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赵军没来之前，墨让便让他们不眠不休，日夜轮班的在城楼上练弩。
那道小沟，瞒弩的时候抬多高，能射到哪里，这些都在这几日训练之中，了然于心。
所以冲锋的赵军士卒没发现，每当他们冲到那根横线的时候。楼上的秦军将士，都跟着将手中的弓弩抬高，或者降低多少。
即使是赵将寿元都没想到。就是因为他没有发现，注意路上隐约的小沟。最终让赵军伤亡倍增。
“杀！！！”
“杀！！”
.....
虽然隐约感觉不对劲，但伴随着补充的兵马杀到。赵军士卒纷纷再次鼓起杀意，不计生死的冲向城楼。
当距离越来越近后，赵军的弓箭手也开始朝着城墙上射箭。
咻咻咻~！
在一波波箭矢中，偶尔也能看到秦军将士中箭。
但很少。
因为之前的赵军大部分弓箭手，已经被他们射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赵军最终来到城楼之下。
然而这时候，楼上之上，沿着城墙一眼看去，无数桶被点燃的黑油被秦军将士一个个从城楼上丢了下来。
密密麻麻的木桶出映入眼帘从半空中掉在地上。
伴随着木桶的破裂，大火顿时弥漫在整个城墙之下。
“救我！”
“救我，快救我！”
....
不少赵卒被大火烧身，满是痛苦的哀嚎着，四处打滚。
然而此刻的其他赵卒，根本不敢去帮忙。
楼上依旧有无数箭矢射向他们。若是想攻楼，他们就必须将楼下的黑火扑灭。
“太好了，将军！”
“果然没有守城经验。将军，雁门唾手可得。”
......
伴随着黑油的大火，瞬间雁门城墙便浓烟滚滚。
看到这一幕，赵军的将领纷纷露出一脸喜色。看似大火阻拦了大军攻城的步伐，然黑火的厌恶缭绕，同样也遮蔽了城楼上秦军的视野。
这无疑是让自己变成瞎子。
此刻只要让全军冲锋，待城楼下的黑火被将士用土沙熄灭。楼上的秦军，再无回天之力。
想到这里，赵军将领们纷纷露出狂喜之色。之前他们还担心雁门难攻。但这波秦军的做法，让他们心里不由得轻笑，那秦将，不过如此。
李牧的副将寿元，此刻看着远处烟雾缭绕的雁门，目光里也满是不解。
难道之前埋伏自己，都是一时运气？
不，绝对不是。
想起那日的埋伏，显然是精心准备。还有那从天而降的捆石，外加上突袭雁门郡的决策。
一定有诈！
想到这里，想到那少年的模样，赵将寿元背后冒出一丝冷汗。
绝对不能让将军下令冲锋！
“将军，那秦将虽小，但足智多谋，绝不可能犯此等大错，其中定然有诈。将军，不可下令冲锋。”
寿元转身对着李牧拱手，非常严肃的说道。
然而他的话，立刻就引来其他将军的声讨。
“寿将军？为何不攻？浓雾挡住了秦军的视线，这是有目共睹的，此时若是不攻，浓雾散去。定然错失良机，到时候我大军定然又会死伤无数。寿将军你说不攻？”
一名赵国将军冷眼看向寿将军。随后对着李牧拱手：“将军，末将愿带军冲锋。夺下雁门！”
“将军，末将也愿率军夺下雁门。”
“将军，请下令攻城，夺下雁门！！”
....
好几个将领异口同声的开口请令。此刻夺下雁门最好的时机已经有了，他们都愿意带兵，夺下雁门。
“不可啊，那秦将奸诈....”
寿元看着这一幕，一脸着急的说道。但也知道其将军早已听不进他的话。所以他只能看向李牧。希望李牧能识破秦军诡计。
李牧还在犹豫，看着远处的雁门。
一方面，他也觉得秦军就这般丢黑油，给他们破城机会，是否太简单了些。实在让人想不通，甚至有些像副将说的那般，有诈！
但另一方面，他从未听过雁门城上那秦将大名。他对于那名秦将的认知仅限于副将的话语。
样貌清秀，身材单薄，年龄不过束发左右....
....
在副将寿元和其他将军的注视下，李牧一直皱着眉头，看着雁门。
他在想着，若是换做自己。在烟雾遮挡之下，还有什么方法击退大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其他将领着急了，担心错过时机，所有他们不断请命，想要发兵攻下雁门。
.....
而在烟雾缭绕的雁门城墙上，墨安静的坐在城楼前。秦剑而立，两手握着剑柄于正前方。
此刻的墨看着眼前城墙外的厌恶，面无表情，没有言语。
就这般坐在那里。
.......
第061章：惊
“末将敢问，雁门秦将不过束发之年，此话，是出自寿元将军之口吧？”
“是！”
“那么末将再问，此前从未问那秦将之名，是否？”
“是！”
.......
一名赵将与副将寿元一问一答。随后那名副将看向李牧。
“将军，按年龄推算，城内秦将应是第一次上战场，许有小谋，而守城不足。机不可失，末将请兵！”
赵将再一次请求道。
在他看来，按照目前的推断，秦将那小儿应该是第一次上战场，有点谋略。但在守城方面还上缺少经验。
“善！传我军令，遣两万将士，夺下雁门郡！”
这一次，李牧最终还是点点头。
思而再，再而三。
任凭他如何想，都想不出，如此烟雾缭绕的情况下，雁门秦军有什么办法阻拦他赵国大军。
细读百年各大诸侯国，也从来没有听过有那个将领能在这种情况下，有办法。
种种考虑之后，李牧更倾向于这个秦将经验不足。
“诺！！！”
“诺！！”
.....
其他赵军将领纷纷一脸喜色，随后领命转身。
唯有副将寿元，此刻动了动嘴巴，看着李牧，想说什么，但后面还是闭上嘴，一脸担忧的看向雁门方向。
事到如今，已经多说无益。
..............
“大军听令，随本将夺下雁门！！”
赵国大军之中，伴随着一名将军拔剑怒吼，传令兵来回奔袭与个个方阵。
“杀！！！”
“杀！！！”
.....
这一次，不下两万的赵国大军朝着雁门，发起了规模最为庞大的进攻。黑潮一般的大军士卒，无数高梯夹带其中。
而当他们震耳欲聋，骇人心神的喊杀声传到雁门城墙上的时候。
一直闭目养神的墨，终于睁开了眼睛，一抹笑容，浮现在墨的脸上。
城墙上，无数秦军将士一排排整齐有序的全部蹲在城道上，每个人都手持弓弩，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黑烟。
他们都听出了，赵军这声势浩大的喊杀声。
赵军是在发起强攻！！！
所有秦军将士都呼吸急促，紧张的心情弥漫整个心头。但此刻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听后墨的指示。
“四百！！！”
“四百！！”
“四百...”
突然，城墙之上，传出一个声音，从远到近，一人传一人，速度奇快无比。
嘎~！
城墙上无数秦军将士瞬间拿着弓弩，拉弓搭弦。
........
从远处一眼看过来，竟然发现，每一个将士举弓的高度都是如此一致，肉眼几乎无法看出一丝偏差。
看着黑烟，听着黑烟之中传来远处那如同深渊般的喊杀声。
所有秦军将士都在等待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