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谋 第84节

阮玉既然救了场,她也缓过神来,打算补救。

冯海洋似乎存心跟她过不去,待两女落座,他就说:“老这样喝没意思。”他下巴朝孟谨行抬了抬,眼睛看向蔡匡正,“这是你那燕大毕业的兄弟吧?”

孟谨行愣了。

不仅仅是冯海洋清楚知道自己,还在于这个时候点自己将,难不成让自己和美女对酒?

蔡匡正马上回冯海洋,“冯书记好眼力!他就是桑榆的乡长孟谨行,帮我们破了大案。”

他说话的同时在孟谨行背上拍了一把,直接把孟谨行拍得站了起来,正式朝冯海洋他们打招呼。

三位领导这个时候总算正眼瞧了他一回,朱一飞笑笑说:“耳闻不如眼见。”

冯海洋扔了手里的花生,指指孟谨行说:“柳馆长不是文化馆的吗?咱今天喝酒就来点有文化的!你和小柳一人说一句诗,哪朝哪代都没关系,但必须有深刻内涵……嗯,小玉,你给做个示范。”

阮玉掩嘴咯咯笑一阵,睨冯海洋一眼说:“领导就是领导,明明想听点来劲的,还得整成内涵!”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马上说了一句:“我不是文化人,诗句是知道一些,内涵啥的就整不出来,大家将就点,反正对擂的是他俩。”她歪脖子想了想说,“这句吧:菜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窠。”

“行行,这样的也算。”冯海洋脸上毫无表情,身体前后晃动更频,孟谨行估计这算得上是冯海洋的兴奋动作。

孟谨行不能不作应和。

但是,哪怕这俩女人看上去背景都有些复杂,要他直接弄些淫词艳曲来说,他实在觉得不够尊重她们。

他低头寻思良久,连朱一飞都催促了,才抬头说:“王维的这句吧——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这个不能算,什么都没有嘛!”蔡匡正立刻说。

张闻达却笑道:“匡正,这就是你眼界浅了!”

“怎么说?”蔡匡正不解地问。

张闻达看朱一飞一眼,“你来给自己的部下讲讲?”

朱一飞哈哈一笑道:“其实这一句得前后连贯起来才能体会其中深意。”

“是吗?”阮玉也来了兴趣,“朱哥,你快说,让我们都长长学问!”

第063章口头之欲

朱一飞呵呵笑着说:“这首诗的前两句是‘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你们想想,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说话之人会干些什么呢?”

他提出问题后没有解答,而是暧昧地笑着指指阮玉,“请教得有点诚意,你要先喝一杯才成。”

阮玉被吊起胃口,半推半就着不想就她一个喝这杯酒,蔡匡正便起哄,让“朱哥”陪一杯,她才旋转着舞到朱一飞身边,与他喝了个交杯。

朱一飞喝了这杯酒,有点兴致昂扬,右手搭在阮玉的腰上,一路下探,左手搁桌上敲着桌面继续往下说:“王维听到声音自然是要去一探究竟,自然就探出好景致来了!我倒是觉得啊,第二句的上半句‘返影入深林’更耐人寻味些。”他说这话的时候,右手已经滑至阮玉的幽林处,嘴上更是颇有深意地问她,“玉儿,你说是不是?”

阮玉夹着两条腿不敢动弹,眼角瞟向坐着的朱一飞,嗲声道:“朱哥,你坏透喽!”

朱一飞哈哈大笑着伸出手掌在她臀上拍了一掌,把她赶回原位,冲着众人道:“下面的就不用说啦,你们应该能想像一下,王维看了这场景,会啥反应!”

阮玉在冯海洋身边站定着说:“整得太深奥啦,柳馆长,你来个一听就能懂的。”

柳思涵犹豫半天,樱唇轻启,吐出一句:“凤吹声如隔彩霞,不知墙外是谁家。”

她语声刚落,冯海洋与张闻达就同时拍手,冯海洋乜斜着她道:“吹笙至兴起,不知隔墙春心荡啊!呵呵,小柳能张口就来,一定也是此中高手喽。”

孟谨行既佩服朱一飞曲解的本事,更佩服冯海洋句句切中要点,靠一张嘴就吃了柳思涵豆腐。

同时,他也很好奇,为什么冯海洋处处针对这个女人?

他正出神想着,冯海洋已经叫他:“你得喝酒!你那首虽有高度,但不容易理解。”

“行,我喝。”孟谨行爽快答应着起来喝酒,蔡匡正却在一边笑骂,“你说这些古人,表面上都道貌岸然的,实际上好像都喜欢吸收天地精华啊,干活的时候也不避着人,老让这些个文人不是看去就是听去。”

孟谨行在一片笑声中喝了酒,只听冯海洋接道:“这你就不懂了,这种事情,有围观才更兴奋。”

孟谨行无语着刚坐下,新一轮开始,蔡匡正和阮玉也加入进来,这诗来词去的,几个回合下来,孟谨行还真有了点燥热的感觉,包间里的气氛也越来越暧昧,男人们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柳思涵不知是肚里没货,还是实在不愿意说,除了第一首,后面都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结果喝了不少酒,七八轮下来已经面如春桃,眼神迷离。

待第九轮说至一半,她就奔了出去。

孟谨行这轮又被罚酒,加上前面被朱一飞指定替冯海洋喝了几杯,此刻胃里翻得难受,正好蔡匡正说要上洗手间,他便跟着一块儿勾肩搭背地去了。

蔡匡正今天不在状态,前面喝得又有点急,进洗手间就是一阵狂吐。

孟谨行虽然难受,却吐不出来,洗完手站在盥洗池前等蔡匡正。

“这工作我不干了……你别逼我……我已经忍了三年了,再忍下去我非疯了不可!你不要说了……你是男人,你婆娘在外边被人占便宜,你就一点不生气?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都忘了?”

孟谨行一愣,退出几步,将头探到外面,正好瞥到柳思涵满脸泪站在洗手间不远的走廊上说话,她对面是一名三十左右的年轻男人,用嘴型轻声与她辩着。

孟谨行看清那男人的脸,瞳孔立时瞪大,这人是郑三炮的司机!

夫妻俩也看到了孟谨行,司机没好气地甩手就走,柳思涵孤零零地站那里独自垂泪。

孟谨行想不好是否上前劝慰,吐完的蔡匡正走了出来,拍拍他的肩问:“咋了?”

“好像夫妻吵架。”孟谨行说。

蔡匡正朝柳思涵远远瞅一眼,推着孟谨行道:“走走,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咱管不了,还是继续喝酒。”

孟谨行被推着走,心里惦记着柳思涵垂泪时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自主脱口问:“我好像觉得,今晚的领导都不太待见她?”

蔡匡正停下看他一眼,想了想说:“喝多了还真一时半会儿挺不过来,要不先抽根烟再进去?”

孟谨行点点头,俩人便找了个僻静处,点了烟吞云吐雾地聊着。

蔡匡正说:“柳思涵这婆娘原本是佘山乡下面齐家坝齐老拐的儿媳妇,家里穷,十四岁上就过了门。齐家坝支书齐如龙嫁女儿的时候,柳思涵去帮忙,当时乡一把手彭天赐的司机闻鸣帮忙开花车,一眼就瞅上了这个俏媳妇。后来齐如龙的婆娘找机会把柳思涵骗到家里,让她给县里下乡的领导陪酒,齐家父子、闻鸣和郑三炮都在。”

他弹弹烟灰停下来,冲孟谨行摇摇头说:“接下去的事情呢,版本就多了。”

“哦?”孟谨行还真没想到,这女人身上故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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