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女鬼的五官中泄洪般地喷出,突溅到他的下巴上,凉得像在寒冬的地窖中冰水,带着四散弥漫的馊臭气息……
她的长指甲迅速增长,朝他的面门袭来,带着划破空气的“刷”一声巨响!
冷汗渗出四肢百骸,他腿差点一软,凭着本能将身体迅速朝后面一仰,指尖另一张道符贴在了她的手背上!
剧本倒计时再次响起!
3……
他使劲儿将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在裤子布料上一蹭,像是要刮下一层皮,将上面的汗水擦掉。
然后,捏住小铁棍向旁边一拉
2……
“啪嗒!”一声脆响,门开了!
陈献一脚踹开门,发软的腿打着惊颤夺门而出!
可是转眼间,就面临了下一个问题
跑去哪里?
王奶奶的房间,是他首先排除的地方。
那么剩下的三个房间……
1……
他心头像警铃一样响起,慌不择路地一个闪身,进入到最近的林秀芹的房间!
“啪嗒!”
他锁上了!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他屏住了呼吸,全身像触电一样颤抖着,头顶发凉。
他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丝毫不敢动弹。
一秒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陈献眼中有泪水沁出。
心中 是澎湃的狂喜!
活下来了!
他活下来了!
陈献,你是好样的!
陈献在内心抚慰着自己,将门旁边的开关打开了。
一双血红的眼球,镶嵌在藏青色的脸上,像是熟透的鲜红石榴汁,凌乱浸了鲜血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充满狞笑地看着他,眼角与嘴角大幅度地上翘,几乎咧到了头皮。
而她一张嘴,冰凉的冷风,扑到了他的整张脸上!
第86章 惊魂未定
陈献的脑子里,仿佛有烟花炸开!
女鬼的嘴巴猛然一个大张,血盆大口对准他,便要切下他的头颅!
他恐惧得双目瞪大,几乎要将眼眶瞪裂,将剩下的最后一张道符贴在了女鬼惨青的脖子上!
3……
他的另一只手本来就一直捏着小铁棍,迅猛地一个拉开,手指肚都感到了撕裂般火辣辣的剧痛!
撞开门逃出,他便是六神无主起来,从未有如此慌乱的时刻。
2……
怎么办……
怎么办……
突然,他看到窗台上有一把斧子!
他二话不说,拿起斧子,眼里满是野兽般的凶狠,带着死劲儿的力道,抡圆了胳膊,向窗户砸去!
1……
他的后背,猛然感受到了一股冰凉的寒气,耳边是嗓子眼里发出的越来越近的“啊……”的气息声。
他像一条猛跃而起的鲤鱼,横向朝着满是崎岖玻璃尖利划片的窗子飞跳过去!
剧痛,钻心一般,从他的皮肤上迅速蔓延开来……
他已然成为一个血人,女鬼的红指甲触碰到他的脖子,让他的脖子一片焦炭般的烧黑,紧接着裂开一道血红的口子,冒着烤肉般的白烟。
背后的冷气依然在逐渐浓郁,他不知道自己凭借着怎样一股毅力,竟然从地上跳了起来,身子前倾着,朝着有人的门户跑去!
“啊……”
背后的声音穷追不舍,他的眼泪从泪腺中飙出,脚下不停地奔跑着!
“救命!救命!!!!”
他的声带猛地被他强烈嘶叫出的声音喊伤,但是他的叫声也成功让几家的灯光开放了!
而死魂纸的数目,增长得十分迅速足足增长了80000张!
死魂纸数目:91009张!
随着出家门的人增多,陈献全身上下软成了一摊水,看到面前一个过来的人,喉间一股捅出的腥甜,就昏迷在了他的身上……
痛……
好痛……
“咳咳……”
陈献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而床单几乎被血液打湿,身上几乎缠满了绷带,手上还打着点滴。
旁边一个提着医药箱的中年妇女给他换着药,紧紧地皱着眉头。
“良子,这是李惠英李大夫,你安心躺着,别乱动。”
二叔安抚着陈献,表情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接着向他问道:“良子,昨晚……你在王奶奶家,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被人给抢劫了?”
陈献呼吸急促,表情因为害怕而扭曲:“二叔,王奶奶家有鬼,青色的脸,血红的指甲!”
一听“鬼”字,屋里的人都是僵直住了身体!
“话可不能乱说啊!是不是你昨晚看错了?”
“没有!绝对没有!”
陈献十分激烈。
“你快平复一下心情!”
朱大夫赶忙按住他的肩膀:“别激动!”
陈献这才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而这时,门外闯进一个村民,他表情十分惊恐,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死人了!死人了!”
“谁?谁死了?”
二叔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丁大富死了,还有他的两个大学同学,好像一个是叫石铁忠,另一个叫江雪梅的!”
第87章 裹脚布与绣花小鞋
陈献听到后,一股倏然的冷意,绕着他的脖子转了一圈。
一个晚上,死了三个人,其中有两个扮演者。
看着众人出门的背影,躺在床上的他一阵焦急:“等等,我也要去!”
“虽然你只是皮外伤,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二叔果断拒绝。
可是,那股冒着黑气的恐惧,从他的心底像一股喷泉,不断地翻滚着。
他左手覆上左手,捏住滴管快速一拔!
随后,就是起了身,穿好了染血的鞋子,跟在他们后面。
“你怎么这么倔啊,罢了,那就跟着去看看吧。”
二叔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首先来到的,是赵家。
丁大富死得时候,成了一具干尸。
他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脱臼到了满是肋骨的胸前,干枯的眼眶黑洞洞的。
眼睛化成了黑色的脓水,在脸上绽放成千丝万缕,直渗到衣领里面去。
一层松垮的皮搭在白森森的骨架子上,双腿大开,衣衫不整,仿佛被用了一根吸管,经过他的嘴巴,将他的血肉吸吮得干干净净。
“啊!!!”
有看到的女眷,吓得急忙跑出房间去了。
“这……这绝对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我昨晚听到丁姑爷的房间里,传来床吱嘎吱嘎的巨响,我以为只是他在……做男人都需要的那档子事,这么一想来,恐怕是昨天夜里,就被鬼给……”
说话的,是赵家的丫鬟,她颤得几乎说不成完整的句子。
“请村长了吗?”
二叔声音有些变形。
“正去请了!”
之后,他们就去了住着石铁忠和江雪梅的那户人家。
石铁忠和江雪梅是住在同一个房间的,场面惨不忍睹。
石铁忠的下半身被绞进了缝纫机里,成了一片薄薄的血红色肉片,上半身满是烧焦的黄黑色指甲划痕。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牙齿却紧紧地咬在一起,眼白很白,只有眼眶一圈红色,牙缝里全是血。
而江雪梅,眼睛和嘴巴被缝纫线缝得严严实实,身体扭成了麻花,双脚十分扭曲,看着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