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游戏也太真实了 第1859节

  梅塔眯起了眼睛。

  “没这个必要,我们对我们自己的历史记得比你清楚的多。而且,你别把拉西和阿布赛克那种猪猡干的蠢事儿也算在我们头上,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瑟韦尔的嘴角翘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是吗?那就当是这样好了。”

  他不是来和这个婆罗人扯淡的。

  不过这家伙但凡用脑子想一想,自己为什么能坐在这里和他扯淡,也该想明白一些问题了。

  他们连联盟的人都是先抓了再说,更何况区区一个金加仑港的身份?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上司狄更斯部长是什么好人,但有一点毫无疑问打赢眼下的战争是南方军团内部各方的一致利益,顶多是在取得胜利的途径以及个人利益上存在一定的分歧。

  如果沙鲁克真要是比拉西和阿布赛克更聪明,狄更斯部长是绝不会赚这笔钱的。

  毕竟真要是那样,古里昂将军绝不会只是警告,轰炸机和地面部队早就招呼上去了。

  蛇州的山再多,也不比连接着卓巴尔山系并散布着热带森林的北方三州,越硬的骨头越得啃。

  换而言之,在沙鲁克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这件事情上,狄更斯万夫长和古里昂将军的意见是一致的。

  当然,蛇州也不是没有能人。

  譬如原灰狼军参谋、帝国“战神”阿赖扬的部下、现任蛇州战区边军指挥官戈帕尔就是其中之一的狠人。

  但那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梅塔先生,我们还是来谈谈生意上的事情吧。”

  看着认真起来的瑟韦尔,梅塔的神色也认真了起来。

  “你说。”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冰水,瑟韦尔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汤尼和你的开的那些条件照旧,不过不合法的东西会比合法的东西贵得多,你们得在原来的供货价格上给我们两成的折扣。”

  梅塔低声说道。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会报告我的上级,还有吗?”

  放下水杯的瑟韦尔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还有,汤尼死了,我们需要新的合作伙伴负责分销,然而以现在黑水巷的状况,我们很难和本地的异族人合作,他们也未必会信任我们。”

  梅塔眼神中闪烁了一丝兴奋,但很小心地藏住了。

  “你打算交给我们?”

  瑟韦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份公开招标的文件扔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伸手接过文件的梅塔,他言简意赅地继续说道。

  “我们计划对黑水巷进行改造,所有的工程加起来大概需要一到两万名劳工,既然这其中一定会孵化出暴力组织,为什么不让这个组织在我们的掌控之下呢?你说呢?”

  “劳工的事情交给我,”梅塔小心地收下了文件,看着瑟韦尔认真地继续说道,“对了,海关那边呢?那个库鲁安怎么说?需要我来和他接触吗?”

  他只是客套一句,其实更希望听到“不需要”这个回答,毕竟他实在不想和威兰特人打交道。

  不过,对方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退出了。”

  “退出了?”梅塔惊讶地睁了下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瑟韦尔的神色有些复杂,似乎不太想提及这件事情。

  “……没错,准确的来说,他辞职了,并且打算永远的离开永夜港,和他的朋友们一起。”

  梅塔的喉结动了动。

  “去哪儿?”

  瑟韦尔耸了耸肩膀。

  “谁知道,最近封港了,一条航班也没有……其实我更好奇他准备怎么离开这儿。”

  “这家伙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放他走真的好吗?”梅塔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如果你们不方便动手,我可以”

  “梅塔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但这里不是西岚,千万记住别聪明过头了,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瑟韦尔摸出了一根香烟,划燃了火柴点上。

  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那双错愕的眼睛,他将手中的火柴盒放在桌上,轻轻推倒了梅塔的面前,用不开玩笑的语气继续说道。

  “彼得把事情搞砸了,死了是他活该,但你也看见了,这事儿不算完,我们还是会替他报仇。”

  “他是威兰特人只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你我都有退休的一天……所以别把事情做的太绝。”

  “他离开了,没对不起任何人,这事儿到此为止了。”

  ……

  康德死在了八月第一个周末的凌晨。

  由于军团对西北部城区的封锁,人们从始至终没有见过他的尸体,也没有见过他的脸。

  然而就在他死后不到三天的时间里,他的名字却是出现在了永夜港的大街小巷。

  滞留在永夜港的老兵们以及所有同情他的市民们,将他的名字以涂鸦的形式留在了墙上。

  他是个真正的英雄。

  即使死了,他也会在永夜港居民的心目中永远活着。

  永夜港当局和卫戍队的走狗们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墙壁,然而这些涂鸦和文字却又一遍一遍地被重新画了上去,并不断地向西北城区之外的地方扩散,甚至是以人们始料未及的形式扩散。

  比如以更震撼心灵的音乐为载体。

  威兰特人并不全都是肌肉入脑的家伙,他们同样有着自己的艺术细胞和人文精神,否则也不会从一群炮灰演化成一个团结的民族。

  而值得一提的是,一个半世纪前的那场光荣的变革,似乎也是从一个威兰特人的死开始的。

  黎明的曙光总是在夜黑到极致的时候出现,只是不知这一次他们是否依旧需要一个外族人来拯救。

  被封锁的西北城区,紧邻着广播站的三号街道。

  卡弗看着墙上那不堪入目的文字,感觉如芒在背。

  其实比起被冒犯的感觉,他心中更多的是困惑。

  他以为自己是威兰特人的骄傲。

  然而越来越多的同胞将他们视作是耻辱。

  “这帮狗曰的玩意儿,到底收了多少钱,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炮手咒骂了一句,取下挂在腰间的白色喷漆,将那侮辱性的标语给抹去了。

  车长环视了周围一眼,点了一根烟叼在了嘴上。

  “你在白费力气,这儿到处都是牛皮癣……我敢打赌,我们前脚离开这里,后脚立刻就会有人涂上新的。”

  通讯员吹了声口哨,调侃了句。

  “指挥部的人不太聪明,要我说,他们该给我们发个颜色鲜艳的喷枪。”

  车长咧嘴笑了笑。

  “没用的,你就是往上面涂黑的,他们也能用白的写。”

  忙活完的炮手将喷枪插回了腰间,骂骂咧咧地说道。

  “那我们假装离开,再折返回来……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崽子在和我们作对。”

  “那你可有的看了,整个聚居地至少一半的人看我们不爽,”车长淡淡笑了笑,瞟了一眼周围窗帘紧闭的窗户,“我敢打赌,至少有十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庆幸藏在窗帘背后不是枪口吧,至少事情还没坏到哪种地步,我可不想和自己人打仗。”

  卡弗一句话没有说,默不作声地听着队友们的争论,而心中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他在想他的拖拉机。

  不知怎么得,他忽然觉得种地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他的农场里绝对不会碰到这么多糟心的事情。

  他从未如此的想家。

  但也没准儿他并不是想家,只是想逃离这个令他对自己的信仰产生怀疑的地方……

  ……

  永夜港的西北部城区到处都是扛着枪巡逻的士兵,卡弗所在的小队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支。

  而就在城区交界处的队伍排成了长龙的时候,永夜港的码头上也是一片人头攒动的拥挤。

  其中有三五成群的一大家子人,也有刚成婚不久的新婚夫妻,亦或者独身一人的年轻人。

  他们的职业、阶层以及社会身份各不相同,然而全都无一例外地拎着大包小包,一副打算一去不回的样子。

  类似的事情八个月前似乎也发生过一次。

  只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同,永夜港的威兰特人不是为了和家人团聚才离开殖民地,而是因为当局采取的一系列举措令他们感到了不安,同时也彻底失去了对南方军团的信心。

  值得一提的是,除去在编制内的军人以及军官需要服从长官的命令,不在军团体系内担任职务的威兰特人公民是可以在军团的领土上自由迁徙的,这是元帅很久之前便赋予他们的权力。

  然而,由于总督在下课之前连夜签署的行政令,港口的客运航班已经被全部取消。

  看着堵在码头前的人群,客运局的管理人员急得满头大汗,朝着被安保人员拦住的人群大声喊道。

  “都回去吧,最近没有离开这儿的航班,等哪天恢复了会有广播通知你们的。”

  一名拎着手提箱的男人指向了停靠在码头边上的客轮,愤怒地喊道。

  “那些船为什么可以走?”

  客运局的管理人员头大地喊道。

  “那些船运输补给的!它们马上要回东边去,你打算跟着它们一起走吗?那你就去问那个船长好了!只要你不后悔!”

  一听是去东边的船,男人顿时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东边……

  那可是废土。

  就算永夜港当局的做法在令人不耻,他也不至于为了摆脱那群虚伪的家伙而跑去废土上面对吃人不吐骨头的死爪。

  面对着岸上那一双双羡慕的视线,亚尔曼的心中一半是惭愧,一半是庆幸。

  惭愧的是什么自不必多说,至于庆幸的则是在来这里之前,他担心永夜港当局将他的船队征用,特意向后勤处要了一份批准离港的文件。

  虽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永夜港当局并不缺运输补给的船,犯不着征用他手上的客轮,但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一系列的事情。

  总之多亏了前线后勤处给他开的证明,他不用搭理永夜港总督签署的行政令,可以畅通无阻地从货运通道离开。

  只不过港口客运局的人同时也告诉他,在离开了港口之后,直到封锁结束之前都不得再回来了。

  至于什么时候结束,则需要在其他殖民地的邮局或者港口客运局查询。

  除了亚尔曼和自己的家人之外,船上还有一些不挑目的地的乘客。

  他们大多是西北部城区的居民。

  对于永夜港的大多数居民来说,亚辉总督和威洛比万夫长最多算是虚伪的小人,但对于他们来说那些人不只是小人,更是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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