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谋 第157节

他无语地倒向床上,打开电视,反正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果然,他一安静,雷云谣又不安了,走过来摇着他的胳膊说:“我饿了,下午从申城出发,晚饭还没吃呢!”

这傻丫头!

孟谨行真拿她没辙。

他略一沉吟,起身拿外套穿上,“走,我带你吃宵夜。”

“不用了,你要有泡面,我就能对付。”雷云谣这会儿倒善解人意。

他却挠挠头,坏笑道:“我现在脸上贴着坏人的标签,估计只有到广阔天空下,你心里才能踏实点儿。”

雷云谣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举起粉拳抡过来。

他抓住这只根本没使出一点力道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啜一下,抬眼拍拍她脸颊,“别闹了,带你吃东西。”

她展眉露齿,朝他嫣然一笑,很是乖巧地偎进他怀里,那小模样令他砰然心动。

俩人搂着步出县招,一路逛荡着,直走到小街才算看到一溜儿的小吃店,挂着24小时营业的牌子,门口清一色站着吆喝客人的妹子,手里拿着餐牌,时不时报一个小店的特色菜。

俩人选了一家看上去人气旺的,进去点了两荤两素一个汤,孟谨行要了瓶啤酒,帮雷云谣叫了碗炒手,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

雷云谣是真饿了,饭一上来,话也顾不上说,没三五分钟就给扫荡了。

“慢点,没人跟你抢!”孟谨行笑着替她扒掉嘴角的饭粒。

雷云谣朝他甜甜一笑,扯了张纸巾抹干净嘴巴,摸摸他下巴上的胡茬,嘟嘴道:“你真是越来越邋遢了,连胡子都开始不刮了。”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冲她眨眨眼,“我现在好歹一身兼三职的正科级干部,留胡子给人感觉老成一些哈。”

她嘿嘿直乐,“就你一肚子坏水的,不用装也够老成的了!”

“什么话!”他横她一眼,“有你这么说自己男朋友的吗?”

“那要不方天岳怎么上赶着一周三回跑我家来告你的状?”她直接塞他。

孟谨行一震,“你为这事来的?”

“我才懒得管你的事!”她抿嘴挑着盘里的菜,“我爸告诉我,我妈为什么反对我们的事了。所以,我决定不向慕叔叔作什么交代了,来告诉你一声。”

“真的?”孟谨行双眼放光,随即又追问,“那你妈为什么反对这么激烈?”

第122章爱很简单

雷云谣筷子举在手里,目光在孟谨行脸上打了几个转,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转而说:“算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起来我都觉得丢人。反正我俩好,别人爱谁谁去!”

“呵,这话我爱听!”孟谨行笑着摸摸她头,“我的女人,就该和我一个想法!”

雷云谣一把打掉他的手,“什么你的女人?我几时成你女人了?我看你真是下面待久了,越来越往俗里走。”

孟谨行佯作生气捏她鼻子,“不想做我的女人,你来干吗?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风雅过?我本来就是大俗人一个!”

雷云谣好不容易让自己的鼻子脱离虐待,手指一边搓着,一边瞪他:“这种话像燕大才子说的吗?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又不是黑涩会!你是国家干部,又是有高学历人才,就算生活中不可能经常吟诗作对,起码也讲究风度和斯文吧?”

孟谨行皱眉了,他这哪是找女朋友,简直是给自己找了位风纪教育先生回来。

“又不吭声?”雷云谣也不满,“你现在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开口就是乱七八糟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云谣,咱俩从认识开始,我就是这个调调,不是我变了,是你以前视而不见。”孟谨行瓮瓮地说,“你从小活得一帆风顺,接触的尽是阳春白雪,不会理解我从小就经历的人生变化,那些变化促使我很早就认清人该如何生存。说直白点,燕京名校又如何?离开校门,一旦被扔进社会大学,就得按社会大学的规则来学习和生存,否则,除非我们一心做学问、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然路就走不下去。”

雷云谣想也不想就说:“你不和我一样吗,上学、工作、谈恋爱,和平年代能有什么人生变化?你别跟我说文革啊什么的,那些上辈人的经历,到我俩出生以后想轮也轮不着,影响不到你。我看你就是找借口!”

孟谨行涌起一些失望。

他发现,雷云谣不属于他的思想世界。

所以,他俩才会常常鸡同鸭讲。

“云谣,这不是借口。”他正色道,“我想,我俩都有必要重新认识对方……”

“你什么意思?”他话没完,雷云谣已经叫了起来,引得小店一众食客侧目,“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其实你就是变着法儿想分手,是吧?”

孟谨行张嘴望着已然站起来俯视着自己的雷云谣,陡然意识到,女人是不是讲理这件事,和一个人的学识素质毫无关系!

尤其恋爱中的女人,一旦钻牛角尖,智商真连三岁娃儿都不如。

“老板,结账!”他不想和她在大庭广众起争执,也不想这时候安抚她,宠坏她的脾气。

店老板也怕他们在店里吵架影响他做生意,手脚极其麻利地与他结了账,一应零头全数抹除,如同送瘟神似的,把这对小情侣送出店门。

“我给你在县招另外开个房间吧?”孟谨行冲走在自己前面的雷云谣说。

“不用你假好心,我直接回申城。”雷云谣赌气道。

“这时间没车。”他说。

“没车我睡车站。”她坚持。

“最近治安不好。”他又说。

“被人欺负了是我活该!”她生气。

“那还不如被我欺负……”

她一下停住脚,转身指着他,“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他上前拉她的手,被她甩脱,再拉,她挣了一下,他便握紧一下,捏得她有点痛,朝他委屈地跺脚,“我是欠你的啊!怎么你就从来不肯顺着我呢?”

他笑笑把她搂进怀里,下巴磕着她的头顶,低声说:“你再耍脾气,我就去欺负别人,你可别哭鼻子。”

“你敢!”她一下仰起头,凶巴巴地瞪着他。

他乐了!

谁说相爱的人必须有思想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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