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铮不知该说他什么了,两边都沉默了片刻,还是蒋铮开了口,“其实,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以来都是你家里的骄傲,也是你父亲的骄傲。怎么这一次,就那么执拗了呢?不要觉得蒋叔多话,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还不太成熟,应该仔细思考一下,或者,在适当的时候和你家人联系一下。”
“执拗也好,不成熟也好。”
宋翊笑笑,“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谢谢蒋叔这样关心我。只不过,我和傅总的事情,请您暂时不要和父亲说,到了时间的话我会去和他说的。”
“好吧。”
蒋铮听到他说他会和他父亲说这件事,苦笑一声,提醒他,“不过,你不要太乐观,你父亲那一关不好过的。”
“嗯,我知道。”
宋翊面色淡淡地,很平静,他每做一件事情之前,都是仔细思考过的,不会后悔,也不会畏惧前进。
蒋铮还想劝他几句,听到他这样平静的声音,忍不住慨叹了一声,“你还是和之前一样,也许,是我管多了。只不过,我最后只想问你一句,你难道是真的喜欢他吗?”
他思来想去,只觉得那天见了傅行简,傅行简给他的印象和他的风评差不多,一看就是那种浪荡随性的富家公子哥,说话轻浮,不是很稳重。
而且,不是都说傅行简是Beta么?宋翊一个Alpha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一个商人本来就很难被宋翊的父亲所接受,更不要说,还是一个身为Beta、不能为宋家传宗接代的人了。
宋翊听到那个喜欢的字眼,沉默了片刻,开口,却道,“也许”。
他从未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自己这种是不是喜欢,不过他自己在心中把这定位为喜欢了。
就像今天,没有看到他会失落,心情会没有来地不好,甚至,患得患失。想着他是不是和别人在一起,他之前的情人那么多,死灰复燃,旧情相见,也应该是有可能的。
蒋铮听到他这个并不是很确定的回答,只道,“好吧,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这个事情,冷静一下。”
宋翊皱了皱眉头,想说他其实并不是不冷静。
蒋铮又道,“你现在还年轻,刚刚毕业,不要看傅行简只比你大几岁,但他是早早就在商界里摸爬滚打过的人,心眼多着呢。你现在也许和他正在热恋期,所以觉得他对你说的喜欢和爱都是真的,但,你也不知道他会对几个人说这种话,不对么?”
宋翊听他一席话说完,却是找不到反驳的依据。
只是说,“我相信他。”
但这句话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确信,要么,他就会直接回答‘他不是这样的人’。
因为,他不确定。
蒋铮又和他说了几句,最后挂断了电话,跟他保证不会跟他父亲说这件事情,只是要他再好好考虑一下。宋翊挂掉电话,坐在沙发上静静想着。
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他给傅行简打了个电话,前一两次没人接,第三次的时候傅行简才接通,对面是喧闹的音乐声和人声,尖叫和笑声几乎要溢出话筒。
“喂,喂,谁啊?”
傅行简一边堵着另一只耳朵,对着话筒扯着嗓子喊,忙走到离舞台远的地方。他没来得及看打电话的是谁,只是喊,“这边声音太吵了,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我先挂了!”
“是我。”
宋翊听着那边喧闹的声音,声音平静,“只是有点担心傅总你在外面太晚会有危险,想问一下,记得带抑制剂了么?”
“……哦哦。”
傅行简听到是他,怔了怔,好像耳边所有的声音都寂静了,一时间竟有些做贼心虚的慌乱,“抑制剂啊,我带了,在身上呢。你,你还没睡?”
“嗯。”宋翊应了一声,听着他那边嘈乱的杂音,动了动唇,要说什么,那边却陡然传来一声吧唧的水声。
少年清亮的声音很近地传过来,撒娇般地问,“傅总,在这里干什么呀?刚刚不是玩得好好的么?”
傅行简正思考着怎么跟他说,陡然感觉脸颊什么东西凑了过来,当他听到耳边那声音的时候,立刻把电话给按掉了,蹭地站起来,怒视着那俊秀的少年,“你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别被我吓跑了啊,这是甜文,嗯,点头。】
第26章 被堵了
少年嘴一撇,有点委屈,“我看您在这里坐了一晚上了,身边也没人陪,所以才过来的嘛。”
傅行简却没好气,“我不想让人陪!”一字一句地,那阴沉的脸色快把对面的清秀少年弄哭了。
林遥撇下怀里的人走过来,皱着眉,把那清秀少年拉到自己身后,对傅行简道,“你发什么疯呢?自己心情不好对别人发什么脾气?”
“是我要发脾气吗?”傅行简冷笑一声,“你问他,我好好地打着电话呢,他过来亲我一口,什么意思?都不懂分点场合的吗?”
林遥面色淡淡,在镜片下瞥他一眼,问,“是你那个alpha来的电话?”
“是。”
傅行简烦躁地嗯了一声,“他还不知道听没听到呢,要是听到了,估计要误会了。”
“呵。”林遥却忽然笑了,只不过笑得冷冷地。
他转身抚慰那少年几句,让他到一边去了,然而对着傅行简的时候,语气又是嘲讽,“你怎么了?一整晚魂不守舍的,难道就为了他?他误会了又能怎么样?你倒是跟我说说。”
“……”
傅行简被他噎住,只道,“我跟你说不通。”
他站起来,拿着搭在一边椅子上的外套就要走,“我回去了,现在太晚了。”
“你回去了以后就别来找我陪你喝酒。”林遥在他身后冷冷道。
傅行简停住,压着怒气问,“你怎么了?今晚一直阴阳怪气的,有话直说!”
他心情不好找林遥喝酒,林遥一口应下,但来到这里却是对酒吧里来勾搭的漂亮小孩儿来者不拒,把他晾在一边,还时时出言嘲讽他。傅行简觉得自己找他就是个错误,早知道就找骆倾寒了,至少他是个闷葫芦,八棍子打不出声的,不管他说什么也不反驳。
林遥道,“你说我阴阳怪气的,怎么不说你现在越来越不正常了呢?”
“我哪儿不正常了?”傅行简一怔。
“你自从来到这儿,只喝闷酒,周围人来搭讪都不耐烦地拒绝,一问你你又什么都不说。呵,你要是不想来玩儿那在家里呆着多好,何必把我拉来,就为了看你这魂不守舍的臭脸?弄得别人也玩不尽兴。”
傅行简都要被他气笑了,反问,“你不尽兴?你大腿里坐着一个,手里搂着一个,还跟酒保若即若离地谈情,我看你是尽兴得很。”
林遥虽然说是个Beta,还是外人看来严肃冷淡的医生,平时工作的时候人模人样的,但白大褂一脱,比傅行简不遑多让。他就算是去酒吧也是一身正装,白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修长瘦削的手腕,鼻梁上驾着金丝框眼镜,本来八分的长相被那冷漠禁欲的气质硬生生添成了九分,甚至在某些喜欢这一口的人眼里完全就是完美男神,比傅行简的人气还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