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被鲜血淹没。
——
甲铁城驶向远方的山岭。
在驾驶室内,生驹和武士们以及铃木总管商讨着装备升级的事宜。
以贯筒为模板,制作出可以供蒸汽步枪使用的,拥有强攻穿能力的喷流弹。以及通过将卡巴内尸骸中的心脏钢铁皮膜取出,络合在武士刀剑上的新型刀剑。
只是前者还好说,后者目前还没法量产,只能优先提供给四方川家的奉养武士们。
胖墩墩的逞生一脸肉痛着抽着血,往葫芦里灌着,那是他的伙伴生驹续命的家伙了。
而无名则是依偎在狂三怀里,鼓着嘴,任由狂三一点一点掰着金色的面包喂着。
“狂三姐!我自己会吃啦。”
“阿拉阿拉,乖哦。”狂三下巴抵着无名的小脑袋,轻轻地晃着身子。
···
前往的铁轨分作两股,一条路通过[晴彦驿],另一条路则是越过山岭的捷径。
家老众们提出的建议是穿过山岭的捷径,同时分发到新武器的武士们也有些跃跃欲试。
但在夜色中通过山岭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卡巴内们极有可能从山岭两侧或者隧道上方跃到车上。
四方川菖蒲有些拿不定注意。
她捏着主钥匙,在狂三面前踌躇着。
“时崎桑...”
菖蒲望着狂三。“我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要问我呢?”狂三轻柔地笑着,做出了一个拉弓的动作。
“菖蒲早就可以自己做决定了,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又开始犹豫了呢?”
狂三的声音简直就像是蛊惑一样。
不,那就是暗示魔术的变体,是从圣杯之战中偷师的魔术。
菖蒲啊,就是那样一个被压抑得而显得怯懦的大小姐。箭已上弦,只差拉开那张压抑着她的长弓而已。
···
从那天晚上,命令着甲铁城碾过去的时候,就应该已经不再迷茫了。
“机车手!”菖蒲站在台阶上,发号施令道。
“前往[晴彦驿]!”
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兴起而拿整车人的性命博弈的。
···
甲铁城轰鸣着,向着左前方的深夜中驶去。
——
拉开侧门,狂三一个人倚着栏杆,仰望着这片灿漫的星空。
虽然在夜晚随意大开侧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是狂三卓越的战绩摆在那,来栖倒也没法说什么。
这个世界的星空是如此的璀璨澄净,未染一丝污秽和烟尘,和冬木市、天宫市,又或者更久更久以前家乡的星空,都全然不同。
本以为会因为时间流逝而渐渐模糊的遥远记忆,却因为【忘却补正】而变得清晰无比。
“狂三姐...”无名也跟了出来,倚在栏杆边上,望着狂三。“在想什么事情吗?”
“阿拉拉~~小无名也会关心我了吗。”狂三对着轻轻扯起笑容。
“因为...狂三姐的样子很奇怪啦。”无名回答道,简直就像是突兀地迷茫了起来一般。
“这样啊。”
仰着脑袋,狂三沉思着。
无名说的一点没错,今天...大概是她第一次,亲手抹杀了别人呢。
那种活生生的,毫无反抗之力的家伙。
说来有些可笑,从天宫市作为时崎狂三活下去之后,她的手上便再也没有染过人类的鲜血。
当然,老虫子和英灵,在她眼中根本不能算作是‘人类’。
并非内疚,而是当她发现那个家老被尸潮吞没之时,心中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别样情绪。
简直...就像是碾死了一只蚂蚁一样。
我还是人类吗?
...
当然不是。
毋庸置疑地答案,确认后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舒畅,却又...有些伤痛。
...
可就在此时,一个滚烫的身躯却栽在了狂三怀里,疑惑的俯下脑袋,却看见无名那种柔软温润的小脸蛋上,两条岩浆似的纹路漫起。
那双眼睛通亮通亮的,花瓣似的粉唇不断地微微吐息着。
即便是透过白色的短打衣襟,也能看见那颗心脏灼热的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