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庆神色冷漠的看着小镜子,这么多人盼着父皇死呢,可是这桑泊案又是疑点重重。
【一号:祭祖结束了,神剑的确复苏了,但是现在已经重新沉寂,元景帝没有事,他进入庙中一刻钟,不知道做了什么。】
【七号:闹出这么大动静,皇帝还不死,可真是祸害遗千年!】
【二号:是啊,真是一大憾事!】
【五号:金莲道长真无聊,害人家白高兴一场!】
就在这个时候,四号敏锐的发现,根据金莲的描述,桑泊案发的时间和许七安询问桑泊情报的时间很近。
于是,所有人开始怀疑许七安,是不是和这次桑泊异动有关。
最终,天地会成员建立了信息交换机制,许七安也说出了求救声的事情,众人都认为桑泊地下封印着大魔头。
但是他也只知道这些,具体的情况也只能猜测。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许七安的打更人生活轨迹依旧。
次日,许七安接了一个案子,不过不是破案,而是抄家。
这次抄家的对象,是一位户部主事,正六品,因为贪污渎职的罪名流放、抄家。
许七安从李玉春口中得知,这人是周侍郎的下属,也就是周显平一案的余波。
大树倒下了,靠着大树的猢狲们,都要一个个被清算,拔出萝卜带出泥,然后腾出位置来,古今皆然啊。
许七安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三个铜锣为一组,有谁偷偷拿点就当做没看到,毕竟这是贪官的家产,拿了也是为民除害。
许七安三人来到犯官府门口,一位为首的银罗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宁宴,你们来了。”
许七安感觉颇有面子,这样的二世祖都对他恭恭敬敬,于是也拱拱手道,“朱银锣,你们来的真早啊。”
那朱银锣嘴唇偏薄,眉眼间透着桀骜,平日在打更人衙门也是作威作福,但是对着许七安却是面带微笑。
几人寒暄了几句,就开始各自分工行事,有些事情如果聚在一起反而不好做了。
许七安三人进了一间耳房,宋庭风就压低了声音道,“朱银锣的老爹是资深金锣,魏公都要给些薄面的,这小子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在衙门里恨不能横着走。”
许七安很有自知之明,回道,“还不是我师父面子大,这家伙才对我有点好脸色。”
“话虽如此,但是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无法无天心眼还坏,小人一个,咱们最好离他远一点。”宋庭风郑重的提醒道。
许七安三人组已经是一起扛枪冲锋过的铁哥们,既然宋庭风这么说,那就说明这位朱银罗并不好相与。
抄家开始,许七安刻意和朱银锣拉开了距离,小人是最惹不起的。
真正的抄家和许七安想的不太一样,并没有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因为瓷器花瓶都是很值钱的,怎么可能随便打碎。
突然间,前厅传来了女子尖锐的哭喊声和哀求声。
“怎么回事?”许七安神经突然绷紧,对身边的宋庭风道,“文书上不是说了,只查抄家产,不连坐的吗。”
宋庭风神色尴尬道,“也许是府中女眷有些姿色,他们想玩玩吧,朱银锣就爱这口……”
作为穿越者的许七安并不觉得理所当然,这家只是抄家,那些女子都是无罪之人。
朱银锣那些人的行为,在许七安看来完全不能接受,这完全就是倚仗权势奸淫民女,这不是官,而是匪!
“宁宴,这也时常事,看开点……”宋庭风见到许七安脸色不对,连忙劝道。
“放屁!”许七安怒骂一声,“这事,你俩也能干出来?”
“干不出来。”闷葫芦朱广孝迅速做出了回答。
宋庭风按住许七安胳膊道,“宁宴你说什么呢,花钱去教坊司是一回事,欺负弱女子是另一码事。”
“这种事情我们自然做不出来,但是咱们也管不了。就算你师父厉害,但是也犯不着为这种小事给他老人家添麻烦不是。”
宋庭风说话间,前厅响起了响亮的耳光声,女子哭泣之声戛然而止。
许七安脑中怒火升腾,“首先,这不是小事。其次,家师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他一把甩开了宋庭风,朝着前厅冲去。
前厅之中,传来了女子的惨叫声和男子淫笑声,许七安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飞速蹿升。
以师父的地位,就算得罪了朱家父子也不用怕,而且师父应该能理解自己,许七安信心很足。
和这些虫豸为伍,大奉还有什么希望!
大不了这破官不当了,以后去师父家的长庆商行打工,挣得多还自由。
“嘭!”
他一脚踹开一扇大门,看到了朱银锣正在一件件剥掉一个女孩的衣服。
少女眼角挂着泪水,想哭又不敢哭。
朱银锣看到许七安进来,手中拿着女孩的衣物,走过来递给许七安。
“宁宴来了,这个嫩雏儿,老哥让给你先……听说教坊司都在传,宁宴的功夫不输其师,让我们开开眼呗,嘿嘿!”
小女孩听到朱银锣的话,哇的一声泪水就涌了出来。
许七安冷着脸,接过女孩的衣服,缓缓走过去给她披上,然后转过身来。
“朱银锣,今天给我个面子,放过这家的女子。”
朱银锣的充满期待的淫笑,瞬间将僵硬了,房中的几位铜锣也同时失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宁宴……如果你不喜欢,老哥以后再给你挑。”
朱银锣挤出来一句话,将许七安拉着往外走,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参与可以,但是犯不着坏人好事吧。
“许七安,我给足了你脸面,你也不能打我脸不是?
这一屋子弟兄都是跟我混的,老哥的脸面也不是不值钱,我爹好歹也是金锣,这事儿他也不犯天条。”
朱银锣将许七安拉倒门口,脸上了也没了笑容,压低了声音说道。
许七安看到,朱银锣的目光中有了寒意,显然是觉得自己的话让他大伤颜面。
毕竟,这种潜规则的事情,这么败人兴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年幼的女孩压抑恐惧的抽噎声,在前厅之中回荡,许七安听在耳中就是觉得刺耳。
“你爹是金锣?”许七安的声音也冷了下来,然后挣脱朱银锣反身回去,他一定要救下这个女孩。
朱银锣彻底变脸,将许七安死死拉住,七品修为显露无疑,八品的许七安竟然无法踏出一步。
“许七安,我这人为人处世一向地道,我虽然是金锣的儿子,但是平日给足了你面子吧。”
“今日,我也没有得罪你,还想着请你尝鲜,如果看不惯请你走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你为了一个区区犯官女眷,铁了心要搅我好事是吧,这事儿说到李金锣那里,也是你理亏!”
许七安暗道,要是我师父在这儿,一定活劈了你。
没有良心的人情世故,还是去死的好。
他目光扫过惊恐的女孩,又看着朱银锣振振有词,一副大受委屈的表情,许七安顿时忍无可忍,彻底爆发。
“滚!”
他一声怒吼,惊动了宅子中所有的打更人,房梁都在震颤。
“姓朱的,你给老子让开!”
第307章 师父,弟子杀人了!
打更人衙门权势极重,内部等级何等森严,银罗铜锣天差地别。
许七安当然知道,从人情世故角度讲,朱银锣的确是给足了他脸面,对一个铜锣平等相待。
“你们听着,今天你们要是做出不轨之事,我一定当面禀告魏公!”
许七安得到过魏渊的亲自接见,这是打更人内部都知道的事情,大家都以为是李长安的面子。
现在许七安说要去告状,谁也不敢怀疑他是吓唬人的。
前厅之中,那几位铜锣都吓得退了好几步,但是看着朱银锣不善的脸色,却也不敢说话。
“呵!”
朱银锣铁青的脸色,突然露出冷笑,之前的殷勤全然不再。
他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许七安的脸,“愣头青吗?懂不懂规矩,法不责众懂不懂?”
“你以为你来之前,这种事情没有发生过吗,你去告状,魏公会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就处理我一个银锣吗?”
“你知道有多少人做过这种事情,你这一告,你会得罪多少人,你还想不想在打更人衙门混了?”
“我教你一个乖,你虽然有个厉害师父罩着,但是在京城做官,要先学会做人呐……”
朱银锣这种事干多了,知道分寸,而且还有个金锣老爹,凌辱几个犯官女眷,根本不算事儿。
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银锣,一字一顿的说道,“看清楚,老子是银锣,你不过是个铜锣。”
在打更人之间,下级对上级绝对服从,甚至比军中还要严苛,如果许七安敢和朱银锣动手,更是大罪,直接杀了也是咎由自取。
朱银锣知道,今天要是被一个小铜锣吓住,他可真要成为打更人衙门的笑柄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许七安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件事装作看不见,谁也不得罪,何必这么执拗呢。
他转身往那小女孩走去,许七安脚下生风,立刻跟了上来拉住他的手臂。
七品的朱银锣怒喝一声,一拳把许七安砸飞了出去。
“给你脸了是吧!滚!”
朱银锣没有下死手,但是这一拳还是让许七安口喷鲜血,倒飞数丈。
门外的宋庭风和朱广孝连忙将许七安扶起来,两人都在劝阻他。
“宁宴,算了吧,犯不着的。”
“是啊,铜锣对银锣动手是大罪,银锣可以直接斩杀的,无论什么原因。”
许七安挣扎的坐了起来,甩了甩几乎晕厥的脑袋,视线也变的更清楚。
他看到朱银锣又走了回去,扯下一件女孩的衣服,那位在他眼里不过上初中的女孩发出了凄惨的哀嚎。
朱银锣冷冽的目光,扫过许七安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
许七安本来有些模糊的神识,被女孩的尖叫声瞬间激醒,整个人瞬间站了起来,一口吐掉口中的鲜血。
宋庭风和朱广孝感受到许七安身上气机爆发,轻松的将两人甩开,然后就看到许七安再次跨入房中,目眦欲裂!
此刻的许七安很冲动,他三两步就来到了朱银锣身前。大不了不干了,今天一定要打废这姓朱的孙子。
他现在最厉害的招数,就是李长安传给他的六神决,他才学了一招金刚解。
朱银锣感受到许七安的气机,瞬间站直了身子,然后转身拔出黑金长刀,准备给许七安一点教训。
在他看来,许七安才八品,毕竟比自己低一级,是伤不了他的。
但是,在许七安靠近朱银锣一步距离的时候,气机猛然暴增,一只拳头顺势砸向朱银锣的胸口。
朱银锣大惊失色,因为许七安根本没有拔刀,直接用血肉之躯攻击,而且气机非常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