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堡的女儿 第210节

  饶是这样,已经尽量简化了自身的社会结构,多斯拉克人依然需要劫掠和勒索来维持其兵力,甚至扩张。

  就像是蝗虫一样,他们是文明的蝗虫。

  而一个城邦国家,要对付这样的蝗虫,就需要很高昂的代价,并非是不够富裕,也不是没有人力,而是集结人力和财帛来缔造一支与多斯拉克骑兵匹敌的军队太过麻烦,要花时间去调处内部的关系和结构,让大部分人都同意这样的战争。

  很明显,除了莱雅拉这样军事起家的集团,没哪个城邦或国家有这个力气。

  但即便是莱雅拉和她的洛恩地,要有对抗多斯拉克的决心很有可能,要供养一支足够强大的骑兵军,也是力有未逮,洛恩河流域再丰美,没有百年,也不大可能让莱雅拉有力气横行多斯拉克海。

  “看来,需要另辟蹊径,”莱雅拉当时告诉贝里爵士,“我们需要自己的多斯拉克人,来对付敌对的多斯拉克人。”

  自己的多斯拉克人。

  这也是贝里此行的意义之一。

  铛!

  草海上的铁箭在胸甲面前无力地落下,一阵对射之后,对方还剩下的骑手寥寥无几,双方相互冲锋。

  别科的卡斯和敌人刀剑相加,不待重骑冲锋就已经驰入卡拉萨的帐篷海,女子和孩儿的哭喊声隐约可闻。

  这不是最好的实践场所,贝里爵士想,如果直面多斯拉克人的骑兵军,自己的骑军人数会显得太少,可是进行这样的偷袭,又不足以磨合两支不同想法的骑兵队。

  回头和莱雅拉小姐提一句,或许面对哲科的卡拉萨时,可以用别的方式。

  如果还要再打的话。

  “敌军已溃,自由作战!”贝里喝令,“所有的人听着,可以抢掠多斯拉克人,禁止掠夺他们的奴隶,依照波顿家族的莱雅拉所令,与洛恩地为敌的多斯拉克卡拉萨,其奴隶均被视为自由人!”

  反正奴隶也没什么财产,他们的“财产”都是主人的,抢劫他们毫无意义,除非是抢他们的人身。

  “去拿你们的钱和女人,但是别忘了该折磨谁,在拎刀时记住,他们的奴隶在我们这全是自由人,宣扬女主人的意志,女王堡万岁!”

  “万岁!”骑士和骑兵们齐齐呐喊,纵马狂奔,“释奴,释奴!”

  解放的呼喊让奴隶们震惊,当贝里爵士晃在马背上,进入了帐篷之间时,这个临时的命令让奴隶们站在了剥皮团的一边。

  多斯拉克的奴隶都是什么人?他很好奇。

  阉奴在指点贵人的宝藏,贝里听说过卡拉萨里的小太监们,这些多半会服侍有地位的武士,或者被卖给城邦的奴隶贩子。

  还有小孩,数不清的小孩带着项圈和铁拷,将黑发的马人小孩摁进泥巴里拳打脚踢。

  以及各色年龄的女人,贝里见到一个中年妇女帮着北境的骑兵剥走一个多斯拉克女人的衣服,让后者尖叫出声。

  “你的丈夫和其他贱人糟蹋了我,一个接着一个,你每天都打我!”中年婆娘恶毒地诅咒道,用尖锐的指甲紧紧抓住那个娘们,做入侵者的帮凶,“下地狱去吧,去死吧,你会下面生疮!”

  以及汉子,少数的汉子,没有老人,只有青壮,多半是多斯拉克海的居民,他们吆喝着骑上马背,面色喜气洋洋,这是奴隶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这些就是属于莱雅拉的多斯拉克卡拉萨了。

  一支由解放的奴隶组成的军团。

  这些奴隶在卡拉萨中很低贱,没资格接触坐骑和战马,可是一个多斯拉克武士往往有一个马群,其爱骏不过是里头的几匹,而武士需要作战,很多时候是要家人和奴隶帮忙料理琐事的。

  因此,这些奴隶在过去,几乎都有过照看主人马匹的经历,他们自身要帮着放马,大都精通马术。

  奴隶无权触碰武器,尤其是主人的所佩的亚拉克弯刀和弓箭,以及皮鞭。但是,一个富裕,能够豢养奴隶的多斯拉克家庭可不止这点兵刃,何况奴隶们也要在打猎时帮忙,甚至当儿童和少年的陪练。

  他们的生活经历几乎就和七国的侍从一模一样,并且,和其前主人仇深似海。

  这会是骑兵的好苗子。

  不过,要筹建起来,还需要很多功夫,

  “贝里。”别科喊道,他的弯刀上鲜血淋漓,另外一个多斯拉克人跟着他,脸上是奴隶的马蹄烙印。

  “这是我的人,不是奴隶。”别科声明,“他见到了那天发生的一切。”

  正是诺多。

  贝里爵士看着他,许久未发一语。

  或许这就是个好对象?

  未来的多斯拉克领袖,属于莱雅拉的,多斯拉克领袖?

  不,他和别科关系太近了,就权衡之术来看,莱雅拉小姐未必会同意。

  不过,暂时组织起一支够用的奴隶军队还是可以的。

  久经风霜的贝里越来越能摸清女主人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决定会被莱雅拉默许。

  “那或许莱雅拉小姐会需要这样的人,”爵士精明地回应,“你,去组织那些同样被莫索捕为奴隶的可怜人,组织他们,让他们成为我们的新军团,女人、财宝甚至新的卡拉萨,都会是你的,勇士。”

第38章 提恩之陨

  【阿诺颐】

  黑烟滚滚下是熊熊烈火,焦尸的手臂就在我的眼前抓向苍天,事先我安排了守卫楼梯的路障和士兵,如今看来殊无必要,这一炸,已经让敌人心惊胆丧。

  我收回视线,灼热的空气烫得我脸皮发痛,“外头情况如何?”

  “要么死,要么逃,女士,”回应我的正是达蒙,“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逃了,看样子后头要开始剿匪清除残敌。

  “打扫战场吧,”我瞅了眼痛吟的方向,死掉的人有限,大部分的多斯拉克人还活着,

  “派出斥候,至少十人一队,和贝里爵士及亨得利爵士联系上,”啊,对!西岸那边,“等等,更改一下,留下一千超长枪兵打扫战场,其他人集结,去找亨得利的河防队和他们的船,快。”

  “小姐,提利昂大人来了。”

  “路上见他。”

  “全都烧光了?”他一脸探究,见面第一句是这个。

  “就在广场上,马尸可香了,撒点盐就能吃。”我回应,步伐匆匆,“我要驰援西岸,你去吗?”

  “那,剩下的俘虏”

  “奴隶。”我告诉他,“多斯拉克那部分。”

  “我们确实需要劳力,但是囚犯或者苦工的名头不是更好?”

  “我不想表达出剥皮团反对奴隶制这个信号,我只是想要削弱自己的敌人,而我已经下令所有莫索的奴隶都会获得自由,所以,让他们互换个身份,免得让全世界误会。”

  我披上斗篷,“西佛还在西边呢,你来吗?”

  “为什么你的侍女会在西边!?”他声音很尖,“我看到了铁盾团,诸神啊,为什么你的侍女会去西边?!”

  我不是告诉过他了么,我要锻炼西佛。

  “要一起去就麻利点,穿上你的铠甲。”

  【西岸】

  阵势已经展开,铁盾团蓄势待发。

  “他们有大弩数张,都头,小的也嗅到了焦油的味道。”士兵向阳夏禀报,“另外,河上有敌五百向阿城汇集。”

  我许诺的是和莫索的卡拉萨夹攻剥皮团,而非自己在这单打独斗,阳夏想,实在没必要为了两箱黄金赔上自己攒起来的人马。

  剥皮团和铁盾团相斗,输赢几何?阳夏不敢肯定,若是剥皮团再来一回绿火冲天,那铁盾团就栽了。

  当然,按常理来看,剥皮团该不会对西岸部分设防才对,可是,阳夏这一千人可是他的本钱,他敢赌吗?

  不敢。

  “继续保持态势,床弩和抛石机架起来,”阳夏说,这是为了应付联络他们攻击剥皮团的那个家伙,“阿俊,捎封信去,告诉剥皮团那个女夷,我们是来协防的。”

  洛恩地是新设,剥皮团凭空出现,在这一炸之前,阳夏不觉得他们会是值得重视的力量。

  或许洛恩河流域自己也有一份呢,他之前想。

  可是东岸的火光打消了他的念头。

  阳夏对剥皮团知之甚少,自己想当然的臆测又不可靠。

  恐怕连联络他的人也拿不准这个佣兵团有几分实力,依照阳夏的估计,联络人那边占据优势,但是并非是绝对的,仪地人都知道奇货可居,或许,为另一边服务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阿俊透露出莱雅拉有合作的意愿,可以考虑,不是吗?

  总之,他阳夏何苦要做他们的试验品、马前卒,甚至落个莫索的下场呢?还不如回科霍尔喝酒睡女人。

  “报!!!都头,东岸有军两千,正在渡河。”

  果然赢了,退避三舍。

  “后退三里扎营,等阿俊的消息。”

  【提恩之陨】

  诺多率领奴隶们找到提恩、罗热还有其他人的尸体,他们没头的躯壳被浅浅地埋在一个坑里,被扒了个精光,如果无人理会的话,要不了两天,战争产生的野狗就会把他们叼走。

  “这个地方,将会被命名为提恩之陨!”贝里爵士声明,这是莱雅拉知道提恩未归时就定下的名字,当时他们商量过,如果提恩爵士活着,就管这叫提恩之傲,如果他死了,就叫提恩之陨。“以纪念为洛恩地战死的列位英杰,他们会有一个豪华的葬礼。”

  以及纪念碑、陵墓,等等,等等,莱雅拉要用国王的规格来安葬他们,给与雇佣骑士极高的荣誉,以树立洛恩地的灵魂。

  剥皮团的灵魂。

  “你看起来就像是个布拉佛斯的将军,”之后别科找上贝里爵士,“是不是已经准备好,成为莱雅拉卡奥的将军了?”

  “我还需要单独打几场胜仗才会有机会,”贝里爵士告诉他,他没有掩饰,“何况,如果我是将军,骑兵就归你统帅了。”

  会后,他们一人睡了一个莫索的女儿,在姐妹俩的哭泣声中成了野亲戚,贝里一阵发泄之后,披挂整齐,巡视各处,派出侦查的骑手。

  在之前的讨论之中,莱雅拉和几位军官预计过一种状况,或许,莫索在战败后会回到自己的卡拉萨,如果没战败的话,贝里爵士所进行的偷袭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他还没到放松的时候呢。

  【荒郊野外】

  “他需要巫婆、医师,或者其他什么。”老血盟卫沉声对吾血之血说道,“否则,莫波可能撑不过今晚。”

  当下,莫索的卡拉萨仅剩下寥寥数百人聚集在林地中,听着狼嚎虫鸣。

  “是什么邪术,”莫索问,“那个莱雅拉是什么样的巫魔女,还是说她崇拜邪神?”

  “人们都说,能害人的,也能救人。”

  “你是让我去求她?求那个害了我儿子的巫婆?”莫索迷茫地问道,他的皱纹几乎可以挂起蜘蛛,眼神如此沧桑。

  “我们看到巫婆的人在卡拉萨,他们已经占领了那里,所有武士的妻子女儿和姐妹都已经成了奴隶。”另外一个沉重的声音回答他,“卡奥,在这周围,谁能救你的儿子,还是说在草原上声明狼藉的你,突然有了马王的勇气?”

  答案不用再想。

  “好,好吧,去把我献给她,把我的心脏在她的诸神面前挖出来。”莫索颓丧地坐下,“只要她能救我儿子一命。”

  莫波,如果你活了下来,一定要记得今天,绿焰之恨。

第39章 祭台(上)

  我望着铜镜里面无表情的自己,西佛正在帮助我编织头发。

  我不是劳勃拜拉席恩,也不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列王,绝非天生的领袖,我有自己的小情绪和心机,有时会显得很阴暗狭窄,所以,对我来说,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是一件需要慎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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