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能感受到马身体里那团炙热如火的魔法池,只是在他身体周围并没有和我一样的魔力漩涡。
眼中这个世界忽然发生了变化,让我有一种不真实感,我甚至能够看到面前淡淡的薄雾中有扇虚无的门,虽然我从未见过那扇门,但是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就是那扇门的后面就是与我们这个世界并行的元素世界,肖恩学者曾经对我讲述过这种奇妙的感觉,那就是当魔法元素亲和力达到一个临界值的时候,身体将会与外界某系元素形成一种非常奇妙的共通性,就可以通过某种魔法仪式让自己成为元素之体。
当魔法师有能力化身为元素之体后,眼睛里的世界就会有所不同,不仅仅会被这个世界排斥,而且在自己的面前还会出现一扇通向元素世界的门,其实这是每个二转魔法师都要经历的事,只有当魔法师进入元素世界,并在元素世界与某个元素使签订召唤魔法契约,才算成功完成二转转职仪式。
可我呢?这又是什么?
明明还只是十三.级魔法师,距离二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可是偏偏这时候我借助图腾之力让自己元素亲和力突破了那个临界点,于是这扇通向元素世界的大门也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有些无语的望着眼前元素世界的大门,努力克制自己推开这扇门的冲动。
肖恩学者告诉我过我,实际上元素世界也是凶险无比的。
我一点点收回自己的魔法感知,眼前的世界也在慢慢变得真实起来,那些空气中游离的元素粒子和薄雾下的那扇门正在逐渐的消失,而我也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与这四根图腾石柱融合在一起之后,如何操纵图腾石柱,就像如何使用自己的手那么自然。
随后我很自然的将四系图腾石柱收到魔法腰包之中,仓库的空地上只剩下了一块宽大的苫布和散落了一地的草绳。
马瞪着眼睛,还在我的身体周围寻找那四根图腾石柱,一时之间猜不出它们究竟跑哪去了。
对于大多数格林帝国人来说,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原本就充满了神秘色彩,兽人部落里的那些萨满巫医就更加的神秘,很多人甚至根本就没听说过图腾。
要不是前天的魔法报纸头版那张魔法照片上面,模糊的展现了战后的残破景象,二十几位兽人勇士、倒在地上灵魂之火消失的巫妖王,还有四根非常醒目的石柱占据着百分之九十的画面,恐怕艾丽娅不会让贝蒂去寻找一份报纸。
我随后打开了一扇传送们,辛柳谷的兽人战士和野蛮人排着队从传送门里走出来,都不用我吩咐,就开始将这座仓库里的物资运往辛柳谷,而我和马站在仓库门口。
马开始冷静下来之后,沉默了很久,才抬头对我说了句:“你向他们提供了大量圣银弩箭所以这些是兽人部落的萨满们回敬给你的礼物?我觉得他们完全可以用那些亡灵大军缴获而来的战利品,或者魔法草药什么的来补偿我们,根本没必要拿出兽人部落最神秘的图腾啊!搞不懂兽人萨满为什么居然肯将神秘的图腾拿出来当礼物?”
我看了一眼马,说道:“或许帕伊高原上的兽人没把我当外人。”
“切”马对此表示出相当的不屑
132.梦境传承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见到了老库鲁
他安静的站在金色海岸边礁石巨岩的灯塔下,他佝偻着身体拄着一根拐杖遥望着这片金色海,他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浑浊的眼中带有几分难明的味道,我走到他身边,有些激动地看着他的侧脸,我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在自己的梦中成了哑巴。
天空阴云密布,无数电蛇在云层间来回窜动,远处海中一座高山直插云霄,无数风圈围着青山形成一道道气旋。
他伸出手指着西方金色海中竖立火属性图腾石柱,对我缓缓地说:“这根图腾石柱上刻着烈焰之盾图腾,只要激活这根火系图腾,这根石柱图腾将会为你披上一层火焰编成的甲胄,它不仅可以抵御寒冷,还能够灼烧一切试图靠近你的敌人。这属于火系图腾之力,你可以将它的力量分享给这根图腾三百码之内所有战士。”
“”我试图开口询问他的近况,可是无论如何也发不了声,仿佛就是梦境中的旁观者。
可老库鲁明明就是在亲切地教导我这根图腾石柱的掌控方法。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露出柔和的目光,不过我却发现他好像并不是在看着我,他的目光穿过了我的身体,向我身后看过去。
在我的精神之海中,我就像是一团虚无缥缈的轻雾,悬浮在海面上,在我的世界里,我可以出现在任何一处思绪所及的地方。
我转过身,老库鲁正用手指着金色海那座高山的后面,他对我说:“这根图腾石柱上刻着大地之缚图腾,只要激活这根土系石柱图腾,就会将石柱一百五十码范围内形成一片法力束缚地带,凡靠近大地之缚图腾的敌人都会受到束缚之力的影响,是敌人的行动变得异常迟缓,只是实力越强大的敌人越感受不到这种束缚之力。”
心念所及,便出现在这根图腾石柱之下,然后我发现老库鲁依旧站在我身边,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这一幕就像是影像水晶里已经记录好的画面,他抬起头,凝望着我精神世界里的擎天石柱,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哀伤。
他也和我一样漂浮在海面上,随后他再次转身,目光落在第三根擎天石柱上,这根石柱在我精神之海的另一侧,他用手指着那根图腾石柱,用语气丝毫不变的对我说:“这根图腾石柱上刻着优雅之风图腾,激活这根风系石柱图腾,这根石柱将会让周围三百码的友军行动变得更为迅捷,无论是奔跑还是弹跳,但是这种速度上的增益往往会降低均衡和协调,在使用这根之前,你要事先让己方的战士们熟悉这种额外的图腾之力。”
我想大声喊出他的名字,我伸出手去碰触他的身体,却扑个空。
虽然他在不断向我灌输关于这四系图腾石柱的知识,但是我却无法与他交流,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挣扎着想要从这个梦中醒过来,可是却听到他继续往下说道:“这根图腾石柱上生命之泉图腾,激活这根水系图腾,这根图腾将会让周围三百码范围内的友军充沛的活力,能够减缓疲劳,提升耐力,并且释放生命之泉的力量,能够自愈战士们身上的伤,加快伤口的愈合。”
他的灵魂虚影带着我来到第四根图腾石柱下面,在他念诵一句密咒之后,我看到整根图腾石柱下面出现淡绿色的魔纹法阵,这个凭空出现的魔纹法阵比足球场还要大,整个魔纹法阵发出磅礴的生命气息,不断地向上蒸腾而起。
老库鲁口中吐出的密咒,就像是有人敲响了钟楼上大笨钟,在我耳中发出轰鸣。
那些兽人萨满才能念诵出来的古兽人语一字一句地刻进我的心里。
兽人萨满的真正传承原来藏在这些石柱图腾之中,我此刻的心情无法平静,这片精神世界也出现剧烈波动,金色海翻涌着巨浪,天空中翻滚的乌云向海的中心汇聚,在天空中形成了巨大的旋涡,一道道闪电从云层中坠.落到海面上,电光让金色海变得通亮,而我和老库鲁就在这片风暴中心。我的背后是那座高.耸入云的青山,四根石柱图腾不再耸立在海的边缘,它们围在我和老库鲁的身边,不断地激荡着磅礴的元素之力。
老库鲁明明站在我的面前,可我却感觉自己与他隔着千山万水,甚至是整个世界。
我的心里升起一种永远也见不到他的情绪,明明是在梦中,我却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在狂涌。
他面朝我,露出淡淡的笑容来,就像是在雷霆犀背上的帐篷里,不断地叮嘱我:“你要好好利用这四根图腾,这里面包含了兽人先祖所领悟的天地法则,希望它们能够在未来的日子对你有些帮助。”
那是属于老库鲁的说法方式,有些絮叨,很多话都是反复说,永远没什么新意。
隔了许多年之后,再次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你是我见过的最最特别的孩子,你可以在燃尽果的焚烧下坚强的活下来,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艰难困苦,你永远是那么乐观地面对生活,你让我懂得了一位勇士在逆境中所能发挥的最大潜力,我知道将来你会成为阿兹最值得信赖的伙伴。”
是啊,那个骑在亚归兽脖子上的兽人少年啊!
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老库鲁的声音再次从我的耳边响起,那道虚影无论我的周围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都始终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对我说道:“从你能够操控四系石鼓图腾的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类孩子,你天生就可以学习兽人部落的法术,我相信将来有一天你在人类世界也会闯出一片天地。”
原来那时候他就看出来我的不同之处,他每天让我熟悉那些兽人卷轴上传承下来的知识,大概就是知道我能够操纵兽人法术。
老库鲁的声音继续说道:“一直都没机会跟你说一声抱歉,你受伤被蒙德特罗亚劫持的那一刻,古鲁丁城镇的兽人守护者们就撒下一张大网,随时准备出手援救你,我们亲眼看到追风者冒险团的女魔法师和盾骑士追你而去,可是大雪山兽神殿却降下神谕,先祖们的古代石板上的誓约,告诫我们永远不要靠近一般是天使一般是恶魔的奈法兰人,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抱歉来晚了一步,没能从邪法师手中救下你。”
原来他知道我是奈法兰人,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奈法兰人,可是他却不知道那个奈法兰孩子的灵魂已经被燃尽果完全净化掉了,留在那个幼小身体里面的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懦弱而平庸的灵魂,他只是希望能够在这个世界里能够活下来,看看世界的每个角落,吹吹这里的海风。
“你的陨落是我这辈子最难以抚平的痛苦,这些年我一直行走在这片荒原上,试图寻找你曾经留下的一些痕迹,或许可以让我的心灵得到一些慰藉。”老库鲁的声音在我耳中回荡。
他这是因为我而在帕伊高原上过着苦行生活吗?我应该给他们捎回一个一切平安的口信的,可惜那几年我一直怕得要命,从蒙德特罗亚的口中,从强巴赫的口中,听到的关于兽人们对我被劫持那件事的反应,好像都是恨不得我快点死掉。
听到老库鲁对我说了这些,我觉得心底关闭的那扇门再次开启了一点缝隙。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自己暗示道:当初老库鲁没能及时赶过来救我,是因为兽人们的誓言,是因为大雪山兽神殿的神谕。
这样觉得心里面好受多了。
老库鲁的虚影忽然间在我面前不断的扩大,他浮在波涛汹涌的金色海上,他的身影居然变得有些透明,被虚影包裹的那部分空间出现了新的画面,我看到了现在的古鲁丁城,可是属于马口中述说的古鲁丁城,作为兽人们的贸易之都,古鲁丁城与十年前相比变化很大,我甚至看得到一艘艘魔法飞艇飞抵古鲁丁城的画面。
“直到那一船船的圣银弩箭运抵古鲁丁城镇,直到那位年轻的魔法师乘着魔法飞艇来到了帕伊高原,我才从库兹那里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老库鲁的虚影对我说道。
其实我也很想和他说几句的,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