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宫应弦不顾素质,开始对这部剧的情节开炮,这里没逻辑,那里瞎扯淡,警察都像电影里这么弱智,抓坏人就不该配枪应该配高达。他声音不大不小,但也足够扰民,任燚感觉一道道白眼翻过来,如坐针毡,只好拉着宫应弦走了。
任燚觉得有些丢脸:“你说你,干嘛呀,我觉得电影还不错啊。”俩人走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超大幅的宣传海报,“你看,某瓣评分7.1呢,不错的。”
宫应弦一把甩开他的手,快速走了。
任燚意识到宫应弦真的生气了,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人小心眼儿,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一路上哄着,到家也差不多哄好了,谁知道到了家,还有一个定时炸弹在那儿埋着——他收到了一个同城快递——祁骁寄来的。
里面一共两样东西,一张签名照,是任燚喜欢的一个硬汉男演员的,二张电影票,邀请任燚和宫应弦一起去看自己新上映的刑侦电影。祁骁之前就说过,自己一直拍偶像剧,知道任燚不可能看,好不容易有任燚能看的了,他自然很希望能跟任燚分享,毕竟他有今天,任燚帮了大忙。
可这两样东西,就是在宫应弦的愤怒值上又加了码,从昨天和严觉吃宵夜到三点,到今天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去看祁骁的电影并且夸他穿警服好看,再到现在这个快递。
宫应弦真的怒了。
任燚也不高兴了,他哄了一路,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他虽然可以忍让宫应弦的大小姐脾气,但也有限度嘛,他试图讲道理:“你看祁骁还送了两张电影票,还邀请你一起去,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啊。”
火上浇油。
宫应弦恶狠狠地瞪了任燚一眼,抓起钥匙摔门而去。
任燚被那巨大的声响震得一抖,然后看着紧闭的大门发愣。
这还是俩人同居之后第一次吵架呢,居然是为了这么幼稚的理由。
任燚简直哭笑不得。
去追吗?有点拉不下脸啊,何况这也不能算自己的错吧……能算吗?
任燚陷入了沉思。
可是很快地,正在任燚犹豫间,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宫应弦粗暴地推开门,回来了。
任燚的脸上顿时拨云见日,这已经算是宫应弦主动认错了,实属难能可贵,他上去就要抱宫应弦:“宝贝儿我们……”
扑了个空。
宫应弦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一阵风一样卷进卧室,又一阵风一样卷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枕头。
宫应弦那全世界只剩下31个的、余生只剩下31个的、可能附灵了宫应弦本体的珍贵的枕头。
“……”
宫应弦抱着枕头怒气冲冲地走了,并以比刚才更大的力道摔上了门。
“……”
任燚叹了口气,把枕头都抱走了,事情有点严重啊,他歪了歪脖子,展了展筋骨,决定去追,别人吵架是怎么和好的他不知道,他知道他多半是要付出“体力”的。
追到停车场,任燚在宫应弦车旁边发现了他。
人高马大快一米九的男人,那对能把人骨头生生掰断的铁臂,怀里抱着一个软绵绵的枕头,像个被扫地出门的可怜虫一样杵在原地,一脸的委屈和不忿。
任燚走了过去,憋着笑看着他。
宫应弦斜睨着他:“现在才来,四分钟了。”
“等电梯嘛。”
宫应弦抿着唇。
任燚拽了拽他的枕头:“这个枕头我也喜欢了,别带走嘛。”
“那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枕头的。”
“当然是找你了。”任燚凑过去撒娇,“你抱着枕头,怎么抱我?”
宫应弦一手搂枕头,一手搂任燚:“怎么就不能抱。”
任燚也环住他的腰:“回家了吧,外面这么多蚊子。”他贴到宫应弦耳边,“你喜欢我咬你还是蚊子咬你。”
宫应弦眼神变了,但还是半推半就的,俩人腻腻歪歪地回了家,以他们的体格这样黏在一起走路,电梯口都能一次挡完,这要是被看见了实在有碍观瞻。
还好一路上没人。
回到家,宫应弦还是别扭,埋怨着:“你怎么可以夸别人穿警服好看,那你夸我的就不珍贵了。”
“我只是随口说他有点警察那个范儿,离你可差远了,你是这世界上,把警服穿得最好看的人。”
“……真的吗?”
“真的。”
“那,还有,我不喜欢你和严觉吃宵夜到三点才回来。”
“那我以后早点,两点之前一定到家。”
“……一点半。”
“一点半有点……好好好,一点半一点半。”
宫应弦这才放下枕头,把任燚填满自己整个怀抱,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突然有些不安地说:“我又不能跟你的兄弟朋友一起吃饭,又爱吃醋,你会不会觉得我……我……”
“我觉得你可爱死了。”任燚捧起宫应弦的脸,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满目盈盈笑意。
“真的吗。”
“真的。”任燚满腔热忱与爱意,甜得他根本止不住笑意,“应弦,我希望我们永远都这么好。”
“当然了,我们当然会永远都这么好。”
任燚甜腻地亲着宫应弦的面颊,幸福几乎满溢。
宫应弦突然一把将任燚横抱了起来。
“哎?”任燚错愕道,“咱们这么温情的时刻,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