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尺子瞬间对准了他。
“天蓬尺……这东西现世了。”他惊讶的看着我手中的尺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自我拥有这把尺子以来也碰过几个高人,可即便是他们也没认出这尺子的来历,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店小二居然一眼就能识破,真是奇了。
第两百八十七章 妖骨
“嘿嘿!别紧张,我不是你们玄门中人,只不过以前在道上听过天蓬尺的大名而已。”
此人倒是十分镇静,伸手轻轻的把尺锋向下一压笑道:“敢问阁下是哪条道上的,来我这小酒肆有何贵干?”
“小酒肆!哼……我看是个人肉作坊吧!说……这些年杀了多少人,又泡了多少人下酒?”虽然十分震惊,却没有露出一丝胆怯,此人不简单,如果气势上落了就输了。
“人!”他愣了一下笑了:“你既然知道长生酒的名号,不会不知道这东西是用妖骨泡的吧!”
“妖骨?”这下轮到我傻眼了。
他没理会我的惊讶,转身从柜台里掏出那只‘人手’笑道:“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人手。”
刚才情况紧急没来的即细看,现在再看才发现这只手与一般的人手有些不一样,首先它很大,骨骼也很粗壮,其次它的指尖处有爪勾,倒是很像猫科动物的爪子。
只是这只爪子未免也太大了点,按比例还原的话它至少比我大两倍还要多。
“长生酒!是用成精的妖魔骨骼所泡,才会产生延年益寿的功效,你……搞错了吧!”他缓缓的将妖骨收了回去。
原来如此,看来邪异物志中记载的东西也不一定完全正确,多半是撰书人道听途说,没有经过证实。
“那你拿来的妖骨?”我还是不放心,如今能成这么大的妖物十分罕见,看这老六也不像有多高深法力的样子,怎么可能捕获如此巨大的妖物呢!
“谁告诉你是我抓的。”他白了我一眼笑道:“那是尹老板抓到,他和你一样也是猎妖师。”
猎妖师是介于法师和商人之间一个古老的职业,不过与陈凯那样的‘死壳子’不一样,他们通常情况下法力非凡,专门对成精的野兽进行捕杀,然后将其变卖,十分凶悍。
不过,这种职业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了,因为没有市场,当今环境恶化,动物别说成精,连成长的环境都急剧缩水,哪有那么大的妖物让其捕杀。
我不是所谓的猎妖师,估计老六见我手中拿着天蓬尺把我给搞混了。
“唔……唔!”
就在这时隐隐的听到对面墙里传出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好像是人在叫。
“哎呀!光顾和你说话,把这小子给忘了。”说着他顺手在柜台下面拨动了什么机关,也没见有什么响动,对面的墙壁上边开了一扇暗门。
‘啪即!’一声过后,里面摔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看正是关梦,现在他双手被人绑着,嘴里还塞块破布。
“还说不是绑架,这是怎么回事?”我急了,天蓬尺一指就想和老六动手。
“不是这样,这小子太能折腾,我没办法……”
原来打我们一进酒肆他就听到动静了,听到我们的谈话知道是误打误撞进来的,这才放下心来慢慢的从暗门中出来。
今天是金老板取货的日子,按理说是不能出现外人的,又担心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这才悄悄的把关梦给绑了进去,想过后在解释。
谁知道这个关梦不是个省油的灯,老六费了半天劲儿才制住他,等出来以后我已经跑到了二楼。
几番解释后,老六把我们让进暗门,这里是他平时居住的地方,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和外面完全不一样。
难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看到两个生人,老六把好就好肉拿了出来招待,十分热情。
我们对他及这间酒肆也十分好奇。
几番打听之下才知道这老六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此人以前是个资深的盗墓贼,在江湖上一度很有名。可是后来出事了,蹲了十年大牢,出来以后人物全非,江湖早已不是他以前的那个江湖了。
他没有别的本事,只会盗墓,本来想重操旧业,再次冒险。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尹老板出现了,给了他这个好差事。
“唉!老了,干不动了。”说着他摇摇头说:“如果不是尹老板收留我,这日子都不知道咋过,更不会娶上媳妇……哈哈!”
有了稳定的收入后,老六在邻村娶了一个寡妇,虽说都不是自己的,但也算有儿有女,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他也十分满足。
“那……”
我刚想问问酒肆和这个尹老板的来历,他却伸手一拦说:“兄弟,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按我这意思你还是别问了。第一,我不会告诉你。第二,我也真不知道多少。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这是我拿上半辈子的自由换来的教训。”
此人倒是一个光明磊落,有啥说啥的汉子。我和关梦笑了一下,真就开不了口了。
“哎!你们来这里到底干什么,不会真的奔着我这间酒肆来的吧?”我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我急忙放下手中的酒问道:“六哥,我想问你大约十几天前有没有五个人从这里经过?”
“没有!”他猛地摇摇头。
“不是!你好歹想想啊!怎么一说就知道没有?”关梦急了,这简直就在敷衍。
“真没有。”他吐出嘴里的鸡骨头笑道:“我已经三个月没见到活人了,不需要考虑。”
“不会啊!明明说他们提到酸枣坡的。”这下我傻眼了,难道惠怡听错了不成。
“噢!酸枣坡啊!你说的是哪个酸枣坡?”他问道。
“这叫什么话,难道会有两个酸枣坡不成?”关梦愣了。
“当然!”他笑了笑说:“此地有两个地方叫酸枣坡,一个叫老酸枣坡,一个叫新酸枣坡,两个地方相差十几里路呢!”
原来如此,早些年这一个地带都交酸枣坡,后来由于人们搬迁的原因逐渐分成两个地方。
老酸枣坡渐渐无人居住变成了荒山,至于那新酸枣坡嘛!一是相对而言,有本事的在十年前都搬到了繁华的地方,只剩十几户穷人还在住着。
这是老黄历的,外乡人根本分不清楚。所以老六怀疑东子他们去的地方一定是新酸枣坡,据此还有十几里的路程。
“去新酸枣坡还有一条大路,你那朋友八成是从那里走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没有见到。
第两百八十八章 疙坨堡
暂且现在这里住了一晚,天亮之后老六一路将我们送到大路上,指着这条路说只要从这里往前直走,大约晌午就能到。
“这个老六,还挺热心的吗!”目送着他原路返回,关梦忍不住笑道。
“未必。”我摇摇头笑道:“我看是怕咱们过问二楼棺材的事情。”
“什么棺材?”关梦并不知道那件事。
“没什么。”我摇摇头,既然他们是用妖骨泡酒,那就不管我什么事儿了。正如昨晚他说的那样,有些秘密还是知道的少点为好。
顺着这条山路向前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关梦忽然喊饿了,也是,今天早上走的太着急连早饭都没吃,又没准备什么干粮,急冲冲的赶路,铁打的汉子也顶不住。
“看!那边有烟,应该是个村落。我们不妨去买点吃的,反正找那个张向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填饱肚子再说,好不好。”
说到底还是这家的懒病又犯了,有心想骂他两句也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无奈的点了点头改变方向从岔路走了进去。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远远看到大山中出现一个村落,看样子有二三十户人家的样子,进村一打听此处名唤疙坨堡,算是此地最大的村落了。
我们虽然没有吃的,但好在有张西成走时留下的钱,随便找了一个叫张三的人,好说歹说可算混了一顿饱饭。
“他张叔,出事儿了。”
就在我们吃饱喝足刚要走的时候,猛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
“怎么了!一大早大呼小叫的,家里还有客人呢!”张三披着衣服走了出去不耐烦的叫道。
“李二婶死了,上吊了,她闺女小兰也死了……”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张三惊呆了。
“什么怎么可能,人命关天的大事,我能和你开玩笑吗,现在村长就在二婶家,叫你过去呢!”
“走……快走!”
说话间两人风风火火的走了,反倒把我和关梦晾在家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要不咱走吧?”关梦抹了抹嘴想溜。
“走你妹,饭钱还没给呢!你小子想吃霸王餐吗?”
张三走的太着急,我们说好的五十块饭钱还没给呢!
“那现在怎么办,等吗?”
我摇摇头,除了人命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算了,追上去看看,瞅机会付了饭钱再走也不迟。
“唉!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关梦摇了摇头。
当然不详,无缘无故吊死两个大活人,能祥嘛!
等我们顺着人流来到李二婶家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人山人海,却没人敢进去。
“唉!可怜啊!二婶这是怎么回事,抗了一辈子这个时候寻了短见。”
“可说不是,她死也就算了,为什么小兰这孩子也……”
在围观村民的只言片语中我渐渐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二婶是疙坨堡的寡妇,八岁死爹十岁死娘,三十多岁死了男人。
可以说是幼年丧父,中年丧夫,但她却硬是恪守妇道独自一人把闺女拉扯大,平日里待人也是和里和善的,一度是疙坨堡村的活贞节牌坊。
但是昨天夜里她却忽然莫名的上吊死了,还有那快要嫁人的闺女,也被悬在房梁上。
疙坨堡有个说法,吊死之人属大凶,鳏寡孤独吊死更是凶中之凶。
这两条尸一般人收不得,惟独同病相怜的人才可以碰。
张三此人一辈子无儿无女,也没结过婚,倒是挺符合收尸的条件。
“啊……”就在这个时候猛然听到人群里冲出一个人来,正是张三,这小子一听说要收尸吓得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同意,居然跑了。
“唉!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家母女两个就这么在房梁上吊着吧!”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白胡子老人来,看样子就是村长了。
村里人有忌讳,谁也不管以趟这种事,一下子你看我,我看你的都退缩起来。
“要不……我来吧!”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轻的后生来,双眼有些微红。
“冬生!你……”村长看到他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你……年纪轻轻的还是不要趟这事儿了。”
“不!”这个叫冬生的人摇摇头说:“我和小兰虽然有缘无分,但是毕竟……村长!你就让我给她娘俩收尸吧!”
在众人的只言片语中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冬生好小兰有过一段往事,后来分手了。此次看到以前心爱的人枉死,于心不忍,站出来想收尸。
“凶死之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你……”
村长还想说点什么,冬生猛地摇摇头:“我意已决,如果小兰真的凶魂不散,就让她来找我吧!”
“好!是个情种。”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赞了起来,这个冬生是条汉子,我喜欢。
就是这一声好吧所有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来,村长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下,疑惑的问道:“你这后生,看着面生啊!不是我们疙坨堡的人吧?”
“大爷说的对,我叫王羽,长丰市人氏,路经贵宝地原本想混个饥饱,但看到这位兄弟如此痴情,忍不住赞了一个,打扰了。”我笑道。
“哼!什么痴情,人家小兰嫌他穷而已。”不知谁在人群中冷笑了一声。
“你……”冬生一听勃然大怒,就想找那人理论。
“哎!”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笑道:“兄弟是个情种,我这两条尸我愿意和你一起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