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的说张雪美挺漂亮的，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保养的很不错，不比那些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差。真不知道吴原是怎么想得，居然放着家里的娇妻不要，去采外面的野花。
这或许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总是对到手的东西不珍惜，哪怕得的有多么的不容易。
据法医初步勘查，张雪美属机械性窒息引起死亡，说白了就是上吊。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除了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之外，没有别的伤口。
坦白的说，我对尸体有着莫名的抵触感，东子也是，看了几眼便看不下去了。倒是一向一惊一乍的钟飞雁好像很有兴趣，翻着张雪美的脖子看了很久。
第七十二章 咒血
尸体被抬走了，法医要回去进行下一步化验。我和东子抬头看着客厅沙发上面的那根长长的暖气管陷入了沉思。
张雪美就是在这上面用一根纱巾上吊自杀的，墙面上还有她临死痛苦时乱踹的脚印，以我的这点经验来看的确属于自杀身亡。
“别看了。”这时白亮摘下手上的白手套走了过来笑道：“她的确是自杀的。”
东子鄙夷的看了看他说：“你们警察什么时候这么有效率了，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了？”
白亮笑了笑举起手中的电脑硬盘说：“刚才我们的人发现吴原家装有摄像头，在监控里面看的清清楚楚，今天凌晨一点二十三分，张雪美上吊身亡。”
有钱人家都喜欢在家里安装监控，以预防保姆、钟点工之类的外人偷东西。这下可好，没有监控到外人，却把张雪美的死亡全过程录了下来。
从监控来看，张雪美从昨天下午回来之后便表现的很烦躁，一直在客厅里踱步，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中间甚至连晚饭都没吃。最终解下脖子上的粉红色纱巾挂在暖气管上上吊了。
“唉！看来还真让你说中了，她真的是上吊自杀的。”看完监控东子说不出话来了，事实在那里摆着呢！
我没有做声，总觉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难道说她真的是自杀吗，那动机呢！动机又是什么。
“她不是自杀的。”这时许久没有说话的钟飞雁忽然说道。
“什么！”我们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她。
“我说，张雪美不是自杀的。”她呆呆的重复了一遍。
白亮和我对视了一眼，不解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了右手给我看：“你看这是什么？”
我疑惑的向她手中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有着一抹淡淡的血迹。
“这不是血吗！张雪美身上的血？”东子笑道。
“不！”说话的是白亮：“张雪美死于自缢，是没有血流出的。再说，这血液未免太红了些。”
“难道说……”我捧着她的手仔细的闻了闻疑惑道：“是咒血？”
画符写咒！很多门派都会用到，有的用朱砂，有的用墨汁，也有人用金粉、银粉之类做原材料的。但是，用血来画符的只有一种，叫‘血咒’。
凡用血咒的必定伴随着不甘于愤怒，因为符咒生效时此咒血的主人也会遭到反噬，有损寿命，通常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不会下这种同归于尽的咒术。
“这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我纳闷的问问道。
“张雪美的后脖根上，已经很淡了，差点没有发现。”原来刚才钟飞雁在张雪美的后脖子上摸那一把就是为了这抹咒血。
虽然还不知道它是怎么让张雪美心甘情愿的自杀的，但是一定和李康有关。他说今天会发生的大事一定就是张雪美的死。
可是，这些在警察面前都不是证据，即便白亮相信了也无法下逮捕令，这就是李康为什么敢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原因，因为即便我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咒血的主人会损阳寿，李康肯定不会蠢到用自己的血去画。所以说，当务之急我们要找到咒血的主人，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钟飞雁提议道。
她的提议很对，可是，会是谁呢？
“其实，这点不难猜吧！”东子笑了笑说：“希望张雪美死的只有吴原和柳丝丝了，毕竟只有她死了两人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提审吴原！”白亮转身喊道。
初次见到吴原的时候，真的很难想象他会是一个杀害自己妻子的人。
这个人面目十分的和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虽然人到中年有些秃顶，但从样貌来看年轻时也是个帅哥。
只不过现在这个‘老帅哥’已经哭成了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审讯室里哭着，说着和自己的妻子关系多么多么的好，她怎么就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了呢！
哇哇的哭，如果不知道他和柳丝丝的关系，还真以为这家伙和张雪美的感情有多么的好呢！
“好了吴先生，先不要哭了，关于你的妻子张雪美你能够回想起出事前她有什么异常吗？”透着单反玻璃白亮和严格开始询问。
“有。”吴原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说道。
“什么异常？”白亮拿起笔准备记录。
“她这段时间老是疑神疑鬼，怀疑我外面有人了，为此大吵过几回。昨天下午又为了这件事情到单位去闹，还说不是我死就是她死的狠话。我当时也没在意……谁……谁想到她就真的寻了短见……是我啊！都是我的错啊……”
说到这里他便又捂着脸痛哭起来，越哭越厉害，情绪十分激动，审讯无法进行下去了。
白亮拿着记录本走出审讯室来到我们三人面前无奈的笑了一下问道：“刚才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怎么样？”
“演戏！”我们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
“噢！为什么这么认为？”
“很简单。”回答他的是东子：“是个人都知道吴原和张雪美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了，升官发财死老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这么痛苦呢！”
白亮笑着点点头说：“这我也知道，但是外遇这种事吴原死不承认，也无法作为证据，他死扛着不说我们是没办法的。”
“昨晚他在哪里？”我想了想问道。
“他说昨天下午和张雪美吵架以后，心情很失落就找了几个朋友喝酒，喝到很晚便在朋友家睡了。”
“有证人吗？”
“有！”白亮拿出一个本子说：“昨晚陪吴原喝酒的人有很多，其中一个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你是说……郑工？”我想了一下说道。
“是的！有意思的是，吴原昨晚就是在郑工家睡得，这点他的家人和邻居都可以作证。”
死局！短时间内在吴原的身上是开不了口了，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么只能从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下手。
柳丝丝！警方现在还没有动她，我决定去她家看看，如果张雪美之死与她有关，说不准能诈出点线索来。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有一个人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神情十分慌张。
“赵队！忙啥呢？”此人正是赵刚，看到他如此慌张我有些纳闷，张雪美自杀这么劲爆的案子他居然没有出现在现场，这可不符合其性格。
他回头一看是我，稍微的平静了一下心情说：“蒋婆婆出事了，就在今天早上，心脏病突发，没抢救过来。”
“什么！”
人这种东西真的很脆弱，昨晚还有说有笑，今天早上就忽然死了。赵刚凌晨接到消息以后一直在医院忙活着，直到现在才抽出空来，他要和所长请假，料理蒋婆婆的后事。
对于蒋赛花的死！赵刚是很内疚的，他一直想要找出那五个被其资助过的孤儿，却到死都没查出来。所以，他想亲自料理了蒋赛花的后事，以安其心。
蒋赛花的死打乱了我的计划，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老人的事迹深深的让人折服，决定先去祭拜一下，然后再去找柳丝丝。
第七十三章 失去双眼
再次来到蒋婆婆家的时候，门外已经站满了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没有见过，唯一认识的只有大春和花红。赵刚说蒋婆婆平时的人缘还算不错，虽然大家早已不在旧城区住了，可听到她的死讯以后还是赶了回来，想送她最后一程。
由于婆婆无儿无女，按柳林镇的习俗没有孝子无法大操大办，赵刚虽然内疚却也不能做孝子，毕竟他的亲生父母还健在，只能按照习俗在第二天进行下葬。
门外已经摆满了花圈，不大的院子里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静悄悄的，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
是的！少了哭声。
尽管大家的心里都不是滋味，却不能哭，因为此时此刻没人有这个资格在灵堂里哭。如果说有的话，就是那五只小花猫了。
此时的它们早已没了往日的活泼，就那样蜷缩在蒋婆婆的棺材上，一动也不动。大春说，这五只猫已经守在棺材上整整一天没有动，也没有吃了。
它们就这样静静的守着，眼巴巴的看着棺材里的蒋婆婆，不知道是否真的能感受到这份悲切。
“宾客到……”看到我们来了之后主事的大寮唱喝一声。
我带领着钟飞雁和东子上前一步，上香、磕头、烧纸，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按照程序这时应该家属答礼的，然而……却没有家属。
“哦……宾客落座吧！”大寮愣了一下，估计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只能尴尬的忽略了这个环节。
钟飞雁和东子退到一旁，我想了想走到了棺材旁向里看了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幽幽的说道：“还是关上吧！也没人看……怪可怜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家属，自然也不存在什么‘留富贵’之类的流程，让她老人家一个人呆呆的面对着灵棚，毫无意义。
赵刚点了点头，便招呼众人准备合上棺盖。
“唔……唔……”
棺材上的五只小花猫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纷纷站起来冲着众人怒目而视，根根绒毛直竖，利爪伸了出来。
“去去去！”大春不耐烦的去恐吓那些猫，却被为首的一只挠伤了左手。
“算了！”赵刚不忍的摇了摇说：“就让这五只小猫做孝子，送婆婆最后一程吧！”
按理说，这些猫再厉害也敌不过众人。不过它们的行径却感染了在场所有的人，动物都知道感恩，人却不懂，这真是一个讽刺。
“小六呢？”这时我注意到猫群中独独没有那只大黑猫。
“不知道。”赵刚摇摇头：“上午还在的，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去管一只猫，毕竟从今天到明天的出殡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说完这句话后便开始招呼众人忙活起来。
我们三个悄悄的退了出来，虽然蒋婆婆的死一度让人很难过，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联系好白亮以后向柳丝丝的家走去。
就在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白亮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顿时惊的大叫：“什么！在医院……”
打电话的是监视柳丝丝的人，公家虽然没有动她，却不表示没有采取行动。就在刚才我们祭拜蒋婆婆的时候有人发现柳丝丝倒在了自己的家里，浑身是血，两只眼珠子……不翼而飞！
赶到医院的时候柳丝丝已经醒了，只是她永远也不可能睁开眼睛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整个医院的走廊中，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
她要疯了，任谁发现自己的眼珠子没了都会疯的，更何况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靠脸吃饭的女人。没了这双动人的双眼，她！还拿什么去魅惑苍生。
医生们一拥而上，勉强给她打了一针安定，这才幽幽的睡着了。
我们没有走，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
终于！她醒了。
这一次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发狂，而是‘呜呜’的哭了，只不过眼泪已经无法流下来，只剩下抽搐的干嚎。
“你不该悲伤的，在杀人之前应该已经想到了这种结果吧！”我坐在她对面幽幽的说道。
“谁？”她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却不知道我是谁。
“我们昨天晚上见过的，还记得吗……李康家的门外。”我默默的说道。
“你……你是那个……”
“是！我叫王羽，是个地灵师。在我身边还有一个人，是警察。”
她听完我的话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哭道：“你们知道了……你们终于知道了……好！好！枪毙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好！”我点点头说道：“这点很容易，我立刻就能满足你，但是……在这之前你不想说点什么吗，你难道不想为自己的眼睛讨个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