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四庠问道,“在庙中为使团践行,陛下是否出面。”
庆帝想到了五竹和巴雷特,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朕还是在暗处看看就成了。”
“你给他们传个话,就说朕要好好研究神谕,辍朝三日,不见外人。”
这个理由庆帝早就想好了,他是绝不会以公开身份走出皇宫的。
五竹就在附近,谁知道他有没有恢复记忆,五竹恢复记忆之后,一定要砍他的。
庆庙中,祭祀仪式圆满结束,南庆众人兴高采烈,其他两国人则是郁郁寡欢。
众人一路前往前殿,那里准备了为两国使团践行的宴会。
二皇子走在李长安旁边,眉飞色舞的讲述着刚才的事情。
“永王叔,你不知道,你刚才被神灵附体了!”
“神灵说了,是世上唯一的天脉者,而且神灵不会再下凡了!”
李长安仿佛大梦初醒,一脸的震惊疑惑,“咦?我竟然是天脉者!”
二皇子说道,“是啊,你从小天赋异禀,诗书画三绝!”
“如果不是天脉者,怎么可能有这样惊天动地的才华!”
李承泽说着说着,差点把自己说服了,永王叔不会真是天脉者吧!
他这种想法,在现场所有人心里都在暗暗滋生。
也只有天脉者这层身份,才能解释李长安这么多年的神奇。
在这个世界上的传说中,每隔数百年,便会有一位上天遗留在人间的血脉开始苏醒。
这种血脉有可能代表强大到无法抵御的战力,比如遥远的纳斯古国里的那位大将军。
在国家即将被野蛮人灭亡的历史关头,以他个人的勇猛和战力,刺杀了野蛮人原始议会里的大部分成员。
也有的天脉者,会表现出在艺术或者智慧上的极大天赋。
比如西方刚死了三百年的波尔大法师,及他的夫人剧作家伏波。
所以,关于李长安超凡的文艺天赋,很多人已经暗暗和天脉者联系起来了。
众人在庆庙前殿坐定,侍宫女们端上了素酒素菜,但是庆帝却迟迟没来。
不久之后,侯公公急匆匆的传来了口谕,“惊闻神明降世,降下神谕,朕将辍朝三日,代大庆受领神谕。”
“朕要精研神谕,今日为两国使团践行,由太子主持。”
侯公公离开之后,践行宴会照常举行,太子听到口谕也是如释重负。
北齐使团这顿饭吃的忐忑不已,他们一个个都在担忧,回去怎么向太后和皇帝交代。
宴会吃的差不多了,北齐使团一方,突然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那少年面相稚嫩,手握长剑,眉目间有一股凛然傲气,正是化名铁相的王羲。
他拱手对坐在主座上的太子说道,“太子殿下,外臣乃是大齐大将军的关门弟子铁相。”
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少年人,南庆一方都有些不明所以。
“上杉虎的关门弟子?”
“上杉虎可是九品上高手啊!”
“九品上高手又如何,还不是被大庆铁军打败!”
太子问道,“铁相,你能被上杉虎将军收为关门弟子,也算少年英雄,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铁相答道,“我跟随师父学艺,已经有六个年头,在大齐少年郎中鲜有敌手。”
“早听说庆国以武立国,早年间甚至有殿前武议。
大街上更是随处可见决斗之人,外臣甚为仰慕此等武风。”
“听说贵国今年举办了少年武议,产生了一位少年武魁,不知是不是真的。”
范闲正在吃着瓜,听到这里突然怔了一下,这小子是冲他来啊。
这几个月里,范闲在五竹的指导下,已经顺利的突破了八品。
他的霸道真气比较强悍,八品初段全力爆发,未必就输给八品上。
原剧中,他刚刚突破八品,就打败了八品巅峰程巨树。
霸道真气虽然有副作用,但是现在远远没到爆发的时候。
对付同龄人,范闲还是很有自信的。
太子见铁相这么说,也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铁相,此事庆国举国皆知,少年武魁就是那位范协律。”
他说着话,向铁相指了指范闲,范闲冲铁相挥了挥手。
铁相接着说道,“在下不才,也刚刚十六岁。
听范闲挂着少年武魁的名号,我就是不服气。”
“范闲在庆国少年中武道第一,为何不敢和我比一场。
难道是怕输了之后,辱没了庆国以武立国的名声。”
范闲淡定的坐着,懒懒的回答道,“那倒不是,我就是不想欺负小孩子而已。”
被范闲这么一激,铁相冷声道,“你不要尽说大话,就按照你们南庆殿前武议的规矩来!”
“要么决斗比拼,要么认输磕头,承认自己胆小,顺便把这少年武魁的狂妄名头去了!”
北齐使团中的官员,也纷纷起哄,“一个是齐国少年第一,一个是庆国少年武魁,可以比一比嘛!”
“对啊,庆国向来尚武,怎么有人上门挑战,竟然不敢下场?”
“怕什么,打一场看看,也给宴席助助兴嘛!”
范闲有些烦躁,他向来不喜欢被人裹挟。
但是,他偏偏又是靠着少年武魁得了官职,代表南庆少年中的最强者。
郭保坤郑重的说道,“范兄,我一向颇有眼力,看人很准!”
“我看那个叫铁相的,柔柔弱弱的,不是你的对手!”
“你去揍他一顿,谁让他在大庆地盘如此耀武扬威的!”
显然,南庆的官员们,都希望范闲出手,谁要南庆尚武呢。
太子一脸持重之色,低声对李长安说道,“永王叔,你怎么看?”
李长安正襟危坐,“本王坐着看。”
“哦,坐着看好啊。”太子呵呵赔笑,又对李云睿说道,“姑姑,你怎么看?”
李云睿说道,“北齐输了战争,现在摆明了是想找回面子,铁相一定是有备而来。”
“范闲深得陛下信重,一切小心为上,万不能让范闲出事。”
太子当然知道利害,但是以武立国的南庆要是认怂,恐怕他又要被庆帝敲打收拾了。
李云睿正是知道范闲不得不战,太子也不敢丢国家颜面,才敢这么说的。
果然,庆国一方的大臣,都纷纷催促范闲出战。
“范协律,你真气霸道,最近还进阶八品,揍他!”
“范协律,你没突破八品的时候,八品巅峰程巨树都打不死你,怕什么!”
“范协律,你要什么兵器,本将借你!”
辛其物双拳紧握,目眦欲裂,“范大人,必须要给那个小子一点教训!”
“你放心和他斗,本官给你加油助威!”
范闲叹了口气,入了官场就不得自由啊。
“铁相,你想战,那就战吧!”
范闲站起身来,和铁相相对而立,两人都是一副少年桀骜之气。
太子见范闲站出来,也是松了一口气,“范协律,一定要扬我大庆国威啊!”
二皇子却喊了一声,“且慢!”
“铁相用长剑,范闲却赤手空拳,这就有些不公平了吧!”
“本王的贴身软甲,神兵利器不得伤,可借你一用!”
说话间,二皇子就要脱衣服了。
范闲连忙回头摆手,“多谢二殿下关心,臣有兵器!”
他不想介入夺嫡之争,而且对自己实力有自信。
所以他阻止了李承泽脱衣服,然后从靴中拿出一柄匕首。
躲在暗处的影子也在关注着大殿的情况,知道北齐使团有一位少年高手,陈萍萍就让影子跟来看看,以防万一。
铁相说了一句,“刀剑无眼,这里施展不开,去外面!”
说完这句话,范闲和铁相两人就跃出了大殿,在宽阔的广场上交上了手。
铁相用得不是四顾剑诀,剑意有成者,早就可以不拘泥于某种剑法。
李长安如今的武道造诣已经今非昔比,和五竹打了一架之后,对武道领悟更深。
他发现范闲的霸道真气果真不凡,八品下的修为,竟然能和八品巅峰的铁相打的有来有回。
而且他擅长暗杀之术,身法其快,常常出其不意。
铁相的长剑,对上范闲的短刃,竟然一时占不到便宜。
他的长剑舞的密不透风,广场中剑影重重,但范闲总能精准的格开长剑。
“铿铿铿!”两人转眼间已经交手数十招!
范闲抓住空档,短剑隔开长剑,霸道真气灌输右拳,一拳砸中铁相胸口。
铁相顺势连续后退,两人之间突然冒出一股淡淡烟雾。
毒烟中银光闪闪,几根银针同时朝铁相胸口射去。
“笃笃笃!”
银针射中铁相胸口,却没有射入,显然身穿宝甲。
同时,范闲见铁相紧闭口鼻,对他的毒烟早有防备。
银针毒烟的手段,范闲在少年武议的时候,从来没用过。
但是现在看来,他这些底牌,对方都有准备。
铁相连退数丈,从毒烟雾中脱出,“不愧是鉴查院出身,手段够毒辣!”
朱格早将费介的手段泄露给李云睿,李云睿都通通交给庄墨韩,所以铁相当然有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