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公公泪眼婆娑地望着刘鸿。
刘鸿温和地笑了笑,拍了拍侯公公肩膀。
“没事的,我什么事都没有。公公先在府中休息片刻吧。”
随后刘鸿随意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巴,头也不回地,向着皇宫方向走去。
守在门口的禁军,纷纷垂首,对于这位车骑将军,兵部尚书,京都总督。
他们也满怀敬意。
毕竟在他为政期间,刘鸿贪是贪,但起码能干事啊!
每个月的俸禄是确确实实拿到手了,偶尔还有寒暑补贴,家中妻儿每个月的家书,也准时无误送到他们手中。
几十名禁军脑袋紧紧低了下去。
似乎他们不是看守刘鸿进皇宫,而且犯了错的小孩子。
刘鸿豪迈笑了起来。
“何故做如此女儿神态,我乃沛公!哪怕皇帝也没办法随意罢黜我的职位。”
这句话说得堂而皇之,但是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哪怕隐藏在暗处的庆帝暗探,也深有同感点点头。
如今的沛公地位仅仅比当初的丞相低一点啊。
尚书府中,侯公公有些坐立不安,想要转身离去。
他实在不敢看见刘鸿麾下将领愤怒的面容,他妻子哀怨的容颜。
“侯公公,你还没用过膳吧!”
桑文不知道什么走了过来,笑意盈盈,看不出任何哀怨之色。
反而对侯公公的到来,真心高兴。
桑文轻轻拉着侯公公的手臂,柔声开口。
“公公,我家夫君已经说了,您帮助他良多,在京都您就是他第一个贵人。”
“虽说夫君如今已经是沛公,但是在我们心中一直将您当做长辈。”
侯公公鼻子忍不住酸涩了起来。
自从他成为太监后,从来就没有和别人一起用过饭。
若有若无的鄙夷目光,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
而在桑文清澈的眼神中,看不出丝毫。
毕竟都是下九流,干嘛看不起谁啊。
范若若端着正妻的架子,面色复杂地望着桑文。
她也有这个想法,但是至始至终放不下脸面,她乃世家大族嫡女,怎么可能和阉人一起用饭。
范若若目光望着吃饱沉沉睡去的刘盈,纤纤玉手抚摸着刘盈光滑如玉的面容。
她这个母亲始终放不下架子。
希望刘盈能够学习桑文和刘鸿吧,不要学她。
张良率领着刘鸿心腹,拱拱手,真心实意开口。
“多谢侯公公的屡次回护之恩!我等必铭记在心。”
其实这是老好人侯公公的常态,说好话,不说坏话。
免得日后得罪大人物。
只有刘鸿一直念及这份恩情。
侯公公嘴唇不断颤抖,坐在主位上,在桑文的劝诫下,缓缓吃起饭菜。
其实这份饭菜并不算好吃,因为顾及着范若若,提高了标准。
也不过是两荤两素一汤,比起皇宫中的山珍海味差远了。
但是侯公公吃得格外香甜。
因为饭菜里面有些感激,尊重,以及认同。
皇宫之中,几乎是一片肃杀之色。
刘鸿进入皇宫后,禁军几乎是直接将宫门锁住,防备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禁军统领李成儒因为和刘鸿交好,在此时已经被驱赶到林婉儿的郡主府中。
那里有属于范闲对二皇子的争锋相对。
没脑子的李成儒,还以为庆帝准备让他劝架一二。
殊不知独属于刘鸿的一场鸿门宴,在皇宫之中展开。
虽说庆帝不在意刘鸿。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刘鸿得狗急跳墙,将守备师,城防军,守城军,太子卫队一股脑调离过来冲击皇宫。
这样即使禁军胜利,皇室颜面也会大失。
所以还是干脆斩断了刘鸿和外界的联系。
刘鸿心知肚明,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这德行啊!他才掌握这些军队多久,庆帝是他们多久的君父。
结果庆帝还是怀疑这些军队,不相信自己的威望能镇压一切。
一位类似于燕小乙的禁军副统领,面无表情地前来迎接刘鸿。
第221章 ,宴!的底牌,帝你又如何?
“燕慎独?”
刘鸿漫不经心开口,似乎还有些感慨。
“没想到你如今也成为禁军副统领了,算是接了燕都督的班。”
燕慎独脸色犹如燕小乙似的,板着个死人脸,带着刘鸿前往御书房。
细若蚊虫的声音响起。
“沛公,陛下不过是一时震怒,只要你跟陛下低头道歉,请辞京都总督之位,什么事都没有!”
显然燕慎独也投靠了长公主阵营,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提醒刘鸿。
刘鸿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
燕慎独将刘鸿带到御书房门口,便止步不前。
御书房中,甲士森严,手持铁戟,冰冷的目光刺向刘鸿。
向来在太后寝宫侍奉的老太监洪四庠,此时犹如老奴一般,伺候在庆帝身旁,端茶倒水。
庆帝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神色冷漠地望着这位沛公。
“沛公,你可知罪?”
如果是曾经,无论刘鸿有没有罪,都给瞬间跪下去,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说知罪。
而如今的刘鸿竟然理都不理庆帝,看到一张小凳子,眼睛亮了起来。
随意扯起小凳子,坐了下来。
庆帝眉头皱起,又是这样!当初林若甫辞去丞相的时候。
也是这么跟他甩脸色。
但是林若甫乃是一国宰相,你刘鸿凭什么!
洪四庠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
换作旁人,君前失仪自然是大罪,但是二品大员这个层次后。
你庆帝还想将百官当狗,那就是你本身的不对!
“沛公,朕在跟你说话!”
庆帝加重了语气,隐约有怒火在此熊熊燃烧。
刘鸿自从穿越以来,头一次直视着庆帝。
“陛下直说就是了,臣听着!”
曾经大权在握,一怒之下尸骸遍野的威严帝王,实际上也就那样。
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要是到了外面,还以为是什么中年大叔呢。
洪四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刘鸿后面,手掌轻飘飘按在刘鸿肩膀上。
“孩子,老奴虽然也知道你颇有怨气,但是面对陛下,还是应该保持应有的尊重。”
手掌一路顺着肩膀,轻轻掐住刘鸿的脖子。
似乎只要庆帝一发声,洪四庠就能掐断刘鸿的脖子。
庆帝目光戏谑,注视着刘鸿。
他就是要看到刘鸿惊慌失措的样子。
奴才就是奴才!永远不要妄想着爬在主子头上。
不过令庆帝失望了,刘鸿面色没有一点恐惧。
不过是轻轻从怀中掏出一份东西,直接甩在庆帝案桌上。
庆帝饶有兴趣地望着刘鸿,他倒要看看刘鸿的倚仗是什么。
他是庆国的君主,麾下高手不计其数,本人又是大宗师。
他有什么可害怕的!
画卷中不过是个黑匣子,洪四庠瞥了一眼,没看出什么东西。
庆帝脸色变换起来,心情不定,死死盯着刘鸿。
心中长期以来的恐惧,在此刻又爆发出来来,
直到现在,叶轻眉在江南弄出工业革命,庆帝也快搭配好了火药。
但是叶轻眉曾经手持巴雷特,连续将两位亲王,如同杀鸡一样,千米之外取别人首级的身影,仍然是庆帝挥之不去的噩梦。
“谁允许你拿这个东西的!这是朕的,给朕还回来。”
向来云淡风轻,自认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庆帝,头一次失态起来。
能不失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