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女孩把信还给我们,撇嘴道:“宫姐姐的姨妈我见过,三个月之前来过一次,当时宫姐姐高兴的哦,仿佛有神仙即将降临,能挽救她和她妈妈于水深火热,最后你道怎么着,折腾了整整一个星期,什么都没有整明白,灰溜溜地回去了……”
这早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此时听女孩说起,也没有往心里去,等到女孩说完,我这才开口道“我们,就是冬梅道姑请来的!”
“啊……”女孩一楞“可是你们这么年轻……”
“说得好像你很老了似的……”柯心宜在一旁不满地道。
女孩噎住,她看起来,比我和柯心宜的年纪还要轻一些呢。
我一脸真诚地道:“靓女,我们真是受宫绣文的阿姨所托,来找宫绣文的,如果你知道宫绣文在哪里,还请告诉我们一声!”
这句靓女,还是两个小时前下火车的时候学来的。
女孩想了想,冲我们说了一句等一等,便转身回房去了。
看着女孩的背影,柯心宜吓了一大跳:“好家伙,广东不亏是割命发源地啊,就出门问几句话,还拿了一根大铁棍,要是照我们头上招呼,那可受不了!”
不一会儿,女孩出来了,一条牛仔裤,一件没有任何图案的白色T恤,脚下的人字拖换成了板鞋,相互介绍之后我们才知道,女孩叫林语燕,本地土著,今年十九岁,比宫绣文少了八岁。
林语燕说起宫绣文时,满脸的同情“宫姐姐也太惨了,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弟弟也失踪了,就剩下她一个,又患了重病,换了好几个医院也没有查出来,多亏庞哥一直不离不弃,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怕是撑不到现在……”
我又翻开冬梅给我的信看了看,信上说的是老爸死了,老弟失踪,妈妈重病。没说宫绣文本人,她应该没问题的。
这才三个月过去,宫绣文的妈妈死了,她自己也病重,倒是符合她自己在信中的预测,她说她感觉家里人包括她自己,都有可能活不成,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了。
“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林语燕神情肯定地道:“宫姐姐一家就像是中了黑魔法一样,一个一个倒下,这不正常!”
说着话,已经到了医院了,医院很大,据说是广州最大的医院,占地上千亩,要是没有林语燕带路,想要找到宫绣文的病房,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来到十二号住院楼,我们没有找到宫绣文,林语燕趴在吧台上问正操作电脑的护士:“小姐姐,请问名叫宫绣文的女病人现在在哪里啊?是不是转病房了,我们在病房里没有找到她!”
“宫绣文是吧,天宫的宫,绣花的绣,文章的文?好的!”护士一边打字一边问我们是病人什么人,说至少要登记一个人的身份证。
啪……回车键敲下,护士的表情顿时僵硬。
林语燕担忧地问道:“护士姐姐,怎么了?”
“宫绣文已经过世了!”护士沉声道,说着将屏幕扳了过来,指着其中一行发灰的记录道:“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更新的记录……”
“啊!”林语燕惊呼道:“咩乜?宫姐姐死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护士问林语燕:“你是宫绣文什么人啊?”
“邻居……”
护士又看向我和柯心宜道:“那你们呢?”
我们?
咳咳咳,如果说林语燕与宫绣文还算有一点关系的话,我们简直是八杆子都打不着啊,我干咳着道:“就是,就是普通朋友……”
“哦”护士深深地看了林语燕一眼道:“你自己也说了,你是宫绣文病人的邻居了,病人的情况一般只通知病人的亲人,不通知邻居的!抱歉啊!”
“那现在……病人的遗体……”
护士如实道:“一般如果家人没有赶来呢,我们会将病人的遗体安置在太平间,而如果有人陪护的话,那就看逝者亲人的意思了,是 运回家乡还是就近火化,完全看个人意愿,医院会尽可能地满足亲友的愿望!”
“那宫绣文的遗体……”
“哦,宫绣文的遗体已经按照其丈夫吕先生的意愿,被送往市殡仪馆了!”护士指了指电脑屏幕道:“更新病人状态的时候,就有男护士将病人推下楼了……”
“走!”我匆匆奔向电梯。
载人已经被占用了,只剩下一旁走担架的电梯,电梯窄而长,就像是装棺材的坑洞一般。
一般来说,躺在担架上被推上推下的,百分之五十的人都走不出医院,所以,电梯里分外阴冷,电梯往下降的时候,齿轮的摩擦声似乎还夹杂着人的哭泣声音。
在电梯里,我冷静下来,突然想起我这么急匆匆的干嘛啊,宫绣文已经死了,我们才赶到广州呢,宫绣文就已经死了……
宫绣文死了,我们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我这么急匆匆地干嘛呢?
我自己也找不到愿意,潜意识里就是想尽快地见到宫绣文……
回头看时,林语燕眼中含泪“大佬啊,你唔系话,起码都要等到我结婚时候,将送礼钱还佐我讲吖嘛,你唔守信用!送礼钱都还佐我呢……(你不是说起码也要等到我结婚的时候把份子钱还我再说嘛,你不守信用!份子钱还没有还我呢……)”
第484章 救宫绣文
林语燕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削瘦的肩膀耸动着,显得十分可怜……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当是给她安慰了。
电梯下到负二楼,我们正准备叫的士,柯心宜指着身后道:“师父,你看那里,有一幅担架,担架上还躺着人,不会是宫绣文吧……”
柯心宜的话让我心中一动,担架里躺着的还是活人的话, 一旁的男护士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迅速地将病人送去病房,毕竟,救人要紧嘛!
只有病人已经死了,不用那么着急了,他们才会将担架放到一边,守着担架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聊天。
他们在那里干嘛呢?这里是地下车库,他们应该是在等车吧,现在社会已经步入老龄化,医院里的生意是最好的,更何况是这么有名的大医院!
估计是医院的车都出去了,还没有赶回来,,他们在地下车库等车呢!
我看向林语燕道:“宫绣文的尸体,大概率就在担架上……”
林语燕听我这么说,当即停下了脚步,向着担架冲了去,一边大声喊叫道:“宫姐姐,宫姐姐!”
两名男护士竟然拦不住她,被林语燕给冲散了,林语燕上前一步,一把揭开了白布,白布下躺着的,果然就是宫绣文。
此时的宫绣文紧闭双眼,嘴唇发白,全身上下一片冰凉。
“你们干嘛呢,干嘛呢?对逝者要保持足够的尊重,知道吗?”两名男护士冲我们吼道。
我赶忙解释道:“我们都是宫绣文的朋友,没有赶上和她告别,所以追上来瞻仰逝者的遗容!”
男护士见林语燕眼中含泪,信了一大半,向车库外面的方向望了望,嘀咕道:“这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怎么还不来啊!”
又嘱咐我们道:“你们快一点啊,车子一来我们就得走,真是的,瞻仰遗容可以去殡仪馆嘛,在地下车库瞻仰什么遗容啊……”
“宫姐姐,没想到马上就要与你道别了,我祝你在另一个世界里平安喜乐,再也不会经历磨难和痛苦!”
我看到宫绣文的脸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宫绣文的脸型,属于典型的广东广西的脸型,单独看可能看不出来,柯心宜与她们身边一对比,就比较明显了。
广东人的脸型,颇近《功夫》里的爆牙珍或者是女星莫文蔚,与中原人有所偏差,不过,魏门五术仍然能够适应在他们身上。
我刚刚看了宫绣文的面相,额头比普通人突出一眼,她的颧骨微往下陷,眼角有一颗泪痣。如此面相之人,天生命苦,却不是短命之相,宫绣文这才不到二十八岁呢,怎么就……
柯心宜看向我道:“人也见到了,咱们给副会长打电话吧!”
“等一等!”我抬眼望时,但见宫绣文的发丝上隐有红光,我抱住了宫绣文的头,拨开了她的头发,但见她的头顶之上,盖有一枚鲜红的印章。
不用低头去闻,我都能够猜出,红色印泥上一定掺了朱砂。
再看那印章,“永镇”二字篆字映入我的眼帘。
好一个永镇篆印啊!
这时候,柯心宜也看到了头顶上的篆章,惊呼道:“师父,这是断桥印吗?”
我点了点头,道:“是!”
严格地来说,宫绣文头顶上的这枚篆印,应该叫做篆印,篆印的作用一般由上面刻什么字,施什么法决定,这枚永镇篆印上的永镇二字,就表明这是一枚镇印!
而且刻印之人还是有些水平的,不然的话,他是不敢刻下“永镇”二字的。
而柯心宜所说的断桥印,只是镇印的一种使用方式,顾名思义,断桥印就是断开桥接的意思,一桥中断,两边没有联系……
再看印章所盖的位置,我基本能够猜出盖章者的用意了。
如果你注意观察刚出生的小孩时,就会发现,在他们的头顶正中央,有一团软乎乎的地方,会随着呼吸一鼓一陷,仿佛头顶也在帮忙呼吸一样……
这便是故老传说中的气门。
形成气门最主要的原因是小孩的头骨还没有长好,缺了那么一块,而很少人知道头骨为什么会缺上那么一小块。
那是因为小孩的魂魄不稳,时不时要出来顽皮一番,这也是因为什么小孩子不能受到惊吓上,一受到惊吓就会失魂。
及到慢慢长大,头顶合龙,一切也就恢复如初了。
但是,这里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如果病人病重,神识变弱,病人的魂魄还是有可能会游离出来的,如果这时候在气门的位置盖上篆印,让游离在外的魂魄回归不了身体,就叫断桥印……
被盖下断桥印的人不能 说他已经死了,但这只是道家的判定,医学的判定却并非如此,在医学判定中,宫绣文心跳已无,瞳孔放大,就是死了!
也是宫绣文的运气好,要是医院的车已经赶到,将她送到殡仪馆,往焚化炉里一推,什么断命印, 什么命长命短,一把火划上句号。
柯心宜看向我道:“师父, 这么说来,宫绣文有可能还活着?”
我点头,压低了声音道:“我应付那两名护工,招魂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柯心宜点头,当即从口袋里拿出许长海事件已经烧了一半的青烛,将蜡烛点燃了。
两名护工见柯心宜在地下车库点蜡烛,不满地道:“喂,妹子,你这是做什么啊,你们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这里是医院,就是密闭空间,不兴祭奠啊,要是发生火灾,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快停下来,停下来!”
趁两名护工的注意力全在柯心宜身上,我从后面冲了上去,一拳一个,将两人放倒,拖到了柱子后面。
林语燕看得呆住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惊慌地道:“魏术,柯心宜,你们想要做什么?”
“他们没事,只是晕了过去!”我向林语燕解释道:“我们这么做并无恶意,只是为了救宫绣文……”
“救宫绣文?”林语燕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道:“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你们说你们要救宫绣文?”
第485章 好像有了一点温度
林语燕愤怒地道:“你们当我是傻子对不对?”
“宫姐姐都死了,人都死了,身体都凉了,你们跟我说要救她,怎么救?怎么救啊?”
“架到火上把身体烤热,宫姐姐就活过来了吗?”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两个就是骗子,想要借助宫姐姐的遗体,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想得逞!”
我原来还想跟林语燕解释解释,但见林语燕的态度如此,我心里知道,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冲柯心宜摆手道:“你去忙你的,林语燕交给我!”
林语燕又往后退了两步,沉下脸道:“魏术,你想做什么,杀人灭口么?别看我年纪比你小,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广州啊,往南三十公里,就是佛山,佛山黄飞鸿听过吗?我在黄飞鸿武馆里学了三年,我会怕你?”
林语燕见我仍在进逼,突然窜上一旁的路虎引擎盖,居高临下就是一个斩腿。黄飞鸿的腿功很厉害,身怀国人耳熟能详的佛山无形脚。
而作为黄飞鸿不知道多少代的徒孙,林语燕的腿功也十分强大。一般学武之人,是不敢这样斩腿的,因为我一旦架住了他的斩腿,反击的时候立即就能让他身受重伤,不说别的,因为他足不沾地,无可借力,我就是最简单的一记直拳,就能废了他。
这个林语燕不一样,别看身形娇小,斩腿势大力沉,足尖直直地戳向我的胸口,我不得不后退躲避,彼此拉开了数米的距离。
“嘀嘀嘀……”喇叭声音响起。
我和林语燕让到了一边。
一辆小轿车从停车位驶出,从我们中间驶过。
我原本以为林语燕会借机逃走,没想到她竟然没跑,拉开了一个起手式,目光挑衅地看着我。
林语燕的举动,提起了我的兴趣,好一只好斗的小母老虎,我倒要会一会,我欺步上前,一个扫堂腿,扫向林语燕的下盘。
林语燕一个后空翻,翻上了劳斯莱斯的车顶。“你完了”我指着林语燕的脚道:“这一踩,没有二十万都摆不平!”
林语燕撇嘴一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冲我来了个连环飞踢,再一次将我迫退了四五步。
如此几次之后,我终于闹明白了,林语燕的腿很厉害,拳却不行,因此,她根本不敢与我近身搏斗, 一直用腿脚对我进行远攻。
一开始还能占些便宜,等到我看透她的小把戏之后, 她就占来到什么便宜了,我避开她的腿,中路欺近之时,林语燕立即慌了阵脚,匆匆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