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雉护堂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石板,雕刻有人类与火种。从壁画的美术风格判断,应该是希腊文化。
金发少女惊呼:这本魔导书是……普罗米修斯秘笈!原来如此,那位神就是被它吸引过来的,忌惮着‘盗火’的神力吗?由此可见,那家伙必然是跟火和太阳有关的神祇。”
艾丽卡心思缜密,单凭一个细节推测出许多信息。
护堂茫然道:“普罗米……什么的?”
“你连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都不知道吗?他盗取了火种,传授给人类知识和技能。”乙坂说,“跟你踢了一下午球的少年,也是神哦。”
草雉护堂凌乱了。常识的世界好像在逐渐远去。
“到了!”
艾丽安娜猛踩刹车。“滋”的一声,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一个漂移差点撞上了魔女之家。大家人仰马翻,只觉胃里翻江倒海,晕车了。
艾丽卡扶额道:“安娜身为女仆是完美的,就是有三个小毛病。马路杀手的车技,黑暗料理的厨艺,三天就有一次大失败。”
乙坂吐槽:“这也算是合格的女仆吗?”
“真是失礼呢,乙坂君。”艾丽安娜不满地说。
夕阳下,豪华的庄园,门前的石柱趴着一只懒洋洋的黑猫。它一张口就是露库拉齐亚的声线。
“徒儿回来了?咦,有客人啊。”
护堂咽了咽口水,说:“黑猫,说话了?!”
艾丽卡撩起长发,流露大小姐的端庄气质。她捏着裙子微微欠身,很淑女地行了个礼。
“我是【赤铜黑十字】的大骑士,艾丽卡·布朗特里。久闻萨丁岛魔女的大名,今日特来拜访。既然您已经用【灵视】知晓了一切,不妨坐下来商量对策。”
黑猫笑着说:“了不起的小丫头,请进。”
乙坂有宇一马当先走进魔术自动门。客厅里,大家见到了鼎鼎大名的魔女。美艳动人的御姐拄着脸,侧卧在沙发上。艾丽卡对于魔女的年龄和相貌并不意外。护堂是个小男生,哪见过这种色气大姐姐?
“抱歉,魔力还没恢复,人也变得懒惰了。”露库拉齐亚调笑道,“乖徒弟,扶我起来。”
乙坂皱起眉头,但还是上前“侍奉”。有这一层关系会方便很多,以免被有心人查出来历不明。两人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人前装成相亲相爱的师徒,暗藏机锋。
当乙坂抱起魔女,吊带恰好滑落,被身体挡住了。乙坂不动声色帮她拉上了肩带,以免春光乍现。
“好看吗?”魔女在耳畔低语,“要好好帮我整理裙摆哦。”
露库拉齐亚端坐沙发,翘起二郎腿。倘若嗅到弟子的男人味而兴奋就不妙了。单薄的睡裙,一定会被看出弥端。
“一郎的孙子吗?跟那家伙一样,看起来就完全不值得信赖的男人。”魔女玩味道,“我们是四十年前的朋友了。”
“四……四十年?骗人的吧!”
草雉护堂瞠目结舌。一开始还以为是祖父同学的漂亮孙女,按照小说的展开会是一段门当户对的姻缘,结果已经是能做奶奶的年龄了!
露库拉齐亚轻轻抚摸着石板,露出怀念的表情。在魔法灯的幽暗灯光下,她讲述了一段往事。
“四十年前,我在日本读大学,绰号就叫作‘魔女’。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被旁人这么称呼了。有一次,一群要好的朋友一起去能登旅游,某个山村发生了二十多起心脏麻痹的死亡案例……”
答案是土地神作祟。露库拉齐亚花了一个晚上,用这块石板收服了邪神并且供奉起来,此后再没有人死亡。最近,当地的村民辗转找到了草雉一郎,归还石板。
“难道说,【普罗米修斯秘笈】的力量是盗取神力?”艾丽卡反应过来。
魔女赞许道:“不错。那位出现在卡利亚里的未知神,姑且称之为‘剑之神’。我们原本打算等到萨尔瓦托雷归来,配合这件宝物弑神。”
萨尔瓦托雷·东尼——当世的六大弑神者之一,南欧统领魔术结社的“剑之王”,被誉为欧洲最强的剑士。
“虽然是个不靠谱的家伙,也只有他的实力能拯救意大利了。可是,我们等不及了,有很多人会因此而死。”
艾丽卡是【赤铜黑十字】的豪门大小姐,显然认识鼎鼎大名的剑之王,以她的性格不甘心屈居人下。
从小养尊处优,在众星拱月中长大。一般女生会幻想嫁给白马王子,她却做着弑神的美梦。只要击杀了一位不从之神就能成为弑神者,继承叔父的名号——深红的恶魔。
乙坂暗中记下情报,问:“弑神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什么规则?”
这一点,艾丽卡早已烂熟于胸。
“人间的攻击无法伤到神。但在机缘巧合之下,人类也有反杀的机会。只要拼上性命击败了不从之神就能继承其部分权能。从海洋爬上陆地的鱼就不再是鱼了,成功弑神的强者就不能称之为人。他们是英雄,也是魔王(Campione)!”
这个世界观下,从神之庭院跑出来的神灵,漫无目的在人间游荡,酿成世界末日般的灾害。人类是蝼蚁,没有反抗之力。于是,弑神者被奉为王者,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
“【普罗米修斯秘笈】就是能扭转不利局势的神具之一。”艾丽卡眼底流露一丝狂热。
露库拉齐亚笑了笑,把石板扔给乙坂。
“徒儿,这是为师留给你的好东西。勇敢的少年,快去创造奇迹吧!”
“啊?”
乙坂下意识接住了石板。他盯着魔女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艾丽卡羡慕不已,眼神一黯。本就是魔女的宝物,当然有分配权。谁让她没摊上一个美艳而又强大的师傅呢。
“各位,米饭快煮好了。”艾丽安娜探出脑袋。
艾丽卡慌乱道:“等一下,安娜你怎么进厨房了!”
“轰!”
今天的晚饭是黑暗爆米花。艾丽安娜的黑白女仆装变成了纯黑,蓬头垢面。她一张嘴就吐出一口白烟,晕晕乎乎地说:“对不起,大小姐……”
“算了,还是我来吧。”
乙坂打了个响指,厨房的火灭了。艾丽卡看在眼里,心惊不已。她在盘算“杀人”夺宝的可能性。
“难道说将言灵压缩到了响指之中,以音律发动魔术?骗人的吧,这种神乎其神的技术。语言精通,难道是【千之语言】,只有长年钻研魔术的专家才能习得的语言天赋!”
露库拉齐亚笑眯眯地说:“他还会炼金术,魔法是最不擅长的东西。”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