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在掌控这个项目的同时从中作梗，导致项目直接夭折的可能，安歌连想都没想过。
寒千岁是个固执的人，但绝对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更加不是一个如此阴暗的人。
即便安歌和他不对付，他也得承认这件事。
如果寒千岁是一个这样的人，那他根本就不可能和薇薇安走到一起。
薇薇安是一个很挑剔的人，对于自己的对象，就更是挑剔了。
“那就交给你就好了。”
安歌没有半点抢主导权的意思。第一他肯定没有寒千岁擅长这方面的事情。第二，筹备这件事其实非常困难。从选人开始就让人有些一筹莫展。
毕竟，护林员们都是接受了，认可了护林员不收服宝可梦的规则才来的。现在你要打破规则，有些人能够接受，而有些人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然后，就算是接受了，又要配备什么宝可梦呢？四人小队该如何组成呢？在预案当中，如果没成，这些宝可梦又该怎么处理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安排。
安歌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一直盯着，而这偏偏是一件不盯着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所以，这主导权，安歌根本就没法争。
看着安歌如此痛快的答应，寒千岁也点点头：“那我们来讨论一些细节……”
……………………
“卡洛斯地区，似乎开始试点了。”
在窗明几净的会议室的当中，几位老人坐在桌子的周围，面色无奈的讨论着一些事情。
“确实，似乎有这样的动向。”
另一位老人开口认同了第一位老人的情报。
“那也没办法，大家都在求生存，求发展。只是没想到，千岁那样的保守派，居然也觉得我们不得不变了吗？”
第三位老人胖乎乎的，看起来没有什么威慑力。
“哼，应该只是退让而已，我听说寒家的小子，似乎在训练家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第165章 老人们
“动静确实不小。不过薇薇安的孩子，能折腾一点，倒是也没有那么让人吃惊。”
一名面容清癯，脸上带着和善微笑的老人轻声说道。
“和薇薇安只要有五分像，这就肯定不是一个能够安静下来的小子。”
在他说出这话之后，在场的人虽然反应不一样，有认可的，也有无奈摇头的。但是都不觉得这话说错了。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是好事。毕竟……”
“哼，你当然觉得是好事。”
清瘦老人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另外一名身形健壮的老人当场就打断了他的话。
“一个个都不安分。好像护林员的传统挡了他们的路一样。怎么，护林员没有办法跟训练家一样人前显圣，就应该改变了？就被时代淘汰了？这是哪来的道理？”
健壮老者像是饿狼一样盯着清瘦的老人，言语当中充满了对于这样的改变的不屑。
清瘦老人脸上的笑容没有收敛，而是看着自己的这位老对手，也是老朋友说道：“你怎样认为都不重要。正是因为我们这些人彼此谁也不能说服谁，而且也都不想让护林员联盟乱成一锅粥，所以才维持着现状不是吗？”
在场的老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反驳这件事。
显然，清瘦老人没有说胡话，而是在说事实。
谁能想到，护林员联盟固步自封的原因，居然是这群老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当然，他们现在没有一起争执，并不代表他们在私底下没有行动。
健壮老者直接看向了不远处一名看起来胖乎乎的，非常和蔼可亲的老爷子。
“寒烟星，你倒是说说，你们家的这两个，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寒烟星，也就是安歌的爷爷，他从骨相上看，他虽然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帅帅的。但是和安歌以及寒千岁的帅应该还是有不小的差别的。
不过这人确实是寒家的上一代家主。
也是护林员联盟当中有名的保守派。
在健壮老人的眼中看来，这人应该是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的好兄弟。但是实际上他的儿子和孙子都已经开始背叛了。从这一点上来说，健壮老人也不认为寒烟星是个一无所知的无辜人士。
寒烟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睁开那双不算很大的眼睛，看着健壮老人说道：“我怎么知道，他们现在都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难道还要来告诉我？那我岂不是还要问问他们两个晚上有没有尿床？”
会议室里出现了不算很厚道的笑声。
不过笑声也很快消失。这样的话说不出来是对还是错。
意图改革的人确实很多，但是拿不定主意，被动着迎接改变，或者维持现状的人更多。
“咱们的已经在这里吵了这么多年了。原本严肃的议题，在这里都吵成了笑话一样的存在。”
寒烟星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在大圆桌边坐着，大家似乎都是平等的。
分的区域也并不是很明显。大家确实有理念冲突，但是为了护林员联盟好，大家都没有撕破脸。会开了一遍又一遍。互相之间的意见交流了一圈又一圈。
彼此之间原本的立场，真的还能够确定吗？
“我也觉得应该坚持护林员的原则，应该遵守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寒烟星在众人的注视当中缓缓说道：“但是孩子们怎么想，我没办法干涉。他们都有自己的自由。而且和我的立场也未必相同。”
“你老是说我，你自己家的孩子真的和你一条心吗？”
寒烟星这话出口，很多老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自家人知自家事，护林员联盟在他们这一代维持住了脆弱的平衡。依旧在按照原本的道路前进。那些改革派被他们按住了。
但是他们的下一代，也不全都是乐于接受现状的人。甚至很多人都对现状不满。并非是不满他们现在的待遇，而是不满护林员的现状，以及肉眼可见的未来。
他们是既得利益者，也是最不愿意护林员现有的辉煌消失的人。
蒙受护林员光环长大的一群人，怎么会忍心看着护林员联盟就此消散呢？就算他们是特权阶级，但是护林员的特质就意味着他们必然不会那么没有梦想。
老人们坚持自己的想法是因为他们的年纪，也是因为他们觉得护林员联盟就算维持现状，也依然可以保持相当的平衡。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改变会不会是灭亡的开始。而见证了更多的老人们，觉得护林员联盟会自己好起来的。更关键的是，就算是想要改变，现在的他们也已经没有力气了。
改革这种事只能交给年轻人。老人们做不到的。他们就像是已经生了锈的刀，没有办法再去跟以前一样，斩断那些繁琐的线条了。
这种事情，终究也只能是年轻人来。
所以对于年轻人们要做的事情，老人们大多数选择了坐视。而像是健壮老者那样的，当然也会从中作梗。
“护林员哪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也应该以最纯净的姿态死去。”
健壮老者看到了众人的动摇，再次严肃地开口说道：“只有这样，我们在面对先辈的时候，才能够问之无愧的和他们对话。”
“屁，你的先辈早就听不见你和他们对话了。”
寒烟星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瑞哈德，不要以为你是第一任会长的后代就要死守自己的原则。寒家也是护林员联盟成立时的奠基人。我们也同样是为了护林员联盟好。”
“哼！”
健壮老者，也就是瑞哈德直接拍桌子，站起来，再次扫视一圈之后，走出了会议室。
清瘦老者叹了一口气，然后对众人说道：“你们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也都可以撤了。菲蕾地区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值得我们讨论。休息去吧，各位。”
他话音刚落，那些会议室当中其他的老人们也都几乎全部离开了。
只剩下寥寥两三个人还坐在这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第166章 不得不变
“没想到，你们家的两个居然也开始了行动。”
清瘦老人也看向了寒烟星，忍不住开口说道。
在面对清瘦老人的时候，寒烟星的攻击欲望明显下降了很多。
“我是真没提前收到消息。这两个家伙做点事都不跟我说一声的。而且，在我们看来，这是他们两个一起进行的行动。但是在我那个孙子看来，这说不定还是他战胜他老爸的第一步呢。”
寒烟星叹了口气，如此说道。
在场的除了他和清瘦老人之外，还有一个矮矮的老妇人。
“我一开始我以为是你们家的小安歌，战胜了小千岁。但是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年的父子对抗，很有可能都是一个局啊。”
老妇人看着寒烟星，笑着赞叹道：“小千岁还真的是聪明，最起码比你聪明多了。”
寒烟星听得此言，当即得意洋洋地抬起头：“那是，随他妈，可聪明了。”
老妇人和清瘦老者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寒家的人真的是，什么都好。就是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总是会没有什么底线。
唯一的问题是，并不是每个人的爱情都会那么顺遂，寒千岁的变化，在他们这些看着寒千岁长大的人看来，就是因为薇薇安的意外离世。
以前看不懂寒千岁的选择，直到前两天事情爆出来的时候，他们才明白寒千岁到底在做些什么。
“总之，我调查了一下，感觉这方面确实有行得通的可能。”
清瘦老者说道。
老妇人也是赞同的点头：“确实很不错的方案。”
“臃肿，太臃肿了。”寒烟星明显对安歌提出的方案不够满意，“四人小队，还有宝可梦和精灵球。就算护林员大概工作实际上比训练家要危险，也不至于这么臃肿。”
“还有改进的空间。而且目前来说只有终端执行的方案，没有顶端管理的方案。这一点可能还是要安歌去更加深入的了解训练家联盟，然后给出一份自己的思考了。”
寒烟星非常看好自己的大孙子。他一直感觉自己的孩子比自己优秀。而他的孙子比他的儿子优秀不是一点半点。
他和大木博士是老朋友了。大木博士在和他通电话的时候，以一名见过无数新人训练家的宝可梦博士，和一名曾经作为关都联盟冠军的实力派训练家的角度给出了他对于安歌的评价。
“稍加训练和努力，就能够成为一名至少天王级的训练家。天赋才情不缺，意志信念不少，机遇运势不错，成气候就在眼前，跃龙门就在他朝。”
寒烟星是真没想到大木博士会对安歌的评价如此之高。从这个角度上看，护林员的身份，可能还真的是安歌的一道枷锁。如果安歌专心当一名训练家的话，说不定寒家的命运都会发生转折，就此转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总之，从各种角度上看，寒千岁和寒安歌都没有错误，他们都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而且安歌确实太年轻了，有些事在我们眼里一目了然。但是他，现在应该还被蒙在鼓里。”
寒烟星也没有规避安歌的问题，年轻就是最大的问题。但是也正是因为年轻，所以这个问题也不是问题。
谁都会有长大的时候，只要能够正常的长大，不要搞得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大相径庭就好了。
“这些才是小问题。”
清瘦老者笑了笑，不过很快，微笑就转变成了一声叹息：“谁都没想到，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啊。其实我当年提出要改革的时候，也只是有些危机意识，认为可以开始准备了而已。”
“当年的我们比现在的小千岁还要年轻。你有这样的想法，已经算是超出我们当时的想象了。”
老妇人继续说道：“谁又能想到，短短的时间，护林员联盟的形势居然就已经差到了这种程度。这几年护林员学校的新生入学数量，真的是惨不忍睹。就算是护林员家庭的孩子，很多也都去做训练家了。搞得护林员是什么很不受欢迎的职业一样。”
在说这话的时候，老妇人真的是一脸的无奈。训练家在这短短的几十年当中，就通过四天王，冠军，道馆主这样的立体性结构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并且争先恐后的成为训练家。
想要成为四天王和冠军这样的人。
而且门槛低，上限高，再不济也能够带一只宝可梦回家。
总而言之，比神神秘秘，离群索居的护林员吸引年轻人多了。
年轻人总是喜欢这种的，这不是肤浅，而是对于出人头地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