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双冰凉的手从后面掐住了她的脖子。
陈献心里一紧,立刻掏出碎镜照向后方的张红英!
镜中出现一个白裙子长发的人影,下一秒,一张煞白的脸贴在里面的镜面中,眼睛是两洞黑色,直勾勾地盯着陈献的眼睛。
她是《镜灵》恐怖剧本中的鬼。
鬼物之所以能够压制鬼,本质其实是用一只鬼,来对抗另一只鬼!
不知为何,一股战栗的激灵,像被漏电的电线电到一般,从脖子蔓延到头发尖儿。
紧接着,“咔”一声脆响,镜子出现一道裂痕,将里面白衣女子的脸裂成了左右两半。
镜子白光骤然一闪,张红英发出呕出一大口黑血来,覆盖住了整片下巴,好像暗红色的果丹皮。
陈献赶紧将碎镜收到口袋里,朝着另外两人扯脖子大吼一声。
“快跳车离开!”
然后一脚踹开了车门,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拼了命地朝村子那边跑!
经历了刚才一瞬的生死,林秀芹跑得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紧跟在陈献的身后。
但王长寿毕竟是个中年人,尽管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可还是被落在了最后。
根据陈献的经验,鬼物压制鬼的时间顶多五秒,现在张红英恐怕又要瞬移过来了!
他的大腿的肌肉酸痛不已,好像被注射了浓浓的山楂汁似的,可是他只能持续地加快速度。
王长寿冷汗“刷刷”地往下流,好似泡了个冷水澡。
他感觉风像一个电风扇一样,使劲儿阻碍着他的速度,将他向后面推。
身后毫无动静,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沉,自己好像是株植物,要在原地扎根了。
前方的男女主角的身影越来越远,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呵呵……你是在看我吗?”
张红英伏在他的后背,趴在他的耳朵上,呼出一口冰冷的哈气。
“啊啊啊啊啊!!!”
王长寿杀猪般的惨叫,让陈献倏地一个哆嗦。
身后陡然有一股阴冷得气息在飞速靠近,他再次取出碎镜照向半截身子的张红英!
一只苍白的手伸出镜子。
“咔嚓!”
镜子像一块寒冰似的,碎成了千万块碎片。
感受到那股阴森的气息消失后,他紧紧嚼住后槽牙,大步抬腿跑到了村子里!
死魂纸的数目疯狂地上涨着,像是憋坏后喷薄而出巨量岩浆!
【恭喜获得死魂纸30000张!】
【死魂纸数目:21009张!】
【第三场结束】
【第四场开启……】
第102章 茅厕
剧本血红的大字,在陈献的脑中闪烁着。
他和林秀芹也渐渐停了下来,俯下身扶着膝盖,剧烈地喘着粗气。
他回过头,看到的只是浓重的夜色,交织着淡淡腥气的汗水。
从村子开车出发,再到回来,短短二十分钟,四个人却只剩两个人活着回来。
他的五脏六腑因为超负荷运动,与长时间的神经紧绷,已经变得疲惫不堪。
但是他没有等待身体状态的回缓,就仔仔细细琢磨起剧本中的每一段文字来,想要看看有没有突破口。
突然,他想到一个重要的点。
他的手机里,还有白浩良父母以及一些大学同学的电话号码呢。
于是,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喘息,打开了手机,翻到了白浩良母亲的电话号码。
“嘟嘟滴!”
“小浩啊,这么晚给妈妈打有什么急事吗?”
白浩良妈妈的声音经过手机听筒的传播,有种磨损的金属质感,有些地方很模糊,发出“滋滋”的刺耳声音。
“妈,村子死了三个人,村长还隐瞒了过去,我刚才和小芹打算开车走,结果遇到了鬼打墙!”
“什么?小浩,你可别和妈开玩笑啊,妈这心脏不好。”
“妈,是真的!”
对面一听,声音都变得急促起来,严肃地说:“你等我一会儿。”
“滋滋……”
而后,手机传来电流不稳的异响。
“小浩,我刚才询问了一位算命先生,他说村子有一股尸气和煞气,要想破除鬼打墙,需要带一个被拐卖的人,或其后代,每个人携带一名,就能逃……”
随后,白浩良妈妈的声音变成了一串凌乱的杂音,像一节乱码。
“妈?你能听到吗?”
“嘶……”
手机黑屏了,好像浸入了冷水,白烟从手机壳的缝隙里袅袅窜出。
“小芹,你用你的手机给我妈打过去。”
林秀芹点头,拿出手机,可是按了半天的开机键,也不见开启。
“我的手机好像是没电了……”
陈献陷入了沉思。
看来,白浩良妈妈的话,应该就是逃生的方法了。
所以,接下来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带一名村子里的被拐卖者,破除鬼打墙逃出去!
陈献看向林秀芹,他们看到彼此的目光中,都闪烁着一种名为希望的火焰。
“啊!”
而这时,一道尖叫声响彻天际,惊散了树梢的乌鸦。
一户户的灯光依次亮起,好像一簇簇鬼火,妖异地微闪着。
陈献和林秀芹顺着叫声的来源,和其他走出的惊慌不安的村民一起,来到了白浩良的二叔家里。
发出尖叫的,是白浩良的二婶。
二婶虚脱地半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个不停,手指着用茅草盖的茅厕那里。
“快……快去请村长……”
一向较为沉稳的二叔,此刻却是气都喘不匀,双股战战,下面黄色的液体淌了下来。
竟是吓尿了。
陈献心一沉,率先走向了茅厕。
农村茅厕长久积累的臭烘烘的味道,向他扑过来。
他只看了一眼,心如坠万丈深渊。
第103章 你们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惨白的月光,透过茅草的缝隙,照在两块木板之间。
三张眼球暴突的脸,从黑黢黢的粪坑中仰面露出。
表情无比惊恐,好像生前看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大张的嘴巴里,软塌塌的舌头垂到了胸前。
三双小腿伸成一排,好像瘦骨嶙峋的鸡胗架子,散发出一种冒着黑气的碳烤味道。
他们的脚面窝成了方形盒子状,盒子里盛满血液,顺着腿骨蜿蜒流下,脚趾甲里全是黑血。
这三个人,一个是裹小脚的朱大婶,另外两个,是留在村子里的扮演者。
陈献强忍反胃,暂时退到了人群里,想要看看这回村民们怎么处理这件事。
村长颤颤巍巍地赶来,看到这幅场景,直接吓软了腿。
“村长,这可怎么办啊?”
“难不成是冲撞了邪灵……”
“昨天死了仨,今天又死了仨,这是要把村子里的人都杀光吗!”
村民们惶恐不安地叽叽喳喳着。
昨天村长还可以勉强骗骗自己和村民,一切只是“意外”。
但是今天又发生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身为一村之长的他,必须得给出个说法了。
“……大家伙儿安静一下。”
村长好像被掏空了精气神儿,原本还算精神矍铄的老人,眉心一股死气沉沉的灰白。
可是村民根本不听他的,依旧在恐慌地大声嚷嚷着。
“我说安静咳咳……”
村长一口气没上来,弯着佝偻的脊背剧烈地湿咳着。
这下,所有人安静如鸡。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村里有人没遵守约定,喂猪没磕头,冲撞了猪神。”
村长眼神锐利地像一两把尖刀,扫射着垂头不语的村民们。
“为了平息猪神的怒气,咱们明晚,不,今晚,就挑选一人,献祭给猪神。”
“村长,我知道了!肯定是这些外来人不守规矩,才会惹来猪神之怒,我们应该选一个外来人去献祭!”
一个名叫陈得财的男性村民,愤怒地看着陈献几人。
村民们阴冷的目光一齐看过来。
陈献心里一震,赶紧压下心头的惊乱,尽量用沉稳的语气,义正言辞地说。
“我们或多或少可都是和村子有亲戚关系的,怎么能算外人?更何况,你们草菅人命,不把国法放在眼里吗?”
“既然祸由你们起,自然也要由你们来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