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总是会变得唠叨一点。”
老妪见夜完全不回应自己，也不气恼，而是笑着给自己台阶下。
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会碰到这种情况的准备，当初的雪之一族是如何将水无月夜拒之门外的，那么此刻的他们，自然就要做好被水无月夜那般拒之门外的打算。
水无月雪又拉着照美冥聊了两句，忽然抬起头看向夜，问道：“夜啊，你觉得晶怎么样？”
“？”
第81章 属于夜的雪之一族！
突兀的问题让在场的三人皆是一愣，就连水无月晶都露出了错愕的神色，有些发懵的望着自己的奶奶。
照美冥更是脚拇指扣的绑紧，下意识的就要跳起来，可又碍于水无月雪的威压，只能尬坐在原地，目光不断的在夜与水无月晶身上流转。
应该不可能吧，两个人的年龄，可是足足有着六岁的差距呢！
也不对，夜好像一直对那种有味道一点的女人更感兴趣一点……照美冥瞄了一眼自己的身段，她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年纪比夜还小一岁，但已经有模有样，极具天赋。
可是相较于她，水无月晶不仅显得更加温润，搭配上身上的气质，就犹如一块寒玉一般……
近几乎完美的身材外表气质，再搭配上水无月晶的身份、能力。
别说是夜了，就连照美冥自己都觉得，自己要是个男人，绝对把持不住！
不过……
夜将手中的泡面吃完，随后淡然的瞥了一眼水无月晶。
“不曾关注，无法评价。”
“这样么，也是。”
水无月雪轻喃两声，语出惊人：“本来我是想要将晶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但是我发现，她不适合当雪之一族的族长。”
“晶对政事、对管理方面，的确颇有才华，甚至在一族的发展与谋划上，也都很不错。但是她并不具备成为一族之长的才能，她……太弱了。”
“在这个世界之中，只有实力才是评定一切的标准，而晶的实力显然不足以让她成为雪之一族的一族之长。”
照美冥错愕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水无月雪，又看向默不作声，低着头的水无月晶，以及神色淡漠的水无月夜。
三个雪之一族的人，此刻神色各不相同，却让照美冥琢磨出了其中的韵味。
这家伙……该不会是来让夜，当雪之一族的族长的吧？！
不可能吧。
夜毕竟是一个被抛弃，被驱逐出了‘一族’的人啊，就算夜如今觉醒了冰遁血继，实力超群，战功赫赫，声望巨大，甚至极有可能是下一代四代水影……呃，这样说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了……
果然。
水无月雪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后，突然看向夜道：“我想让你成为雪之一族的族长，夜。”
夜轻笑一声：“让一个族谱上都没有名字的人当族长？”
“这并不重要，夜。”水无月雪摇了摇头，浑浊的双眼望着夜：“我知道你不喜欢雪之一族，过往的一切，也的确是我们做错了，我在此向你道歉。”
说着，水无月雪撑着拐杖，那本就伛偻的苍老身子，对着夜深深的弯下了腰。
一旁的水无月晶也是赶忙跟随着水无月雪，对着夜低下了头。
“这毫无意义。”
夜的眼神依旧淡漠：“内心的空缺不会因此而填补，逝去的人，也不会因此而回来。”
“我明白。”
水无月雪撑着拐杖起身，望着夜：“所以我们想要弥补……我知道不喜欢雪之一族，就像你不喜欢这个被肮脏阴暗的血雾所笼罩的村子一样。但因为一些人，一些事，你会做出不一样的抉择，甚至是将整个村子，变得犹如先代水影还在时那般美好。”
“雪之一族，也可以做出改变，变成你所需要的样子。”
这种大胆的，毫无保留，完全梭哈的下注方式，让照美冥都有些目瞪口呆。
这可是雪之一族啊，是整个雾隐村之中，排名前三的顶级血继家族啊！
就这样直接送出去了，这，这就是老一辈艺术家……不对，这就是自战国时代留存下来之人的魄力吗？！
而面对水无月雪这般诚意，夜眸光闪烁，却并未开口说话。
水无月雪也不着急，一只手撑着拐杖，一只手扶着膝盖起身，笑叹道：“人老了，总想要再做些什么，为了这个流传至今的家族，也为了后辈们……能有你这样杰出的后辈，老朽的心中其实已经充满了喜悦。”
“晶的厨艺很不错，对家政的管理也是相当出色，我想要将她留在你身边，帮你处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
“……”
水无月晶低着头，想要去搀扶着水无月雪，但却被水无月雪所拒绝。
年迈的老妪朝着门外走去，直到其身影即将走出门外，夜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明天将族谱送过来吧，另外，我的生活相对简单，倒也不需要什么人照顾。”
水无月雪脚下步伐微微一滞，随后便走的更加轻快，完全不像是一个杵着拐杖的人应有的速度，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隐约间，还能听到些许笑声传回。
倒是水无月晶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夜，一旁的照美冥不断的对着她一阵挤眉弄眼，水无月晶这才小跑出了夜的家门，跟上了水无月雪……
没有了外人，照美冥顿时破了功，整个人往面前的桌子上一趴，双眼之中满是疲倦，直到夜将那份已经泡的有些发胀的泡面递到她的面前，这娃子的眼中才恢复了些许光芒。
“难怪你在老师那边有这般底气，原来是早就知道雪之一族会支持你啊……唔，泡太久了，都胀了……不过水无月雪也真是舍得，居然直接让你当族长！”
嗦了几口面，照美冥又从一旁沙发上的购物袋之中，拿出了一根尚未切片的鸣门卷，递到了夜的嘴边。
“呐，采访一下我们的夜部长，被昔日抛弃的家族重新认可，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吗？”
“从水无月晶对我的态度而言，这是相当容易预测的事情。”
夜淡然道：“另外，我要纠正你一下。不是我得到了家族的认可，而是家族，需要我的承认。”
“是属于水无月夜的雪之一族，而不是雪之一族的水无月夜！”
是属于水无月夜的雪之一族，而不是雪之一族的水无月夜……
照美冥愣愣的望着夜，夜一口咬住了照美冥递到嘴边的鸣门卷，品尝着鱼板的咸鲜味，朝着二楼的卧室走去。
“吃完记得垃圾带一下，谢谢亲爱的照美冥小姐。”
“……”
深夜睡不着更一章
第82章 夜族长
水无月雪没有胡乱许诺。
次日，她就带着雪之一族的族谱，以及目前雪之一族所有族人，来到了夜的小屋前。
族长交接仪式，当场举行！
“这是我们雪之一族，代表族长的身份信印。”
水无月雪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冰蓝色印玺，郑重的将其交到了夜的手中。
夜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印玺，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空地上，那不到百人的雪之一族的族人身上。
不错。
面前这不到百人的团体。
便是目前雾隐村第二大家族，雪之一族所有的族人，其中甚至还有三分之一的老弱妇孺！
血雾政策，加上前线的战败，让雪之一族这样的豪门，只剩下了这么点人口。
当然，一些小家族的情况更惨，可能全族就剩下那么一两个人，甚至一些家族的血脉传承，已经断绝。
整个雾隐目前，完全处于人口的高度稀缺状态！
“诸位。”
夜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视而过，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
他们或是在暗部任职，与夜曾经有过任务上的交接。或是在这场战争之中，在前线拼杀，与夜并肩作战。
众人的目光一样落在夜的身上。
特别是那几个例如水无月冰司这样实力高强的，此刻皆是神色各异，复杂无比。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族长的位置居然会落在了夜的身上，但凭借夜的战功声望，潜力实力，这一切似乎又合情合理。
双方对视良久，夜才缓缓的从水无月雪的手中，将那印玺接过。
“从今天起，由我来接任雪之一族的族长。谁赞成，谁反对？”
夜的声音并不洪亮，但却清晰的在每一位雪之一族的族人的耳旁回荡。
众人面面相觑，一道清脆无比的声音，从人群之中率先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赞成，夜族长！”
是水无月晶！
作为前任族长的孙女，原本公认的下一任族长继承人的水无月晶，居然主动赞同了夜继任族长！
有了带头之人，很快又有几人接连开口，片刻后在场的所有人都高声赞成，呼唤着夜的名号。
这看似儿戏的族长交接仪式，在雾隐村这个实力为王的村子之中，其实很是常见。
只要你的实力够强，那你就是一族之长！
这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权谋，就算一些人通过阴谋诡计，最终当上了族长，也会因为实力上的不足，很快被其他人所推翻。
众人之所以犹豫，纯粹是因为夜的身份较为特殊。
毕竟，夜早早的就已经被驱逐出了雪之一族，没想到今日再度回归，居然直接就成为一族之长！
“很好，那我讲两句。”
夜点了点头，淡然道：“我从出生起就离开了家族，今日虽担任族长之位，但对于族内事务并不了解，所以族内大小事务一切照旧，一切情况尽数先汇总给水无月晶，再由水无月晶，汇报给我。”
此话一出，族里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对夜很服气，可怕就怕新官上任三把火，胡乱的将族里原本既定的东西完全打乱，什么职位权柄、利益分配等等全部重来。
没想到夜选择一切照旧，还给予了水无月晶这个原本公认的下一任族长继承人如此大的权利。
难道说，水无月夜对于权柄这种东西，并没有那么渴望？
众人心中猜测思索，不少人还有了些许小九九。
人口的大幅度减少，虽然让雪之一族的整体实力与人手出现了大幅度下降，同样也意味着各种位置的空缺。
这些空缺，有不少都是肥差，若是能身兼数职，随随便便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其次，是我接任族长后，所要下达的第一个族长令。”
众人皆是心神一怔，皆是严肃无比的望着夜，就连水无月晶与水无月雪，也是如此。
甚至，水无月雪已经在心中猜测，夜会不会直接大手一挥，带着雪之一族的众人就直冲水影办公室，来一波夺权政变了……
“族内所有已经结婚成家的人，在接下来的时间，请放下手上的一切事情。即便是因为战争而导致丧偶的，也请你们尽快渡过心中的悲伤，组建全新的家庭，以便执行‘雪之一族人口复苏计划’。”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