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能抓个低等级的诈欺师来做做实验吗？比如说，把他和他的「影子」丢在一块，你们这些其他高等级的诈欺师玩家难道就不好奇吗？如果对影子使用【继承】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
电话那头的老千大概是被无语到了，半晌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尹十三此刻都难免有些自闭
我是不是真的有些想得太多了，难道真是我太敏感了不成……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老千经过半晌沉默，才幽幽开口道
“牛逼，教主不愧是教主，今晚耶路撒冷一觉睡醒，怕是得惊奇的发现自己掉到榜二了”
“红衣教主你才是真的魔鬼啊，你丫是魔鬼二字具象化真正的概念神吧？”
“撒旦见面了都得给你点根烟啊，地府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当阎王爷的现实世界代言人啊？”
“你就算是想做这么一个实验，估计如果你提前给那名低等级玩家，讲清楚影子的设定之后，对方也是打死都不会对影子使用【继承】的”
“更何况，如果你想要做这么一个实验，肯定得提前给那名低等级玩家讲清楚，讲清楚了影子的设定，不然啥都不清楚，谁嫌命长陪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科学实验啊？”
“那你不讲清楚的情况下，总不能把人家低等级玩家硬绑过来陪你做实验吧？”
“你看，横竖都不是人，你好好劝说人家陪你做实验，可你这个实验可能会要命，正常人都不会答应，你不讲清楚事实，直接绑过来让别人给你当小白鼠，不提别的，首先你高等级玩家对低等级玩家出手，你的「声望」值就扛不住，起码扣一半成为「被通缉玩家」是跑不了的！”
“为了自己的好奇心，把自己完成「被通缉玩家」，那不是二逼吗？”
听到老千的一番话快语连珠
尹公子心中对秦殇怀疑几乎是每伴随着老千开口一次，就呈现为-1的状态
随着老千一番话全部说完，尹十三的怒火和怀疑已经彻底变成负数了，他帅脸上写满了尴尬
下一刻，红衣教主抬眼玩味的瞥了一下尹十三
此刻，坐在轮椅上的尹公子表情很抽象……
有些说不出的古怪，甚至对上红衣教主的目光，竟然罕见出现了心虚的情绪
“那没事了，辛苦你了老千，你先休息吧，改天有空一起打牌”
最后一句话说完，红衣教主便是挂断了电话
以前没有，不代表就不能有啊！
尹十三此刻只觉得面颊发烫……
好像，真的是我误会了？
第310章 愧疚
无数念头在心中翻涌，尹十三脸色青红交替
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在心间荡漾，心中暗叹我怀疑的还是太草率了
就因为一根破笔，一个破ID，我竟然时不时会动摇怀疑自己的下属
联想起秦殇成为神路玩家之后的种种反应，甚至被自己招进了不良人组织之后的一切举动，每次进副本，他都会老老实实的主动给自己汇报，而且哪怕是因为他惹出来的麻烦要让自己擦屁股，秦殇也并非是不知感恩之人，也会第一时间选择投桃报李
那份关于【监控背后】副本内发生的事情的攻略，就是他的投名状
除此之外，知晓了自己在不良人组织中的处境后……他第一时间留下的那几首诗，看似是在跪舔，其实也是变相在帮着安抚自己的情绪啊
当时看到秦殇留下的两行小诗，尹十三那天是真的有种高山遇流水，闻弦知雅音，终于遇到同频的人了一般的错觉
直到现在尹十三都记得那天平常的午后，在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时，看到桌子上的信封刹那，自己内心的波动，那份难以言表的喜悦
「无人扶君青云志，君自踏雪至山巅」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如果他真的忌惮自己，如果他真的是内测诈欺师，杀害自己双亲的家伙
反而不应该主动躲着自己吗？
“秦殇，我……”
尹公子嘴角扯了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对不起三个字
“不用解释！”
“怪不得，老大当初会让我加入不良人组织，原来是因为和曾经某个诈欺师玩家撞ID了呀……”
“这样就说得通了，难怪当时在回廊酒吧门口，你问过我为啥要起这么一个神路ID”
“所以，你怀疑我？你怀疑我是曾经杀害你父母的凶手？”
秦殇自嘲一笑
一张脸上写满了，难过，悲伤，不解，种种复杂的情绪，语气透露出了几分失望；
“我一开始起这个ID没啥别的念头，单纯就是因为我老婆之前的微信昵称，叫做‘纯欲母蟑螂’，于是下意识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没想到会被老大误会”
“可能，从一开始老大找上我，就是带有其他目的”
“不过从一开始，从你第一次邀请我加入不良人开始，从你第一次在陈阁老亲卫面前霸气护犊子帮我说话开口，我就打从心底里将你当成了我的老大”
“那天，我很开心，因为我觉得自己在燕京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归属感了”
秦殇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不能主动暴露，自己知道尹公子怀疑他秦殇是什么内测诈欺师的这一点
因为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为止，都在憋着，没主动面对面摊牌挑明这一点
在今天之前，尹公子虽然一直怀疑秦殇使用的是内测角色卡
但尹十三从未摊在明面上讲过这件事，那么如果秦殇真是侥幸撞了个名字，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萌新诈欺师玩家，那他完全就不应该知道尹十三心中所想，也压根不应该清楚尹公子怀疑自己就是内测诈欺师这件事
所以秦殇的嘴里，一定是不能说出内测诈欺师五个字的
不然性质就变了，尹十三回味一想就知道哪里不对劲
毕竟，我怀疑你是内测诈欺师是一码事，但这件事你按理来说不应该知道
你要真不是内测诈欺师，你怎么会把这两点联系在一起呢？
你一个萌新，又没经历过17年的神路大事件
你应该是不知道内测诈欺师和你重名ID这一点才对
这件事从你嘴里说出来，那就又是另一码事了
他提及这个怀疑的罪名就有点演得太用力过猛了
秦殇只能尽量表现出一种诧异
就好像是通过教主和尹十三刚才的对话，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见到秦殇这副表情，尹十三迟疑刹那
“秦殇，我……”
“没事的老大，我理解你，虽然不知道你突然对我的怀疑来自哪里，但我依旧能够理解，毕竟，倘若有一名下属身上出现了超出认知的特例，我想但凡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会怀疑事出蹊跷的！”
秦殇安抚一声，这话似乎是在表示理解，只是那话语中再也看不到任何昔日的平和亲近，甚至连一句轻松幽默，符合秦殇说话基调的玩笑都不见了，有的只是平铺直述
话语中透露着拒人千里的隔阂
尹十三心脏顿时嘎登一紧
下一刻，红衣教主看向秦殇；
“既然没事了，我找他还有点事情，把你的下属借我用一下午呗，完事了给你还回来”
“待会我会喊你司机过来推你，你那台香槟色的迈巴赫就在十字路口吧？我刚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秦殇我就先借走了”
说完这话，红衣教主拽着秦殇朝着密林外面走去
快到马路上的时候，还扭头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尹公子，没忘记补刀的来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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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在怀疑秦殇，因为我也知道17年的事情，但我觉得这份怀疑肯定会随着时间被证明是空穴来风，两个人ID重合无非是凑巧，谁知道你竟然会执拗这么久，甚至就算是秦殇都已经主动投诚，对你推心置腹，把你当做自己真正的上司那一刻，你都依旧还在怀疑他……尹十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很脆弱，你真的会让他很失望！”
话罢，教主拉着秦殇逃也似的跑了，直到盯着两人的背影走远，尹公子都感觉胸中好像压了什么一般，有些堵塞，嗓子眼内难以言明的闷
如果此刻是个女生，大概会下意识的用一句‘我好像把他弄丢了’，来表达情绪
不过尹十三和秦殇并不是一对基佬，两人也只是朋友关系，彼此欣赏
尹公子的那份闷闷不乐，更多则是因为秦殇最后的态度和心中的懊恼，空落落的
在尹十三神色说不出彷徨落寞的同时
另一边，和秦殇已经一起上了路边一台法拉利的红衣教主彻底没忍住笑出来了
她侧目偷偷打量了一眼秦殇，突然‘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
“之前倒是没发现，你还真是有当渣女的潜质，两句话差点给尹十三弄成翘嘴了，你最后那个失望，落寞，难过，不解，悲伤的表情，演得真是恰到好处，尹十三都不敢和你对视”
“你没看咱俩刚才走的时候尹十三那个表情，就跟被渣男抛弃的可怜怨妇一样……”
闻言，秦殇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今天这波故意勾起尹公子内心中愧疚，从而让他放下对自己的怀疑和警惕的套路
其实也是一种迫不得已明哲保身的手段
没办法，尹公子脑子实在是太好用了
如果不连消带打一通乱拳，打得他心思沉重没时间思考
按照尹公子的脑子，就算是找其他由头糊弄过去了，事后肯定还是会怀疑自己
人在情绪复杂的时候，感性会大于理性！
就冲今天这一波勾起尹公子的愧疚，尹十三短时间内就算是发现了秦殇身上的一些特别之处，也会下意识的pass把他和内测诈欺师联系在一起
不过确实是有些铤而走险了，好在，还有红衣教主在一旁给自己的打辅助
不然的话，要不是红衣教主裴梓柒的横插一脚，秦殇真不敢保证最后的结局走向了
说不准尹公子怒气上头，直接给他原地超度也有可能
不成功便成仁，不是pua成功全身而退
那下场就是被尹十三当成仇人，上下级关系决裂
秦殇松了口气；
“短时间内，尹公子应该都不会再怀疑我了……”
“不过你俩刚才交谈的内容里，我有几个疑问，首先就是【复制】这个技能，其他诈欺师也可以利用【交易】从神路服务器中兑换出来的吗？”
“嗯……可以是可以，但前提是你得拿出同等价值的东西”
红衣教主耸耸香肩，启动车子，缓缓离开中山南路；
“【交易】可以和玩家发动，也可以和服务器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