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权力 第255节

  ……

  陆铮按了门铃,好半天裴晓珺才开的门,笑嘻嘻的说:“我和小花聊天呢,没听到。”

  陆铮来到沙发上坐下,笑着对小花说:“吃早饭了没?下面虾饺不错,回头叫你婶子带你下去试试。”

  小花好像有什么心事,眼角不时向茶几下瞥,陆铮旋即也发现了,茶几下层有几本杂志,杂志下面露出了相片的一角,陆铮便伸手掀开杂志,将下面几张相片拿了起来。

  裴晓珺立时拍拍胸口,说:“完了完了。”又嗔怪小花道:“就你,沉不住气,这回完了,被他发现了。”

  照片里的人脸上长着黑痣,正是前几天刚刚见过的周大瑞,几张照片,都是周大瑞在拘留所被强制按着剃光头和罚站的情形。

  陆铮看向裴晓珺,裴晓珺就嘿嘿一笑:“这不以为给小花看看解解气吗?你要骂,就骂我,是我托拘留所的朋友干的,和老刘无关,更不关拘留所这些小伙计的事儿。”

  陆铮此时心里明镜似的,这么久才开门自然是手忙脚乱藏这些照片呢。

  “领导,你就别生气了。”裴晓珺献宝似的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烟递给陆铮,又吧嗒开了火机,说:“我给您点烟。”

  陆铮对她,也实在没太多办法,裴晓珺性情开朗,又是自己心腹爱将的妻子,在自己面前更经常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任谁也不好意思真责怪她。

  将她塞在自己手指间的烟丢在茶几上,陆铮说:“不吸了,给你们吸二手烟,比吸烟危害还大。”

  裴晓珺就无奈地叹气:“看,又来了,整天板着脸说教,没一点情趣,真亏我嫂子能受得了你。”

  陆铮心说你嫂子比我还没情趣,看向小花,问:“昨晚睡得好吗?”

  小花轻轻点头,裴晓珺却说:“昨晚小花睡的不好,不过刚才看照片她开心的很,我跟她说了,不管是谁,只要违法肯定没好下场,包括周立仁的儿子周秀波,轮奸的首犯,判死刑有他的吧?不过小花不信。”

  当着小花的面,陆铮本来不想说这些事情,但见裴晓珺侃侃而谈,小花并没有什么不适。

  陆铮心里轻轻叹口气,这孩子,要么坚强,要么已经被折磨的麻木,和那些哭哭啼啼的受害者完全不同,但这种木然的背后,却更令人心里堵得慌。

  陆铮看着她,缓声道:“小花,你放心吧,我答应你,一定为你查明真相,还你的清白,制裁所有应该制裁的人,包括周立仁,如果他知道这件事却包庇他儿子干扰办案,也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小花听了一呆,周立仁?或者说按村里辈分自己婆家的二老爷?对所有大王庄的村民来说就是天,是不容任何亵渎的权威,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听到这个名字她就激灵了一下,因为在村里,大家就是在背后,也称呼他二大爷、二叔等等,从来没人直呼过他的名字,更莫说什么要制裁他了,这,这是什么话?

  “陆叔叔,你说的话,我不懂。”小花怔怔看着陆铮。

  裴晓珺就是看不上小花这点,昨晚她言辞里提到周立仁稍微有些刺,就把小花吓得跟什么似的,她恨周家,可又怕极了周立仁,显得很矛盾。裴晓珺冷笑道:“你陆叔叔的意思,就是在你陆叔叔眼里,这个周立仁就是地上的一摊泥,只要犯了法,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你以为,你的事他会完全不知情?所以要办,就连他一勺烩!”

  小花有些懵,真的吗?二老爷都能有人管吗?不是中央的大官都和二老爷好吗?

  裴晓珺道:“你陆叔叔是咱乌山的市长,他能骗你吗?”

  乌山的市长?好像听说过,去过村里,不是姓霍吗?小花就觉脑袋一阵阵糊涂,好像浆糊似的,陆叔叔和晓珺婶婶说的话,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看她神情,陆铮心里沉沉的,起身对裴晓珺道:“你陪小花聊聊,我走了。”

  裴晓珺点头。

  陆铮走了好一会儿,小花才抬头啊了一声,自责道:“我真不懂事,都没有送送叔叔。”她虽然不明白外面的世界,但是,昨天去公安局,晓珺婶婶陪着,那些公安态度特别好,和在马头营派出所见到的大盖帽,虽然衣服都一样,可是,却一个亲切的像朋友,另一个冰冷的就好像你才是犯人。

  自己到现在也没有被周大瑞他们抓走,也是叔叔和晓珺婶婶的保护,这些,小花心里是明白的,而且,周大瑞被抓起来了,还被剃光头了,同样,是晓珺婶婶帮自己出气。

  但是,要抓周秀波、周文波这些畜生?还要判重刑?那,那不可能吧?他们,可是二老爷的亲儿子亲侄子啊。

  小花早就死了心,她来乌山投靠表姐,只是想出来打工,想逃离那个噩梦般的地狱,离得越远越好。

  抬起头,小花小声说:“婶婶,我突然很害怕,你和叔叔都是好人,我不想你们因为我受到什么伤害。”

  裴晓珺摸摸她的头,笑道:“傻孩子,你是不知道你陆叔叔的能耐,十个周立仁你陆叔叔也惹得起。去年的时候,省里多少大官被你叔叔给送进大牢?当时省城腥风血雨的,他呀,就专治恶人的。放心吧,没事,你就耐心等着,肯定有给你昭雪的一天。”

  小花怔怔点头,心里,还是没法相信。

第087章 大王庄风云(三)

  新年前,党中央通过了《关于加快改革开放和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决定》,此举标志着在党内高层达成了共识,改革开放的滚滚洪流已经不可逆转。

  同时部分中央领导开始巡视岭南、江南等地,并且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讲话。乌山,也在中央领导的路线图中,来乌山的是中央第四号首长,这位中央领导还兴致勃勃的去了大王庄,其同周立仁亲切会面的照片很快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版位置。

  刚刚派下去的市局工作组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变化不得不匆匆撤离。

  陆铮虽然知道今年是确定改革开放路线的关键性一年,但却没想到因为政治经济格局的变化,乌山也成了中央领导巡视路线图的一部分,更没想到中央领导会下大王庄,这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其实便是没有中央领导来,市局工作组在大王庄也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从青龙县各级干部到大王庄村民,对周立仁都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对王金花的事,村民们要么避而不谈,要么就言之凿凿说这姑娘确实偷了东西,农经集团保卫处有三名保安作证王金花偷东西是被他们当场抓到的。

  甚至王金花的公公婆婆和丈夫,也都采取了回避的态度,对那晚发生的事都说不清楚。

  王金花的婆婆,更求工作组不要抓她儿子,说他儿子并不知道王金花不满二十,领证也是王金花一拖再拖,所以她儿子不是故意违法,不应该属于非法同居。

  显然工作组下来前,已经有人跟她说过什么了。

  马头营派出所被约谈的民警,众口一词,都称那段时间没有接到过任何牵涉轮奸的报案,更没有见过王金花。

  市局工作组调查的结果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那就是王金花在撒谎,在诬告陷害。

  ……

  五洲大酒店一座私密的包厢内。

  高树祥正同一个胖胖的光头饮茶聊天,言谈甚欢。

  光头西装革履,脸上挂着一副笑眯眯的神情,就好像弥勒佛一样,但是高树祥知道,面前这个人不是什么善人,只怕青龙县县委书记张济南也要仰他鼻息。

  光头来自大王庄,叫周胜波,是周立仁的大儿子,也是整个大王庄农经集团的二号人物,大王庄村主任兼农经集团总经理。

  “总之全靠高主任和孟局了。”周胜波笑呵呵的举起酒杯,信誓旦旦的道:“只要我们周家过了这道坎,那就是遇水化龙,以后忘不了高主任和孟局。”

  高树祥呵呵笑了声,说:“不急,不急,都是按法律走,没什么靠不靠帮不帮的。”说着话,就从手包里摸出一张卡,塞到了周胜波手里,周胜波一愣,高树祥使个眼色:“别说话,收着。”

  周胜波脸色变了变,但还是依言将卡揣进了口袋,犹疑地问:“高主任,出什么事了?孟局是不是对我们家有什么误会?”以前通过高树祥这个中间人给孟庆海送的好处,还没被退回来的。

  见高树祥微微蹙眉,周胜波知道自己提到孟庆海有些失言,旋即笑了笑,说:“高主任,有什么话请你明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高树祥点点头:“我是这么看的,工作组下去大王庄,结果证实了王金花所说全是谎言,虽然这是好事,但是王金花为什么要撒个弥天大谎诬告?你们保卫处真的没一点问题吗?王金花这个案子,陆铮市长很重视,市长助理刘铁还被周大瑞等你们保卫处的保安打,所以胜波啊,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乐观,事情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

  周胜波愣了下,继而恍然,说道:“高主任,你说得没错,其实吧,昨天我堂弟周文波来找过我,跟我交代了一些新情况,他是罐头厂的副厂长,知道王金花偷东西后很气愤,就委托保卫处对其进行批评教育,谁知道周大瑞是个粗人,还是个法盲,就把王金花关了起来,非法禁锢确实存在。我堂弟呢,这段时间很不安,他跟我说,准备去自首,跟我商量叫我帮他拿主意。”

  高树祥皱眉道:“还有这事?你们要严肃认真的处理。”

  周胜波道:“我回去就叫他自首,而且我和集团班子成员商量过了,不管周文波存在不存在违法行为,我们也会撤去他罐头厂副厂长的职务。”笑了笑,说:“不知道这个结果,陆铮市长会不会满意,对了高主任,你说陆铮市长有什么喜好?”

  高树祥脸色严肃起来,说:“胜波,我劝你最好不要沾他,这个人,市委霍书记都把握不好。”

  周胜波就呵呵一笑:“我就这么一说,放心吧高主任,我明白怎么处理。”

  ……

  红彤彤的春联洋溢着新年的喜气,京城一座四合院中极为热闹,鞭炮响个不停,天井中几个孩子笑着闹着,眼看过年了,不管在什么家庭,对于这些少不更事的孩童来说,新年,都是他们最期盼的节日。

  韩国平在院子中踱着步,今天,老爷子一整天都笑呵呵的,而且破天荒把全家人都喊了过来,无他,外孙领着外孙媳来拜年而已。

  春节还没到,但老爷子这个挺得宠的外孙工作很忙,春节期间还要回地方值班,所以提前来拜年,也难得,年前韩家一大家子就能团聚一堂。

  韩国平想着在美国医院和铮子会面的情形,一晃几年过去了,但那次,是自己和这个外甥最交心的时候。而今,自己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老妹子作为女性,在国防科工委主任这个位子上已经极为耀目,陆家虽然出了点事,可以说伤筋动骨,但至少家宅平安,安稳度过了改革开放后最严酷的几次政治斗争。

  陆家,将来可能就看铮子这孩子了。

  小小年纪,已经是经济特区的市长,而且名气大得吓人,虽然争议挺多,但是,算是很有出息很令人期待了。

  不过,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工人干部,有时候,他们聊天自己还真插不上话,所以,不听为宜,不知道他跟他二舅正聊什么呢。

  想着,韩国平慢慢踱步回屋。

  书房里,陆铮同韩国宁相对而坐,饮茶聊天。

  “二舅,今年上委员没问题吧?”陆铮笑着问。

  二舅韩国宁,比老妈仅仅大一岁,今年五十七,现今任北京军区司令员,军衔为中将,是共和国少壮派代表人物之一。

  本届的军委委员,大多到了耆耋之年,六十多岁的军委委员有两人,其余均七十以上,最年轻的一位军委委员也已经六十三岁。

  所以,即将在今年年底召开的二十四大,不仅仅是改革开放后对发展路线不同见解的各种政治力量的大交锋,同时也会是军方的一次大洗牌。

  二舅是很有希望进入中央军委的,而且下届政治局常委班子,很可能会有军方代表进去,现在已经有人开始了筹划,找到过爷爷谈,想来,也找过外公了。

  总之,今年年底的二十四大,将会是各种力量真正的一次洗牌,是消除各种不稳定因素使得共和国政治序列走向正轨的具有决定性历史意义的一次党代会。

  而在党代会召开前的这段时间里,才是各个力量较量妥协之时,到大会开幕之日,这场大交锋已经尘埃落定。

  今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听陆铮问,韩国宁笑着说:“争取吧,我这没什么好聊的,自己做不了主,做好本分,听天由命,倒是你,在乌山怎么样?挺顺利的?”

  陆铮笑道:“我就瞎折腾,折腾的好多人都怕我了。”

  韩国宁莞尔,说道:“能让人怕就是本事!而且啊,听好几个人谈起过你,你可不是什么瞎折腾,乌山是你打下的基础啊,可惜了……”说着,轻轻叹口气。

  陆铮却没想到二舅还对自己挺关注的,虽然是自己的亲舅舅,但因为爷爷和外公不睦,所以自己和舅舅、姨母走得并不近,这两年,父亲折戟,加之自己长大成人,两家才渐渐走动起来。

  琢磨了下,陆铮笑着问:“二舅,听说你和四号那边的人挺熟,四号这届是要下来吧?”

  韩国宁点点头:“肯定会下,这次二十四大,我看风向,老干部都要让路。怎么,突然问起他?是了,他刚刚去了你们乌山是吧?”

  陆铮嗯了声,想了想说道:“他也去了大王庄,还邀请大王庄的老书记周立仁来他北京家里做客呢。但是,我最近正在查周立仁,我觉得大王庄问题很严重,但是四号刚刚下去,还做了相关发言,被大王庄那帮人总结了一下,叫1·16讲话精神,我是觉得,中央领导讲话精神言犹在耳,就掀大王庄的盖子,会不会不太妥当?”

  韩国宁怔了下:“大王庄有问题?还很严重?”

  陆铮缓缓点头:“首先经济就有问题,大王庄农经集团的领导职务几乎都被周家亲属包揽,宗族主义色彩严重,他这些亲属们到底从中拿了多少好处,只有天知道;再一个,周家在青龙就好像有水浒传里的丹书铁券一般,尤其是在大王庄,说周家鱼肉乡里可能太严重,但同村民们相处中,便如土皇帝一般,私设公堂不依法办事是肯定的,而且,最近周立仁的小儿子牵涉进一宗轮奸案,市局下了工作组,查出来的却是受害者陷害诬告,由此可以看出问题多么严重。”

  韩国宁听着眉头皱了起来,又感慨道:“马头营的集体经济是你保留的,大王庄的经济成就,也离不开你奠基啊。”

  陆铮摇摇头道:“也许没有一言堂的领导大王庄取得不了现在的成就,但只能说,周立仁思路对而已,跟上了乌山经济腾飞的步伐,但是,如果这个强力的领路人走错路呢?而且,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个人决策,毕竟不如群策群力看得全面,所以我在马头营推行集体经济试点的时候,也一直希望把村民监督委员会制度确立下来,可惜,和国企的工人监督委员会一样,在我走后,都被一一废止,我准备再把这些东西抓起来,不过,要慢慢来了。”

  “总之不能因为大王庄取得了多么喜人的成就,村民们生活比以前多么富足,我们就一俊遮百丑,漠视其违法乱纪的一系列错误。”

  韩国宁听着外甥侃侃而谈,不时点头,突然就笑道:“铮子,你呀,你说实话,回北京挨着家拜年,也不是那么单纯吧?”

  陆铮笑道:“初衷肯定是给长辈拜年,不过也正好,想把大王庄的事情通通气,听听长辈们的意思。”

  韩国宁略一沉吟,说:“你这样吧,四号领导那边我托人跟他念叨念叨你的难处,其实你大可放心,老人家心胸很宽广,不会认为你查大王庄是怎么着了一样,大王庄是你们乌山树起来的,他老人家又不是大王庄监督委员会主任,下去看看,也就是看看表象而已。”

  陆铮笑道:“我觉得也是。”

  不过话虽这样说,可老人家在意不在意只有天知道,毕竟,放在谁身上,怕也会觉得不是滋味。

  但是大王庄,自己是肯定要查下去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一查到底!

  这是自己对小花的承诺,是对所有在社会底层被践踏的“小花”们的承诺!

  眼前浮现出小花那双空洞没有神采的眼神,陆铮心里,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

  陆铮坐上桌吃饭的时候心情才稍微晴朗了些。

  外公身边留了个位子,位子的另一边,则是艾瑞斯,舅舅、姨母都含笑叫陆铮坐这个位子,二姨韩瑛更轻笑道:“铮子,你行啊,娶了这样个好老婆。”家里老爷子在,也不敢太逗弄陆铮,点到即止。

  陆铮还是老脸一热,毕竟艾瑞斯太小了,十二月份的生日,细细算的话十五周岁刚满没几天,何况,金发碧眼的小家伙比芭比娃娃还要精致还要美,自己却高大魁梧一看就是个粗人,任谁看,说不上美女与野兽,只怕也差不多了。

  自己也没嘱咐什么,艾瑞斯却是换了一套小巧的嫩绿色军便服,想来是为了和外公家的家风相适应,小家伙做足了功课,听老妈说是打电话跟她请教来着,可是这身小绿军装穿在她身上,要多萌有多萌,那头绚丽的白金长发更为耀眼,金发碧眸的西方芭比穿着解放军绿军装带来的那种文化上和视觉上的冲击,那种奇异的美感,令人目眩神迷。

  艾瑞斯刚才在厨房,还学习怎么包饺子来着,直把舅母和姨母们给喜欢的都要爆棚了,整个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陆铮也很无奈,在家就跟女王一样非要把自己培养成刻板的贵族,出门在外,就把七大姑八大姨所有亲戚都哄得头晕脑胀,这小家伙到底要闹哪样?

  不过细想想,其实倒也不矛盾,小家伙现在应该很了解中国文化,在中国,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一大家子的事,作为媳妇,所有亲戚都喜欢,那么自己提出分手的话就会众叛亲离,如此,只能忍受她继续被她“养成”。

  想着陆铮心中一惊,是了,这就是她的“养成计划”?旋即就哭笑不得,不得不说,自己这个小夫人委实不是一般人,这个世界上,也就她,能把自己这个重生者看做可以被她“养成”的对象吧。

  旁的人,身边的人,可能多多少少,心里都有点怕自己,毕竟重活一回,自己经常流露出的一些东西,经常在自己身边,他们能感觉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陆铮胡思乱想着,刚刚坐在外公身边,就被外公敲了敲桌子,说:“铮子,你行,来一趟你就拿糖衣炮弹到处轰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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