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最早来的？”
吴亡好奇地问道。
陈楠却摇头指着旁边说：“他才是最早来的，我是第二个，来的时候小胖害怕得一个人蹲在桌子底下发抖呢。”
“陈姐……别揭我短啊。”小胖墩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他确实胆小。
这是艺术楼里大家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每次都让他去接待新人锻炼一下胆量和社交能力。
聊着聊着，到了一间大教室。
里面全是摆放着颜料的货柜。
课桌全被拆掉桌腿只剩木板，两两一对捆绑固定好形成简易版床板，上面铺着用窗帘等布料缝制的褥子。
“条件有限别介意哈，以后你就住这间教室，李洋也住这里，你们既然已经认识了就互相照应吧。”陈楠拍了拍吴亡的肩膀笑道。
然而就是这不经意间的举动。
却让吴亡瞬间抓住了端倪。
他皱眉不确定地问道：“你……知道他叫李洋？”
没记错的话，从进入艺术楼到现在，只有自己说过楚雨荨这个名字，李洋完全没有开口还处于懵逼状态。
这话问得陈楠莫名其妙的。
有些不解：“知道啊，他是上一个出现的同学，你是这次出现的，你俩就差了一天。”
说完还轻轻锤了一下李洋的胸口，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也是，白天跑哪儿躲着了，一整天都看不见人影。”
李洋：“？”
不是姐妹你谁啊！
我认识你吗就动手动脚的？
他正准备开口询问什么的时候，却被吴亡拦住了。
“没事儿，你们忙吧，这小子刚睡醒有点儿发懵，我收拾一下床铺。”吴亡露出一副更加灿烂的笑容。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还是正常的精神状态，陈楠还是有些担心。
小心翼翼地把李洋拉到一边提醒：“多看着点，别让他又伤害自己了。”
李洋：“？”
所以姐妹你到底为什么和我这么熟啊！
没等他说什么，提醒完之后，陈楠就带着小胖墩离开了这个教室。
前脚刚走。
后脚吴亡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看穿艺术楼的本质了。
“呵呵，高山中学还真是尸香门第啊。”吴亡讽刺道。
陈楠和小胖墩等艺术楼的学生其实已经死了，只是他们不记得而已。
自己总觉得有什么违和感。
原来是因为这里太正常了！
外面的高山中学都是活人但一副死气沉沉的压抑。
艺术楼内全是死人却青春洋溢。
本质上出现在这里的学生就是因为小黑屋而亡的人，无论是当场死在小黑屋内还是后续跳楼自杀都一样。
他们被剥夺的那部分正常的人性和青春在这里得以重现，并且忘记了死去的事实，就像是在欺骗自己处于一所温馨的学校当中。
也难怪死去的学生会被丢进小黑屋处理。
因为尸体代表着毫无生机随波逐流的行尸走肉，方便鬼校控制。
教室内出现的鬼代表着成为学习机器后的执念，所以才会不属于任何一方，只要是阻拦它们学习的家伙都会引起触手鬼的出现。
“王校长，看来你也不是这么无敌的嘛。”吴亡咧开嘴露出疯狂的神色：“你在害怕啊……害怕艺术楼内的某种东西会摧毁掉外面的高山中学吗？”
说罢，他的目光看向李洋。
没想到这无心之举还真走对了。
尸体回到艺术楼就代表李洋的两面相遇融合，他又是完整的“人”了。
成为了一个具备独立思考能力的学生，而不是那只知道学习的机器。
王校长害怕的就是这个！
害怕这种恢复正常的学生找到某些藏在艺术楼内的秘密！
“李洋，陪我出去走走。”吴亡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提议。
“去哪儿？”
吴亡笑得有些人道：“去看看艺术楼里有哪些不准去的禁地，那就是咱们该去玩耍的地方。”
李洋：“……”
虽然没听明白，但这意思翻译一下应该是咱俩去找死吧。
“我可以拒绝吗？”
“只要你能说服我就行。”
从军靴里抽出自己那把叫做“唐妞”的匕首，舞动着刀花让李洋明白，正常情况下吴亡是讲道理的。
更何况，现在道理还在他手上。
噗
吴亡突然感觉到手背一阵刺痛。
原来是打翻了旁边柜子上的颜料。
自己整个手掌都被染得通红。
这熟悉的红色和痛觉……
“换作其他人，这副本还真是悬悬又疑疑啊，但抱歉，今天来的是我。”吴亡不屑地笑着。
恍惚间看见自己在一个堆满杂物的破烂教室内，刚才的动作导致柜子上一排钉子刺穿了自己的手掌，密密麻麻的大概有十来颗的样子。
教室外传来的脚步声。
以及一开始那诡异的嘿嘿声。
很明显，无论是钢管还是钉子都和真正的艺术楼内那个鬼有关。
面不改色的拔出一颗颗满是铁锈的钉子，吴亡将匕首抵在自己心脏位置狠狠地插入。
【不死】！全盛状态复活！
扭了扭脖子，视线再次回到温馨整洁的教室当中。
他也摸透楼内的情况了。
两边发生的事情都有象征的对应事物，只要自己在这边不被任何红色的颜料沾染，那在另一边就是安全的。
反之就会出现致命的情况。
“去找死……哦，找禁地吧，李洋兄弟，别害怕。”吴亡安慰道：“我传授你勇敢的本质大不了去死。”
“五天限制？完全不需要！让你看看不死的我如何速通这灵异游戏！”
第25章 撞鬼怎么办？撞死它啊！
“小胖，聊聊呗，别这么怕嘛，你过来哥们给你糖吃。”
李洋嘴角微抽。
看着身边的吴亡跟诈骗犯诱拐儿童似的哄着小胖墩到没人的地方。
最抽象的是这小子真从衣兜里摸出一颗糖后。
小胖墩虽然嘟囔着什么“陈姐说你很危险”之类的话，但嘴角快要淌出来的口水是不会骗人的。
他是真馋了。
毕竟艺术楼这地方也不能指望有啥小卖部之类的地方。
甚至在这里的人都在无意识的淡忘掉，他们其实已经很久没吃东西的违和感。
死人是没有饥饿感的。
“诶这就对了嘛，我又不是什么怪蜀黍，就是刚来想问你点儿问题。”吴亡看见小胖墩靠近后笑嘻嘻的模样让李洋想报警了。
“泥香问神马？”小胖墩嘴里含着糖说话有点模糊不清。
吴亡随口问道：“哦，我就想知道这艺术楼有啥地方是不能去的吗？我怕乱走瞎逛的让陈楠生气了。”
此话一出，小胖墩愣了。
眼神有些躲闪地嘟囔着：“没……没有，陈姐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很明显，他不太会说谎。
对于研究过《演员的自我修养》和《微动作心理学》的吴亡而言，自然能够很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异常。
他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那地方在一楼？”
小胖不为所动。
“二楼？”
“三楼？”
说到三楼的时候，虽然小胖的表情没有产生改变。
但他头顶浮现出一句话
【他害怕得想要逃走】
中标了！
不得不说，红色竖瞳看透内心的技能挺无解的。
“哦~陈楠没意见的话，那我就去三楼逛逛咯~”吴亡故意将声音拖得又长又慢。
砰
话音刚落，小胖猛地扑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神色紧张道：“不行！不能去三楼！那里……反正就是不能去！”
“为什么？你不是说陈楠不会限制我自由吗？”吴亡眯起双眼就像捕猎的饿狼盯住猎物一样。
小胖第一时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