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眼前的男人俊美妖娆，一双红得滴血的眸子燃烧着的全是噬血的欲望，勾起一个凉薄的笑，“那你的诚意呢？”
“诚意？”我对上他的眼睛，不明所以。
明明是一样的脸，明明是一样的嗓音，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让我觉得好陌生，陌生到可怕。
“跪下。”男人突然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掐住我的下巴，“如何？”
跪下？我愣了一下，他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种话，我咬着唇含泪望着他，“吕刻，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
吕刻嗤笑了一声，“你对他，也不过如此。”
他松开手，重新站了起来，朝着卓悦的方向走。
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抱着他的腿，可吕刻却像是没感觉一样，硬生生得拖着我走，赤、裸的胳膊被磨得生疼。
“松开啊！”卓悦刚喊了一声，却又呕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因为受伤太重，最后还是重新摔了下去。
卓悦单膝跪地，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我还能打，有事你冲我来，放了她！”
“搞清楚，现在是她缠着我，嗯？”吕刻又磨着带我走了一步，突然的，他再次抬腿的时候，猛地一踹，将我甩了出去，“好了，放了！我们继续。”
疼，好疼，胸口，胳膊，腿，全身像是被狠狠辗轧过一般，火辣辣得疼。
可我更疼得是心里，他竟然不认得我了，以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他都心疼不已，现在却主动伤害我，毫不犹豫的……
我全身趴在地上，就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异常困难。
可是，我不疼，卓悦就要疼，所以我宁愿让自己来承担这份苦痛。
我咬紧牙关，蹬了好几次腿终于站了起来，摇晃着身体，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你放过他！”
这一刻，吕刻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扭过头打量了我一眼，“为了一个男人，尊严都不要了？你们女人还真是下贱。”
后面的话，他带着极大的不屑，仿佛从骨子里瞧不起我。
可我这会根本不在意了，不管他怎么说我，怎么侮辱我，只要是为了卓悦，我都可以忍得下。
“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我的嗓子像是烈火灼烧过一般，说一个字就疼得不行，“不光尊严，命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他。”
“就这么爱他？”
“是，我爱他，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他了，一直都爱。”说完这句话，我看向了卓悦，向他表白，“我知道我的喜欢，对你来说可能是困扰，可我就是爱你，我以为自己可以等，等到有一天你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我就有机会了，可是这几天好几次差点死掉的时候，我好后悔，好害怕就这么死了，你却连我的心意都不知道。”
我重新看向吕刻，直直得看着他的眼睛，“这是有个人让我懂得的，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就要去争，就要去抢，不管结果，不论生死。”
下一秒吕刻突然抓住我的领子，像提小鸡似的揪了起来，“你爱他？也只爱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他血红的眸子有那么一丝清光的波动，可是转瞬即逝。
就在这时，他却又突然松开了我，然后径直朝着卓悦走去。
他嘴里一直默念着一句话，“杀了他，杀了他，丫头就是我的了，杀、杀、杀！”
那个样子仿佛陷入了魔障一般。
一瞬间，我的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嗡嗡嗡的，有好多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
心疼得难以呼吸，身上也仿佛注入了一股很大的力气，支撑着我重新站起来。
我快跑了几步，挡在卓悦面前，两条胳膊大大得张开着，“你要杀，就杀我！”
“你以为我不敢？”吕刻高高举起手掌，一股强劲阴冷的风朝我瞬间劈下，额前的碎发往后扬起……
第三十五章
可就在离我额头还有一公分的时候，吕刻停下攻击硬生生撤了回去。
他收着掌风猛地退后了几步，甩了一下头，眸子不再是血红，而是一片浑浊，像是不确定，又像是问自己，一字一顿，“安、云、然？”
“是我，我是安然！”我用力得点着头，视线却不曾从吕刻身上挪开分毫，恨不得隔空将他眼中的迷茫全部擦拭干净，“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安然，我是！”
说到最后，我忍不住哽咽起来。
突然的，吕刻朝着天空仰头笑了几声，笑得是那么荒凉，然后转眸看向了我，“你还是爱他，还是要挡在他身前，还是护着他，哈哈。是我傻，以为只要对你好，你就会回头看我一眼，可事实证明，我错了，错得离谱！你眼里不会有我，从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有。”
“吕刻、”我以为他终于认出了我，吸了吸鼻子，“你醒了，醒了对不对？”
我死死抓着这个字眼，竟自动过滤掉了他哀伤到了极点的质问。
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我本能得想要靠近他，可没走几步，吕刻却对我大吼，让我站在原地。
他微微低着头，单薄的身影站在风中，很凉，落寞到寂寥……
“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愿意为他死？”
“吕刻。”欣喜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他这是又不认识我了么，可他眸子里的红明明淡了下去的，“我是安然啊。”
“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就那么爱他，是不是心甘情愿为他死？”吕刻再一次咆哮，像是暴走的野兽发出得怒吼，让人仅仅听着，就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种畏惧。
“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我更不能撒谎，重重点了下头，“我爱他，愿意为他死。”
如果我跟卓悦之间非要死一个人的话，那就让我来吧，只要他活着，我怎样都好。
“我怎么会这么傻，一遍遍得重复这个错误，一遍遍得看着你为了他不要命。”吕刻斜着眼睛看我，一步步得朝我靠近，“安然，你的心是石头么，还是说，你是瞎子，我为你做的，你全都看不到！”
他明明是在质问，却字字嘲笑自己，明明想要愤怒，却又硬生生转成了哀求，“我要怎么办，安然，你教教我，教教我要怎样才能、讨你欢心。”
后面四个字，他咬得很重，我哪里能想到，那么骄傲的人竟然也能卑微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我只有一颗心，已经给了他，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垂了垂眸子，就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突然觉得，这一刻的他比起发狂的他，还要难面对，铺天盖地的内疚瞬间就能把我淹没。
腾地一声，吕刻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悬在半空中，却听到他哀伤到了极点的请求，“安然，去死好不好，就当我求求你，去死好不好。”
原本还想挣扎的我，听到他近乎哀求的话，看到他眼角渗出的泪，彻底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