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牙斩.业火炎上!”
以罪恶因果为柴薪所燃烧的火焰,即是业火。
「附牙斩」这一剑技本来就是御使杀戮业火的剑技,但艾丝因为从来不杀人,也不能体会杀戮的罪业,只能借助业火凌驾于普通火焰之上的特性,使用出好像「雷电奉还」一样的「火焰奉还」。
这招业火炎上是艾丝与罗佩训练时候学会的,短暂舍弃人心,化作修罗的唯心剑技。
连见多识广的罗佩都对艾丝这份资质评价很高。
比普通火焰颜色更加深重的红莲业火从大地汹涌而出,一瞬间切断了「火焰风暴」和「流星雨」两种魔法的交错攻击。
刹那的机会,艾丝没有舍弃。
将所有的力气凝聚在一点,风魔法的魔素化作推进动力,金发少女用堪比流星的气势冲出了魔法的保护。
“秘传.一心!”
烧的通红的剑刃入鞘,不是放弃了攻击,而是斩击已经完成。
无数夹杂着白色锐利气息的斩击从四面八方落下,堕落仙精那狰狞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就僵硬在了脸上。
身体被切断,碧绿的怪物血液洒出,又被业火蒸干。
业火如同跗骨之蛆般环绕其上,彻底根绝堕落仙精再生的同时,让她的残躯不断焚毁,直至化作消散的光尘,现场只留下一枚宝珠,一块质地夸张的斑斓魔石。
“哈……哈……”
斩杀一只堕落仙精之后,艾丝的精气神有极大的消耗。
她拄着剑刃,是手掌的疼痛让她不至于立刻跪倒在地。
回头一看,密密麻麻让人绝望的怪物群在另一只堕落仙精的指挥下从大地中冲出,尖啸着,翻涌着,如同海啸一般。
为什么不论是多么厉害的冒险者,都会选择暂避怪物暴走的现象?原因就在此。
不管多么厉害的冒险者,他的体力都是有极限的。而怪物们由迷宫诞生而出,几千年的杀戮仍然无穷无尽,没有极限。和无数怪物厮杀的最后,只是自己耗损体力,然后被暴兵流淹没在可怖的地下城中。
但等少女看到怪物群的最后方,断崖上端坐的自己老师的眼神,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让她再次站直了身子。
这是在老师的面前。
已经承受了太多的恩惠,接受神明溺爱的剑术指导。
若是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和坚韧来跨越冒险,那么她艾丝.华伦斯坦也不过是一只不能见风雨的金丝雀,又凭什么去面对让宙斯眷族和赫拉眷族双双碰壁的「只眼黑龙」。
世界最强怪物的力量,绝对不止眼前这两只仙精的档次。
思绪至此,风魔法再次回到了艾丝的周身。魔素虽然溃散不堪,但在艾丝强行提起精神使用的情况下还能勉强化作盾牌抵抗。
少女冲向集群的怪物,黑刃冷却之后少了焦热,锐利依旧不减。
这是一个人的战场。
即使精疲力尽,艾丝也不愧于她「剑姬」的名号。剑刃的银光就像风暴,席卷着那些孱弱无力的怪物。同时一分注意力仍在那个残存的堕落仙精身上,防止对方使用魔法干扰自己的行动。
骨骼出现裂痕,筋肉在哀鸣。
本应该是极限的极限,艾丝却逐渐听到了一种韵律。
隐藏在杀戮中,潜伏在战场之下,从久远的万古便存在的声音。
——独属于「战争」的韵律。
慢慢的,疲劳消失了。
艾丝本人也没有察觉到的现象,一股猩红的气焰出现在艾丝眼中,也附着与她的剑刃之上。暴涨的气势连带周身的风暴也变成猩红,散发出莫名的压力让众怪物惊惧。
战争是纷争、战斗、杀戮、死亡、胜利、掠夺、谋略、鲜血组成的复杂特质,作为注定执掌「战争」的邪神,罗佩能够以「战争之主」的名义赐予力量。
纯粹的暴力将撕碎这个世界内部神之恩赐的契约性,让艾丝霸道保留原本力量的同时,更加再上一层楼。
罗佩因为不太想拔苗助长,再加上过分的「战争」会让艾丝迷失本性,所以他只是微微的顾及,没有太过分。
现在艾丝能够如愿以偿的使用「战争」的力量,也算是没有白费他的期待,证明少女的资质足够接受他悉心栽培。
“艾丝小姐……?”
“惊讶吗?”
罗佩平静的抿一口红茶。
“那是「战争」的力量,属于我的本质。艾丝她将会从一切战斗中获利,鲜明且真实,敌人的死亡将会成为她战斗时永远不会衰竭的养分。她只会越战越勇,不再会因为体力的限制而错失胜利的机会。”
好强。
蕾菲亚看着化身猩红女武神的剑姬,神情不由得有些痴了。
恍然回过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开,蕾菲亚顿时觉得可能自己快要连仰望都无法看到艾丝的背影。
名为同伴,实则在实力的拉扯下渐行渐远。
“你也想要得到那样的力量吗?”
黑发神明的声音,就像惊鸿在蕾菲亚脑海中炸开。
蕾菲亚呆呆的回过头,看着罗佩。
后者笑着说道。
“你是艾丝最好的朋友,我也十分喜爱你,你若想要那样的力量,我也可以赐给你。就像艾丝那样化作种子埋藏心中,直到你自己的努力让它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我……”
蕾菲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另一边,双眼冷而猩红的少女已经一路杀到了堕落仙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