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佩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从石阶上起了身,“我将盘子送回去洗洗,你若闲得无聊,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后山溪边垂钓。”
燕挽说:“好。”
蓝佩转身走开了。
燕挽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蓝佩。
上辈子,他被蓝佩引诱着穿了女装,但仍落得个被拒婚的后果,此期间他从没见过蓝佩似眼下这般对他笑过。
他的虚伪不输宁沉,阴郁不逊色纪风玄半分。
难以想象,这辈子他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蓝佩去厨房洗盘子并没有马上回来,拖延了大约两刻钟才姗姗来迟。
他用衣兜兜了一些桑葚过来,桑葚紫红紫红的,因洗过沾着水珠,他眉眼愉悦道:
“挽弟,快来尝尝,这些桑葚甜极了。”
燕挽“咦”地一声十分惊喜,“蓝兄你这是从哪里摘来的?”
“庙里那几个馋嘴的小和尚带我去摘的,路绕得很,我也忘了。”
怪不得去了那么久。
燕挽见他的袍子被桑葚染得脏污,指了指那里:“洗不掉了。”
“无妨,脏了也能穿,又不是在京都。”
“……”
燕挽便不再说了,吃了桑葚,和他一道去后山钓鱼。
……
燕挽在含光寺中足足住了七天,若非燕母想家了,他还真不想回去。
启程之时,燕挽顺便问了蓝佩一句是否同行,蓝佩摇了摇头,道:“不了,我留在寺庙中还有些事情要办。”
燕挽没细问,径自同燕母一道离开。
路上,燕母抚着他的手,感叹道:“若非你跟云生订了婚,我看九思这孩子也不错,当初是他令你断的袖,你不喜欢云慎,我本想让他来负责的。”
燕挽眼皮子一跳:“母亲,你这是在说什么?”
燕母乜了他一眼:“不过做个假想,你紧张什么,你喜欢云生,我自是不会拆散你们。”
燕挽沉默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如果我跟云生无法在一起,也请母亲不要打他和兄长的主意,他们是人中龙凤,配我可惜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们是人中龙凤,莫非你不是,我的宝贝挽儿皇子都配得,不可妄自菲薄。”
“可……”
燕挽正要说话,车厢外的骏马忽然发出长鸣。
危险眨眼逼近,燕家护卫纷纷拔出剑刃。
燕母登时沉下了脸色,问外面车夫:“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吃野味是不对的。
文中所说野味都是别人家丢失的家禽,不许效仿,不许当真。感谢在2020-05-29 22:43:23~2020-05-30 21:2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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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难嫁第三十八天
过了好一会儿, 车夫答话道:“回夫人, 是三皇子殿下来了。”
燕母舒了口气,拍了拍胸脯,然后看向燕挽, 被燕挽搀扶着下了马车。
但见宁沉端坐银鞍之上,胯|下白色的骏马漂亮而飒沓,他手持缰绳, 身姿挺拔,墨色披风倾泻如乌瀑,墨发整齐束起, 一丝不苟,是极少有的正经模样。
他向来慵懒,在太书院里青衣素簪一派散漫, 在自己的行宫更是随便, 更是衣带都不会好好系, 随便一身长袍就能打发。
见他们过去,宁沉薄唇微勾, 眼里明显有笑。
燕母上前端庄施了一礼,问:“殿下怎会出现在此处?”
宁沉别有深意的看了燕挽一眼,徐徐道:“奉父皇之命查桩贪污案,返京的时候想起挽弟和夫人在含光寺,就特意绕了一圈,想着能不能与夫人和挽弟碰上,不想真叫我碰上了。”
燕母十分惊喜, 宁沉或为未来储君,如此看重他们,这是燕府的殊荣;燕挽一向了解宁沉行事手段,如此凑巧,怕是至少提前一日守在这里了罢。
燕母欣然发出邀请:“既然如此有缘,殿下不若与妾身同行。”
宁沉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于是,原本两人坐的马车,变成了三人坐。
狭小的车厢略显拥挤,里头的气氛也颇有些沉闷,为不使燕母夹在中间难受,燕挽特意主动跟宁沉搭了话。
“殿下此行可还顺利?那贪污受贿的官员严办了么?”
“自是顺利,挽弟呢?挽弟这些天可有想我?”
“……”燕挽的舌头好似被什么绊了一下,“当然,得知殿下远行,我特意在佛前给殿下祈了福。”
宁沉嘴角翘起,噙着一抹意味深长:“我也想挽弟了。”
燕挽面色一变,有些恼怒。
在燕母跟前他怎也不知收敛!
却听宁沉又道:“此番去外城查案,收获颇丰,我还在城中看见一个女子,与挽弟有六分相像,本想纳了做妃子,可一想到她没有挽弟半点风姿,空有皮囊,将她带回来是折辱挽弟了。果然,还是挽弟瞧着更赏心悦目,令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