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们救了那些孩子,为什么……
“我们修道修的是什么?”
“修的是心,修的是阴德,不是感情!”
“所有的人都对你们怒目而视了吗?”九叔老神自在地问道。
“没有师父,王家还有赵家,说是要给我们义庄修路,送米送面。”
文才举着手回答。
“这就对了!”
“既有愚昧之人,那么便有明事理的人,人心本就如此!”
明事理?
愚昧?
人心?
两人对此感觉有些疑惑。
人心,又是什么?
“师父,那些人呢?”
火光炸的噼里啪啦,秋生这才想起了两人跑过来的原因。
“什么人?”
九叔转过了头。
“就是那些被采生折割的人!”
“走了!”
“你们不是不理解什么叫人心吗,那些人的出现,就是人心。”
九叔不语,钟旭一边抓挠着黑犬的头颅,一边随口出声解释道。
人心这个东西本就是叵测且复杂的东西,说不清,也道不明。
“师兄,这是你的狗啊?”
文才关注点本就清奇无比,左右环顾,随即将目光放在体型健硕的黑犬身上。
黑犬毛发黑亮,眉心更是存在着如眼睛般的白色花纹。
神俊且飘逸。
“它叫哮天!”
“哮天犬!”
黑犬:“……这名字是能乱叫的?”
几人一犬重新向着义庄的方向走去,刚刚来到街道上,就被一条长长的马车队伍给隔绝在了对面。
马车之上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粗略估计,最少也有十几辆。
十几辆的马车一字排开,颇给人一种排场颇大的感觉。
“好大的排场!”
九叔随口感叹一声。
“师父,这是谁家的马车啊?”文才不解道。
“自然是任家!”
“任家,任发,任老爷听说过吗?”
“当初任家镇就是因依靠任家而建立起来的。”
秋生抢先回答。
“那个就是任老爷!”
秋生指着一个人道。
任家?
任发?
任老爷?
钟旭挑了挑眉头,这是剧情真正开始了吗?
顺着秋生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绸缎衣衫,胸悬金表的中年人在阿威的陪伴下向着周遭的商户打着招呼。
“装模作样!”
九叔微微眯了眯眼,随即吐出四个字道。
钟旭眉心银纹轻闪,再次将目光扫落至任发身上。
一眼扫出,只见任发头顶黑线汇聚,甚至凝实成了一朵扭曲不止的黑云。
这还不止。
除了黑云之外,任发周身还盘踞着一些各种各样的鬼魂,鬼魂面容扭曲,神情痛苦,乃至于七窍流血。
这可不是什么鬼魂,而是业力。
身环业力。
必是大凶大恶之辈。
任家,好一个任家!
与此同时,距离任家镇不远的一个镇子中。
“爹,爹!”
“出事了爹!”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一头撞开一个院门,出声大叫起来,手舞足蹈的模样像极了捡到个金元宝。
浑身青筋暴起,疏散的头发胡乱飞扬。
“叫什么叫?”
“几十岁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些?”
话音未落,一个发须皆白,身着黑色道袍的老者拉开门走了出来;眼珠深深凹,浑身上下更是盘踞着一股子浓郁的死气。
而在老道身后的房间中,则是堆砌着无数的黑色棺椁,棺椁看起来虽然只有成人手臂大小,但在上面却是盘踞着一股浓郁的不详气息。
棺椁外面不知名的黑色血液篆画着神秘的符咒。
只不过这些符咒,怎么看都有种邪气森森的感觉。
“说,怎么了?”
老道沙哑着声音问道。
凹下去的眼珠凸出,像极了传说中的丧尸。
“爹,任发回来了!”
“任发那个王八蛋终于回来了,爹,他回来了!”
身材矮小的男子连声说道,一字一顿之间咬着自己的后槽牙,由此可见他的心底的愤恨到底有多重。
“什么?”
老道闻之眼珠当即变得猩红起来。
红的狰狞,红的欲要滴血。
“他回来了?”
“任发回来了!”
“任威勇,你听见了吗,你的儿子不停你的话,他回来了。”
“你听到了吗?”
“彭!”
老道猛地一个转身,宽大的衣袖携带起一股恐怖的劲风,将一块儿书写着任威勇三个字的木板撕得四分五裂,木屑翻飞,洒落一地。
除了任威勇这块儿木牌之外,还有一些木牌竖立在房间中。
任发!
任婷婷!
任财!
任珠珠!
任秀秀!
任中!
任喜!
任恭!
一块块牌子,一个个名字,但无一例外,都是任家的人。
“任威勇啊任威勇,你没有想到吧,自己的儿子不仅不听你的话回到了任家镇中,恐怕还要为你迁坟!”
“嘿嘿嘿!”
老道怪笑了起来,弓背缩头,像极了一个夜宵。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啊!”
“你的坟底下所葬的都是任家的历代祖先,整整十九个,那镇的不是风水,镇的是你任家的命脉。”
“棺椁一起,命脉尽碎!”
“你任家,要断子绝孙了!”
老道狞笑不止,声音中满是得逞的嘲弄,无法压制的嘲弄。
狞笑良久,其抬手抓过一根沾有朱砂的狼毫,随即挨个在木板上的名字篆画起来。
任发,任婷婷,随后才是其他人。
一个个名字上似有鲜血滴落,狰狞无比。
“爹,我们现在怎么办?”
低矮男子出声问道,一双眼睛中满是赤红的血丝。
“自然要让人任家死绝!”
“我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老道猛地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