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头的老伴下去阴间了,曲老头放不下自己的孙女曲园园,贿赂了鬼差,才得已回到阳间,为自己儿子家做十年的护家仙,没想到,不到三年,孙女曲园园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曲老头说他一开始托梦警告周阿康,但是发现没什么用,这家伙也许在梦里被吓住了,却是醒过就忘,仍然如旧,忍无可忍之下,决意对他实施惩罚。
阿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有曲老头一份功劳!
我心里清楚,似曲老头这样的护家仙,可能会对欺负自己家人的混蛋施以惩罚,但是一般不敢闹出人命来,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最终还是要下地府的嘛!
如果手里有了人命,在地府是呆不住了,地狱倒是有他们一个位置!
我布下阵法,让阿康的房间看起来像是发生了火灾,窗外的曲老头见此情景,还以为是自己的鬼术引发了火灾,畏惧业报的他势必会来查看情况。
这么一来,就中了我的圈套了。曲老头一进房间,阿康的父母就将窗户关上了,等于是断了曲老头的退路。
于是,曲老头就落在我的手中了……
我看向阿康,喝问道:“阿康,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曲园园的女孩?”
周阿康吓得一哆嗦:“有,有的,她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
我指着曲老头道:“那曲园园爷爷说的话,都是不是真的?”
“嗬嗬嗬,这个么,可能,有可能……”
我一拍桌子,怒喝道:“别敷衍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是,都是真的!”阿康扑通一下,在床上跪了下来,哭泣道:“我知道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564章 希望
阿康痛哭流涕道:“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求求曲爷爷你放过我吧!”
我看向曲老头。
曲老头摇头道:“这孩子混蛋而无信,这么说吧,他所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我看向阿康:“你听到了?”
“那我要怎么做曲爷爷才能相信我?”
我看向曲老头。
“除非……”曲老头神色严峻地道:“除非周阿康留下字据,保证以后绝不再欺负我的宝贝孙女,否则的话,这事情不算完!”
我看向周阿康。
周阿康一迭声地道:“我立,我立,我马上就离……”
见周阿康挣扎着要起身,阿康母亲赶紧扶住他道:“阿康,你还没有好清白,先歇着,妈我给你去找纸和笔……对了,你说了那么多的话,一定渴了吧,妈妈给你打水喝……”
周阿康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又接过纸和笔。才要落笔,我叫住周阿康道:“阿康,在你写保证书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记好了!”
周阿康,阿康的父母都看向我。
我笑问道“周阿康,我想你在学校里,一定没少写保证书吧?”
阿康的父亲叹息道:“一星期多的时候有三四封,至少也有一封!”
“学校里写保证书就是走过形式,写了之后仍旧如初,水过鸭背,一点痕迹都留不下,但是,这份保证书不一样……”
“人与人可以互相欺骗,哪怕是面对长辈,师长,但是,人与鬼就不一样了,人神鬼是为三界,人与 鬼之间,已经隔了界了……”
“隔界没有小事,就像国内的纠纷和国际的矛盾一样,两者的后果绝不相同,在学校里,你写了保证书可以过后就忘,但是你写给曲老先生的保证书没能办到的话,他就可以找你麻烦,而且,没有人能够阻拦,这是天道,所以,你想好了再写,否则的话,一旦违背了保证书,谁也保不住你!”
周阿康楞住了,抬起的笔落不下去了。
周阿康看了看我,又看向曲老头。
周阿康心里很清楚,要是不给曲老头一个交待的话,今天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不仅如此,还有可能会连累父母。
周阿康虽然倒霉混蛋加砸锅,但是男子汉的志气还是有的,他咬了咬下唇,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写,我写就是了……”
不得不说,周阿康这孩子写字是真的丑,天上一脚,地下一脚,往往要结合前后文一起看,才能 看清写的是什么。
而他的表述能力,和他的字一样,没法看。
不过却是诚意满满:什么上刀山下油锅,什么五雷轰顶,五马分尸,凌迟碎剐的词都用上了。
曲老头小心翼翼地将保证书收了起来,看向阿康,语气凝重地道:“周阿康,你自己写的保证书,你自己记好了,要再欺辱我和乖孙女曲园园,你看到我的样子了吗?”
曲老头指着自己,肃然道:“周阿康,你好好看看我的样子!”曲老头被火烧过的样子十分可怖,别说是周阿康一家,就是我,也不敢多看。
此时的周阿康,被逼迫去看曲老头的脸。他只坚持了不到十秒钟,就干呕起来。
“你如果违背诺言!”曲老头一字一字地道:“如果你违背诺言,我现在的样子,就是你将来的样子!”
从周阿康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曲老头这才满意,来到周阿康的面前。此时曲老头从我这里受的伤已经恢复,他却并不急着恢复原貌,仍是被烧死时的模样。
他伸出被烧得已经只剩下 手掌的手,伸到了周阿康的火厄宫,从其中接引出来一道淡蓝色的火焰,就像是扔一颗盐 煮花生米一样,扔入了口中。
吞咽了下去。
曲老头看向我道:“魏先生,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我道。
曲老头双袖一挥,地上排布的九支蜡烛尽数熄灭,曲老头推开阿康的父母,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我乐了,心说这小老头还真是有性格呢,之前被我隔空击倒,曲老头自知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我先骗他进了房间,后又击伤他,他心中是有些恼火的。
又不能来对付我这不等于老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吗!
于是,只好拿那九支蜡烛出气了。
曲老头走后,周阿康一家人都长吁了一口气,仿佛压在心间的石头终于被搬走一样,阿康父母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不住地摇晃,那表情,仿佛受够了剥削与压迫的老区人民,终于等来了救星一样“魏大师,谢谢你,千言万语都不知道怎么说!谢谢,谢谢还是谢谢……”
我皱眉道:“多大点事啊,你们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一些了!”
“不大,不大!”阿康的父母紧握着我的手不放:“我们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阿康就是我们的命,魏大师你救了他,就等于是救了我们夫妻的命……”
“呃呃呃……”我抽回了手道:“说救命,现在还早一些了,我没跟你们说吗?还是五行厄,现在只是解决了火厄,还有水厄,木厄,金厄,土厄……”
“再说了!”我撇嘴道:“你们不会觉得,你们的宝贝儿子周阿康只欺负了一个人吧?”
阿康的父母顿时闭上了嘴。
曲老头从周阿康身上摘取鬼火之后,周阿康的身体又恢复了许多,往常这个时间,只要能起身,他是绝不可能呆在家里的,要不骑着摩托车化身为鬼火少年, 要不在网吧打游戏。
但是今天,阿康却很乖,在房中走了几圈,就去这客厅看电视了,期间还让老妈给他做了一些吃的。
而我,早早地回了房间。
从周阿康父母那里挣的一百万,我给了秦墨,让她帮忙做得好事,秦墨添了一百万,在山区捐了一座小学,打来电话说因为是我们出资,所以享有冠名权,让我起名字。
我告诉她,如果一定要起名字,还是叫希望小学吧,希望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比重要……
我没有想到,将来的某一天,我竟然因此而获得福报……
第565章 槐木
看着窗外的风景,我又想起了听见。
初见的时候,她说她有一个秘密告诉我,但是又不肯说,说要等她赢得了茅山黑衣执事的地位才能告诉我。
我想来想去,也搞不清楚有关于我的秘密怎么和茅山黑衣执事扯上了关系。
但是我相信听风。
也许这其中,有我不知道的秘辛吧!
但是我还是没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给听风发了一条短信。
我等了足足一个钟,也没有等到听见的回信,恍然省起,此时的听风,应该还处于闭关的状态中,是不可能带手机的。
如果闭关还带手机的话,那就不是闭关了,而是半个月的山洞生活了……
想到听风出关才能看到我发给她的信息,我也就不着急了。
第二天一早,阿康的母亲就为我端来了早餐,一根蒸玉米,一块烤面包,一碗稀饭。中午的时候,周阿康的父亲拉着我们去本地最知名的山庄搓了一顿。
阿康的母亲告诉我,自昨天以来,周阿康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比原来听话多了,他们两口子也感觉轻松多了,如果将此前比做负重五十公斤爬山路的话,这时候就像是提了五斤猪肉回娘家!
时针指到两点钟的时间,我告诉阿康的父母,该回去了。晚上还要做事,因此,要早些回去做准备。
周阿康在玩游戏,正到关键处,听到阿康的母亲叫他,阿康不大乐意,但是听说是我让他回去时,他二话没说,就站了起来。
年轻人的恢复能力就是强,这才一天工夫,周阿康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万年历!”我叫道。
三万块人民币买的万年历,此时已经成了周阿康家最为重要的书籍,阿康的母亲将她放在随身的手提包中,听我提起,立即就将万年历从手提包里取了出来,提给我。
“今天是木厄宫”我道。
“魏大师,我们应该怎么做呢?”阿康的父亲问。
“找九根木头,要一米以上,两米以下才伐下来的槐木……”
木在五行之中算是十分温和的,因此不大好办,我从早上醒来到刚才都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火厄用火,水厄用水,那木厄用什么呢?
九支木箭?九把木椅还是九只木碗?
直到路过一处公墓时,我看到成排种着的柏树,槐树,我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明白了。既然木性温和,我想用他来哄骗木鬼并不容易。
那就只能换另一个方式了。
槐者,木鬼也,槐木天生阴气极重,若是用槐木的阴气掩盖了房间里人的生气,木鬼大概率和火鬼一样,也会上当……
只要他想进到房间里来一查究竟,就上了我的圈套了,嘿嘿嘿嘿……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九截槐木,我以九宫八卦阵的方式,将槐木摆到了房间里的各个角落,仍然嘱咐阿康的父母守在窗前。
这么说吧,除了蜡烛换做了槐木之处,其它都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不过还有一处不同,昨晚的阿康十分虚弱,连下床来都不能做到,而今天的阿康,已经能够蹦蹦跳跳了。
虽然如此,我还是让他装病,躺在床上,结果倒好,一躺下还真出问题了,房间的大堂就是木头做的,一个翻身,不知道怎么地,就翻到床底下去了。
如此等了十多分钟,烛光摇曳的房间里, 突然现出来一张人脸,那人形慢慢升起,不一会儿,整个人都露了出来,那人 探头向窗户里张望,一抬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阿康。
阿康双目紧闭,四肢僵直,像是已经死去。
那人吃了一惊,飘进屋来查看情况,他甫一进来,站在窗边的阿康的父母立即就将窗户给关上了。
已经有些佝偻背的老太太看了一眼窗户两边阿康的父母,也没有在意,估计是觉得他们根本不对自己构成威胁吧。
老太太靠近床前,才要一探究竟,阿康立即翻身下床他虽然闭着眼睛,第六感也能感觉到靠近的鬼手,十分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老太太见阿康翻身下床,吃了一惊,见我从门后走出,老太太惊慌之色更甚,干核桃一般的嘴裂了开来:“你,你是何人?”
“我叫魏术,是周家解决他们的儿子周阿康麻烦的术人……”
老太太这时候也看到了房间里的槐木,她哪能还不明白,愤怒地道:“所以你就拿钱做事,是非不分,善恶不论……”
“你将老太太我哄骗至此,想要做什么?”
我心说得了吧,哥们我要是是非不分的话,你根本不会有开口的机会,在你从窗户飘进来的那一刻,我一记五雷掌招呼在你身上,你受得住吗?
话虽如此,这时候也只能耐着性子,尽量不激化矛盾:“……老太太你言重了,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会偏袒某方,这一点我可以以魏门的声誉做保证……”
“得了吧,我与你无怨为仇,为什么要拿我当傻子呢?你拿了周家的钱,你还说你不会偏袒周家?”老太太张着她那已经没剩下几颗牙的干涸的嘴说道:“老婆子我是老了,却并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