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谋 第121节

孟谨行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意思,里面真有女人?还是自己昨晚喝糊涂了,说什么做什么都忘了?

姜万才父子看到陈运来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姜忠华一把推开陈运来闯进门,冲到床前猛然刹住脚步,转过身背对着床,一巴掌脆脆地拍在自己脸上。

何其丰大概猜到屋里的光景,立刻把众人驱散了,瞧一眼姜万才,摇摇头回了自己房间。

姜万才僵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又不甘,半晌朝着屋里的儿子吼道:“忠华,把这小子抓回去,我要告他强女干!”

“老汉儿,你到底还让不让我活!”屋里突然传来姜琴芳的哭声,“你们走,你们都走,我不要看到你们!”

姜忠华退了出来,姜万才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狠狠盯着门口的陈运来看了两眼,又朝屋里喊:“琴芳,老汉儿和你哥在楼下等你。”

“走!”姜琴芳歇斯底里地吼道。

姜万才眸色一暗,与姜忠华垂头丧气地离开。

孟谨行见人走尽,一把将靠在门框上的陈运来拉了出来,悄声问:“怎么回事?”

陈运来有气无力地看着他道:“你倒是挺精神,我现在四肢无力啊!”

孟谨行道:“别贫了,我也软塌着呢……”他忽然觉得陈运来是话里有话,连忙问,“你什么意思?”

陈运来嘿嘿笑笑说:“明白过来了?我俩被人下药了,包括里面那位,也是吃了药睡进来的!”

“这么狗血?”孟谨行瞪大眼睛朝自己的房间瞧了一眼,“你编电视剧啊?”

“不信你自己进去问。”陈运来白他一眼,“反正人家是冲着你来投怀送抱的,白让我温香软玉抱着睡了一晚,你要的话,就还给你。”

孟谨行抬手一巴掌劈陈运来头上,“什么人啊,睡了人家还往外推!”

“天地良心,天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睡她,醒来就在怀里躺着,睡得跟死猪似的。”陈运来撇撇嘴,“你还好意思说我,刚刚要不是我开门认下这事,你现在有嘴也没处说去。”

孟谨行嘴巴朝屋里呶了呶问:“有没有说这是要干吗?”

“我是用两杯冷水把她浇醒的,醒来她自己也懵了,然后就哭着说没脸见人了。”陈运来说。

孟谨行凑他耳边小声说:“去验验吧,要是真把人睡了,娶了她算了,姜万才给的嫁妆应该不会少!”

“你就缺德吧!”陈运来狠狠踩了孟谨行一脚。

孟谨行跳着脚歪脸咧嘴地闷声怪叫了一番,才安静下来看着房间道:“怎么一点没动静,不会想不开吧?”

“要不你去安慰安慰?”陈运来朝他挤挤眼。

“滚!”孟谨行瞪他一眼,“快去看看,她这么一直待着也不是事儿,还是得让她先跟姜万才父子回去。”

他说完探头朝楼下看了一眼,姜万才父子果然站在楼下的警车旁,丧气地抽着烟。

陈运来也探头瞧一眼,立刻把头缩回来,唉声叹气地说:“昨天就不该说桑榆是福地,一说就不灵了,这算什么事啊!”

他说着就手轻脚摸回屋子

孟谨行站走廊上想抽烟,裤兜里摸出来一看,整盒都是潮的,再看右裤腿全是水,才想起昨晚躺厕所的地上,估计是躺水堆里了,架不住一阵恶心,越加指望陈运来快点把姜琴芳安抚好了离开,让自己可以换一身干净衣服。

他焦急不安地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陈运来才陪着姜琴芳走了出来,姜琴芳的头一直埋到胸前,孟谨行根本看不到她一点表情,他想安慰几句,又觉得这事实在说不清道不明的,说什么都不合适,干脆闭上嘴看着他们在走廊尽头消失。

陈运来年少就孤身出来做生意,也算是年轻的老江湖,和孟谨行开玩笑是一回事,到楼下见着姜万才父子时又完全是另一回事。

“要说昨晚这事,纯粹是我俩孤男寡女喝多了才会抱一块儿去,但究竟有没有干那事,我们自己都不清楚。你们要是不信呢,我马上和她去医院验验!如果真做了,我认,赔钱、坐牢都行,就是别叫我娶她。”

姜万才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怒指着陈运来的鼻子道:“什么东西!你想娶还得问问我肯不肯!”

姜琴芳突然哇一声哭出来,冲着陈运来道:“你要不娶我,我马上出去让车撞死!”

陈运来一下怔住了。

他怎么也料不到,竟然就这么被赖上了!

他一把将姜琴芳拉到边上,低声说:“怎么回事啊,刚刚在屋里我不是对你说了吗,让我负什么责都行,哪怕坐牢也没问题,就是结婚这个事得讲感情,我跟你都不来电,结个鸟婚啊?”

姜琴芳抬眼看着他低声回说:“你是说了,我没答应啊。我们这儿小地方,女娃子的名声很重要,这事就算你坐牢也没有用,除非你娶我。”

陈运来张口结舌,抬掌在自己额头上一顿猛拍,原地连着转了三圈,发狠似地问她:“就算我以后在外面寻花问柳,你也非嫁我不可?”

姜琴芳抽抽鼻子,含泪点点头。

陈运来无语了。

姜琴芳道:“你可以考虑三天,如果三天后你还是不打算娶我,我就死给你看,你今后也不用在长丰立足了。”

陈运来心里抖了一下,这女子说得凄切,实际却透着狠劲,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他一眼不发地转身上了楼,在孟谨行一脸的疑惑中倒在床上,掩面长叹。

刚换好衣服的孟谨行,将陈运来拉起来,逼着他把下楼后的事一说,也呆了。

他隐隐觉得陈运来是当了自己的替罪羊。

如果昨晚在床上的是自己,那么现在被姜琴芳逼着娶她的人就是自己!

姜琴芳从那次被救后不时流露出来的好感,他不是一点没有感觉,也故意跟她拉开了距离,并且时常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面对她,按说,只要是正常思维的人,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投怀送抱、逼人结婚的事来。

他就不明白了,姜琴芳怎么突然就生出这想法来?

他把目光移到陈运来身上,陈运来此时也看着他,俩人不约而同点了下头,同时说:“你想到什么了?”

“你说。”孟谨行道。

“投怀送抱不是她自愿的,不然她不会被下药!”陈运来说,“但是逼我结婚是她真实的想法,因为她丢不起这个人!”

“不错。”孟谨行道,“当初爱娇明明是受害者却远走他乡,也是因为继续待在这里生活会被人指指点点,她们俩都是旧思想的牺牲品。”

“那是谁下的药?”陈运来道,“不会是冲我来的,下药的人应该是想对你下套。”

二人同时想到了芸香的伙计,再度同声说:“走,去芸香!”

芸香酒家的门板还挂着,二人从侧院敲门入内,老板娘正帮女儿扎辫子,看孟谨行脸色阴沉,小心翼翼地询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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