,没想到,只是盯着一户人。”

  专门穿着黑衣服,只盯着一户人,流窜行劫的强盗没必要这么做,很显然,是蓄意的谋杀。

  在这块百废待兴的土地上,各色人等来来去去,秩序还在缓缓重铸,出人命不是什么新闻,仇杀、劫掠,都有可能。

  重点是,这事儿是别有所图,还是简单的报复?

  “还有一点,”乌瑟补充,“他们的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阿莎蹙眉,“埋了以后被挖走了,还是自己跑了?”

  “有人要走了,给了收尸人一些钱。”乌瑟说。

  目的何在?

  在不安定的河边,每天都有死亡,即便有特殊用途也没必要花钱买死人,这几具尸体有何价值要专门来收取,还是说要掩盖什么?

  阿莎有些摸不懂了,他们目的何在?

  【泥鳅村】

  骏马狂奔,长鬃飞扬,豪放的男儿骑乘其上,恣意大笑,他们践踏过嚎啕的男女,手中的刀刃寒光闪烁。

  一个男人位列其中,双眸看向躲在黑暗中的他,唇角露出了残酷的弧度,大喊出声。

  那一刻,席恩意识到,他想要他的脑袋,席恩应该拔剑而立,去面对那个人的铁蹄和弯刀。

  他是葛雷乔伊之子,怎么会去惧怕一个马夫的挑衅?他曾经在临冬城苦练武艺,贪婪地吸取所有鲁温师傅传授的学识,只期待一鸣惊人,让铁群岛传唱他的英明事迹,

  甚至在梦里,也是自己扬帆而起,笑傲四海的模样,可是

  可他只是静静看着,看着自莱雅拉的方向飞出的星星之火点燃了光芒,随后汹涌的火焰咆哮而起,热情飞扬,也无情冷酷,火涛席卷而过,让雄心壮志和懦弱平凡都归于沉寂。

  “你真的是我弟弟?”阿莎曾经问过席恩,“真的是个铁种?你身上风雪的味道太浓厚了,和那帮北境的乡巴佬毫无二致。”

  怎么会呢?

  铁民之血流淌于席恩的血管里,他日夜向淹神祈祷,不忘咸水的意志。

  真是如此吗?席恩不禁自问,当罗柏因为铁群岛的入侵而扣押他时,他那感觉自己被背叛的怒火又是怎么回事,那一刻对父亲和兄弟姐妹的痛恨又会侵蚀他的心?

  他到底是一个北境人,雪原奔狼,还是一个铁民,海中的野兽?

  席恩躺在地上如是想。

  每一次睡梦都是对海怪幼子的拷问,他想为临冬城而战,想为铁群岛而战,却总是面对警惕的目光,不知自己应该身在何处。

  莱雅拉也觉得他是个叛徒吗?否则为何会让一个女人去替她做事,而不是正年轻力壮的自己?

  “嘿!”一个稚嫩的嗓音响起,是泥鳅村的小娃娃,“大个子,你今天会教用剑吗?”男孩眨着眼睛,“还是说你比多基还懒,要在床上躺一整天?”

  多基是一只母猪…

  “我会打掉你的牙,小不点,”席恩没好气地揉着脸,“去,替我打水,小心收拾你!”

  剥皮团的四千号人依然驻扎在泥鳅村,这些佣兵还算有基本的纪律,所以居民们在刀剑面前怨言不多。

  席恩身着自己的旧皮衣,天气有些热,他讲领口敞开,露出白嫩但结实的胸肌,半点海风的迹象都没有,阿莎曾经取笑过他,就像是旧镇里卖肉的男伎。

  他不是娇生惯养的男人,只是北境天寒,不管做什么事多半都穿着严实,所以和海上的铁种比,就少了一份粗粝沧桑。

  天气不错,阳光正好,活动下筋骨的时候到了,这位史塔克的养子装束收拾好了,他抄起墙边的训练剑,准备去把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小子暴打一顿。

  可是脚步声响起,金属铿锵作响,由远及近,席恩很熟悉这类响声,属于披坚执锐的战士。

  有人来找他?

  “囚犯席恩葛雷乔伊,”守卫在头盔里冷言冷语,“女主人召见,速速随来。”

  勇武,认同,临冬城,铁群岛,和他有什么关系?都是脏池子里的影子,毫无是处。

  守卫这话提醒了席恩,他现在就是莱雅拉手掌心里的蛆,在白皙的素手中扭来动去。

  “下午再来收拾你。”囚徒给小孩撂下狠话,丢剑跟上起步离开的卫士,将稚童的嘲笑和挑衅扔在脑后,狼狈极了。

  村里的旅馆,几乎成了莱雅拉的行宫。

  其实,服侍莱雅拉的事儿并不多,和当初在史塔克家族服侍艾德区别不大。

  这个女领主和其他更大方一些的女贵族不一样,比较看重男女有别,所以席恩不用做太多事儿,至少衣服洗澡和梳妆不同他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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