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坐在马车顶上,指点平阳郡主拿金钗刺三位公子哥,哪里能刺哪里不能刺,还不能刺死了。
京兆府的衙役们很快控制了现场,为首女捕头身着玄色差服,领口和袖口镶红色滚边,胸口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狴犴神兽。
女捕头面容姣好,大概三十岁出头,英姿飒爽,身段曼妙中透着雌豹般的矫健,胸口胀鼓鼓的,看样子是穿了束胸的内衣。
“敢问兄台如何称呼,在下府衙捕头吕青。”
在安慰了平阳郡主,将三个公子哥全部控制之后,吕青站在地上朝着李长安正色拱手。
以她多年的缉捕经验,从三个公子哥的伤势就能看出,李长安身手比她强得多。
如果吕青自己出手,也就能堪堪对付的了张易,绝不可能轻松的拿下这三人。
“你就是吕青啊,真是久仰了。”
李长安也冲着矫健的美女捕头拱手见礼,这位原著中前期戏份不少,后来升官就没戏份的美女,李长安还是有些印象的。
“在下剑州李长安。”
听到李长安自报名号,吕青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彩,“原来是金雕大侠,久仰了!”
李长安和李妙真成为金雕侠侣的事情,目前只存在于李妙真的自述中,还没有传开。
“江湖散人李长安,金雕已经送人了。”
两人自报了名号,然后就听到了张易的哭喊声。
“我错了,我辜负了郡主对我们的信任,我不过图谋不轨啊……”
李长安冷笑一声,这厮见到官差前来,已经试图给这件事定性了。
不是朝中党政,和他父亲也无关,只是他自己见色起意。不过这可是有术士的世界,想撒谎可没那么容易。
李长安道,“吕捕头,这件事有没有通知钦天监,最好找个会望气术的术士来,不然这些公子哥可能不会说实话。”
吕青一边安排人押送这些人回京城,一边安排人去报告京兆尹,毕竟这件事不是小事。
“李大侠,劳烦你跟我去一趟府衙,为此事做个见证。”
李长安落在吕青签过来到一匹马上,随口说了一声,“理所应当。”
带着亲卫焦急在青龙寺周边搜索的誉王,突然接到了京兆尹衙役的报告,差点就从马上栽下来。
原著中,誉王因为丧女,一度重病卧床,差点一命呜呼。
这位王爷是个重情的人,他一手安排了女儿的联姻,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不爱自己的独女。
“走!去京兆府!”
誉王策马赶往京兆府的时候,深宫中的怀庆公主,也听到了神识中叮的一声轻响。
“不会是又是二号在闲聊吧……”
怀庆正好无事,怀着淡然的心情拿出了玉石小镜。
仅仅看了一行字,怀庆公主眼前一黑,脸上怒容升腾,杀气隐现。
【七号:大新闻!平阳郡主与和尚私奔未成,差一点被兵部尚书公子奸污!】
平阳郡主,可是她的堂妹!
第269章 怀庆出宫,临安拔剑!
京城,张府。
留着山羊胡须,一脸正气的兵部尚书张奉,正焦急的在大堂中来回踱步。
“张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啊!”
武官出身的平远伯,此刻六神无主,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张奉虽然表面镇静,但是内心早就胆战心惊,因为事情闹大了。
意图奸污皇室郡主,戕害皇亲国戚,这可是夷三族的大罪!
“这三个小子真是不知轻重,将人送出京城就行了,竟然胆大包天对郡主起了歹心!”
张奉几乎是咆哮着骂了起来,刚刚走到门口的孙钟鸣心里一个咯噔。
三个公子被抓了,但是如此关乎皇家颜面的事情,竟然在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想和誉王私下和解都做不到了,到底是谁散播的消息。
来张府的路上,孙钟鸣惊惧难安。张易是花花公子,这下可闯下大祸了。
这事八成是张易管不住下半身,路上起了歹心,被人抓了现行。
该死的姓张的,真是害死人了!
就算没有得逞,也是夷三族的大罪,因为谋害皇亲国戚等同造反谋逆,绝无宽宥的可能。
三个老家伙无论知不知情,都不重要,三个公子哥的三族,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全都逃不了。
孙钟鸣在路上想了无数办法,一条活路都没想到。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事情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如果三个小子真把郡主奸污了,那就真完了。
“张大人,您可要拿个主意啊!”
孙钟鸣走入大堂,立刻换上了悲戚绝望的神色,将刚才心中的盘算全部暂时压了下去。
张奉看着平远伯和孙钟鸣的样子,冷哼一声,“书生无胆也就罢了,平远伯你一介武夫也慌成这样,当年打仗的时候也是这般怂包吗!”
十年寒窗,数十年朝堂和军中经营,张奉可不是省油的灯,是杀过人见过血的狠角色。
平远伯脸色煞白,强行镇定下来,他的心里其实和孙钟鸣一样,早就把张易骂了千八百遍。
京城谁不知道,张易是个急色之徒,而且不知节制,胆大包天。
“张大人,此事已经毫无转圜,死路一条啊!这可比战场拼杀还要凶险万分,消息既然传开,说不定刑部和打更人已经在路上了!”
张奉脸色阴沉,三角眼中寒光闪动,“不知道谁这么可恶,人都没押回来,消息先传的沸沸扬扬……”
这个时候,一位武夫打扮的汉子从屋顶落了下来,单膝跪在张奉面前。
“大人,府衙出动了大批衙役,这里面有咱们的人。平阳郡主和青龙寺和尚私奔,三位公子协助他们逃出京城。”
“但是离开京城地界之后,三位公子将郡主带到荒山之中,意图不轨。还未得逞之时,被路过的游侠阻拦,将三位公子都擒住了。”
“看管恒慧的孙公子和小伯爷被废了武功,欲行不轨的公子……被阉了。”
张奉放在桌上的手掌,渐渐握紧了拳头。
不但被抓了现行,而且郡主还活着,这下真是死局了。
只要郡主将事情说出来,三家谁也逃不了。
孙钟鸣眼珠子急转,脸上阴晴不定。
欲行不轨的是张易,如果自家儿子咬死了是张易见色起意,自己并没有歹意,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
平远伯一介武夫,听到这个消息,彻底瘫坐在椅子上。
“完了,这下全完了啊!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那游侠到底是齐党还是王党安排的!”
张奉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基本上排除了这两人泄露消息的可能性,因为三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谋害皇亲这么大的事情,谁也轻易脱不开干系。
现在看来,他张家是彻底完了,三族都完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等一生战战兢兢,才小有成就,总不能就这么一败涂地,灭门绝后吧。”
平远伯急道,“大人,现在哪里还有活路啊!”
张奉冷声道,“你在城外养着一个牙子组织,就没几个高手吗,老夫也有十几个江湖门客,现在府衙的人还没到京城,我们也未必没有活路。”
听到张奉阴冷的话,孙钟鸣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在这种几乎必死的情况下,张奉果然要铤而走险。
“大人……要去劫囚,那就更说不清楚了。”
张奉答道,“你是读书人,怎么不动动脑子,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个秃驴!”
“这件事情,分明是秃驴勾引绑架郡主,现在事情败露,秃驴的同伙要去将那秃驴救出来,还想将郡主劫走。”
张奉说到这里,平远伯也反应过来了,“府衙人虽多,但最强的不过是八品的武夫,只要打更人没有行动,我们未必没有机会。”
“我手里有几十个武夫,五品倒是有一个,六品也有两个,不知张大人这里……”
张奉看了一眼孙钟鸣,孙钟鸣畏缩的低下了头,显然他只是一个文官,手里没什么人手。
“张大人,平远伯爷,你们有没有想过,现在人还没到京城,消息就传开了,是否就是为了让咱们自乱阵脚……”
他相接着说,不如直面陛下求情,也许还有机会。
“砰!”
张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废物!”
张奉当然知道孙钟鸣心里的小九九,心里更是愤怒,都这种时候了,就算孙家公子没有歹意,又如何能脱罪,真是目光短浅。
元景帝最看重皇家颜面,绝不宽宥任何挑衅皇家威严带事情,誉王对独女更是十分宠爱,这件事求皇帝或者试图与誉王和解,根本就没有用。
“就算是你说的这样,难不成我们就要坐等灭族吗!兵行险着,十死无生之局也要赌一把!”
“老夫手里也有两个六品武夫,平远伯,让你的人和我的人将头发眉毛都剃了,身上不要留下任何暴露身份的东西,冒充和尚将那秃驴和郡主劫出来。”
“如果不好劫出来,就直接把平阳郡主杀了!”
这番话说出来,平远伯和孙钟鸣都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生出了豆大的汗珠。
郡主何等尊贵,她差点被奸污的事情,应该还没有对府衙的捕快详细说过。
如果郡主死了,那水就彻底浑了,只靠一个江湖武夫说的话,会有几人相信,毕竟郡主并没有被奸污。
到时候如果再运作一番,说不定就变成了三位公子擒拿恶僧,救援郡主呢。
这个时候,平远伯又问起张府的门客,“那个游侠是什么修为?”
门客答道,“据说深不可测,神乎其神,不清楚修为。”
张奉一挥手道,“别废话了,没有更好的路了,赶紧去吧!”
平远伯拱了拱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慌慌张张和门客出了门。
张奉瞪了孙钟鸣一眼道,“孙大人,你也走吧,我们不知道打更人有没有盯上这件事,你我最近也不要再见面。”
孙钟鸣站起身子,两腿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引得张奉一阵白眼。
“幸亏有张大人在,不然下官只能坐等三族被诛……”
孙钟鸣离开之后,张奉也是腿脚发软,瘫坐在椅子里,没多久他起身走到兵器架旁,拿起一把精致的佩剑。
“张易啊张易,你可真是个坑爹的祸害!”
皇宫内城,一辆奢华的金丝楠木马车正在疾驰,一个骑士策马追了上来。
“长公主,临安公主已经往府衙去了,看起来非常生气,砸了好几件东西,还带着陛下御赐的宝剑。”
“郡主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刑部和大理寺也派了得力的高手,正在赶往城外支援。事情还没有查清,陛下那边暂时还不知情。”
怀庆公主眉间怒色还未散去,声音平静的说道,“知道了。”
她拿出玉石小镜,上面同样热闹。
【五号:京城怎么这么乱,六扇门总捕头被杀没几天,连郡主都差点被人奸污!这是什么世道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