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儿的行为,林小冬还是有些保留意见的,可是她这么一说,再大的气也都消了,而这时,林彩儿的话博得了食客们的热烈掌声,不知什么时候,宁延生一家已经悄悄地溜走了,此情此景,再不溜走,实在是太丢人了。
且说宁延生一家离开了餐馆,了车,那女人骂开了:“宁延生,你是不是属乌龟的?你老婆被人打了,你一个屁都没有,还屁巅巅地给人家道歉,你还是不是男人?”
宁延生压着脾气道:“淑娟,你能不能消停点?林市长是一般人吗?他手里栽倒多少人你不知道?再说了,今天这事也是你的不对。”
“反了是不是?胆子长毛了,敢跟我顶嘴?信不信我让你滚蛋?”张淑娟破口大骂道,“我真是瞎了眼,怎么找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行了,都别说了。”宁浩然大声道,“你们烦不烦呀。”
一见儿子恼了,两口子都不吭声了,半天张淑娟才道:“儿子,这事啊,老妈给你做主,你等着吧。”
宁浩然不耐道:“你别瞎掺合好不好?”
“好,好,不掺合。”张淑娟嘴答应着,却是狠狠地瞪了宁延生一眼。
“张淑娟,以前什么事我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但是这一次我警告你,你别乱来,也别找你那什么表弟胡搞,林市长不是你我能吃罪得起的。”知妻莫若夫,张淑娟这么一瞪眼,宁延生知道她又在想什么歪主意了。
“用你管?那也得你能管得着。”张淑娟憋了这么一句话,直接无视宁延生的存在。
回到家,张淑娟立即打了个电话:“飘子,我你姐,浩然喜欢一个女孩子,叫林彩儿,一初一2班的,你给我搞定。哦,对了,干净点,这丫头有点来头,她老子叫林小冬,是常务副市长。”
没两天,市委常委会召开,议题只有一个,讨论关于旧城改造重新招标工作。
接到这个会议通知,林小冬知道张驭荣去汇报的效果达到了,其实原本等待也不是个坏的选择,但是考虑到事情的不确定性,万一王义桐与东谈妥了,那麻烦大了,所以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较好。不过当时边书墨并没有表态,只说知道了,加张驭荣这两天在省里开会,所以并没有能够坐下来研究万一召开常委会的对策。
没想到张驭荣一回来,边书墨召开了常委会。事实,这个常委会的召开,边书墨是想趁张驭荣不在的时候开的,只是张驭荣毕竟是市长,而且具体的实施还得靠政府那边,所以才等到张驭荣回来开这个常委会。
会议伊始,边书墨仍然是那个霸气的风格,直截了当道:“召开同志们开这个会,只为一件事情,是旧城改造工作。我看了一下在座的各位,新同志占了一部分,对于这项工作并不是太了解,我为同志们介绍一下。在去年,旧城改造工作在进行了调研和征集群众意见之后,对外进行招标,标单位有两家,一家是延边本土企业洪亮集团,另一家是省里的万贸集团。洪亮集团董事长魏洪亮因为特殊原因,正在接受调查。标后,迟迟未能完成拆迁任务,而后与市政府协商,更改合同,这违反了招标程序,所以经过慎重考虑,打算对旧城改造工程重新进行招标,大家谈一谈自己的看法吧。”
这项工作是重之重,自然不必多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诸多常委们都三缄其口,毕竟不是自己湖篓里的事,乱伸手是要挨打的。
场面一时间有些冷,市委副书记冯俊当先开口道:“这项工作我以前全程参与过,也算有点发言权,那我先说两句,抛砖引玉吧。”
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冯俊轻咳了一声,接着道:“当时的招标我是清楚的,招标的程序符合流程,没有什么问题。旧城改造工程是重之重自然不必多说,省里也很重视,根据往年的气候规律,半个月左右能进行施工,在这个时候进行重新招标,我的意见是弊大于利,一来时间来不及,二来省里也会觉得市委市政府在重大工程的决策方面过于轻率,第三,重新招标是不是要跟已经标的两家企业沟通一下,先不说两家企业是否同意,是同意了,那前期的投入怎么赔偿,这些都是问题,这恐怕不是我们这些常委坐在会议室里能够拍板的吧?”
冯俊的话的确是抛砖引玉,只不过这块砖却是扔向边书墨的。这个态度并不怪,边书墨将他的人事权剥夺了之后,冯俊基本处于一个“无所事事”的状态,并不怎么在市委活动,大多是去党校转悠,饶是如此,还是传来了边书墨要将他党校校长给拿掉,放到组织部长李雪莹的头,所以他第一时间反对,也在情理之。
边书墨的神情为之一变,他事先是跟冯俊沟通过的,没想到冯俊临阵倒戈,给他沉重一击,神色一时间阴晴变幻,倒是冯俊全然不在乎,说完之后便垂下了眼睑,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918较劲
人不同,管理的方式不同,边书墨采取的方式是先打一记杀威棒,然后再以甜枣哄之,借此达到立威和拉拢的目的,这个方法他在天水不止一次地用过,屡试不爽,可是他忘了一点,虽然天下官员有着一个共同的面目,但是内心而言,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而他更忽略了一点,那是延边的政治环境,强龙难压地头蛇,冯俊作为协助他工作的市委副书记,这个方法显然引起了冯俊的反感,所以借这个机会钉边书墨一耙也不怪了,至于日后处境,冯俊想得很开,再差也差不过现在的结果了吧?至于说边书墨是一把手,有向省委建设调整人员的权利,不过延边才刚刚经过调整,现在再调整一位市委副书记,显然不大现实。等时间长了,延边的政治形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谁都不知道。
此时的边书墨意识到自己犯了极大的经验主义的错误,阴恻恻地瞥了冯俊一眼,这笔账也记下来了。
冯俊毫不掩饰地反对,顿时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一时之间会议室内凝重之极,其他与旧城改造工作不相干的常务们更是不敢随便表态了。
张驭荣也微微有些意外,不过他掩饰得很好,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只是扫了林小冬一眼,林小冬的嘴角抹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在这件事,林小冬跟冯俊私下里沟通过,所以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
张驭荣与边书墨搭班子的时间不长,虽然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发声,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的意见与边书墨的意见是相左的,否则,又何必把这事放到常委会来?又何必让其他常委来表达意见呢?
只不过有些事情大家虽然都心里揣着明白,面却是装作不知,张驭荣也不会无知到这么快撕破脸皮,斗争是一项长期的工程,所以冯俊的倒戈只是令他心头一喜,继续保持着沉默。
林小冬这时道:“我也说一下我的意见吧。重要性我不多说了,无论是重新招标,还是维持原判,目的只有一个,那是把这项工作做好,作为旧城改造工作领导小组的一分子,我尊重市委市政府的任何决策,并且一往无前地坚决予以执行。当然,既然是工作,会有不同的难度,我们不能绕开困难,但也不能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眼前的情形而言,重新招标所带来的后遗症还是很多的,所以我的意见是不重新招标。”
市委市府两位二把手都摆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这让边书墨很有些下不了台,把目光投向了纪委书记朱玉琳。
朱玉琳却是不吭声,在这个问题,他是无条件支持林小冬的,不过支持有支持的方式,他这个纪委书记是受市委领导的,不宜与边书墨搞得太僵,事先林小冬与他通气的时候,林小冬只说了一句话,视情况而定,也是说,他的这一票如果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不妨顺着些边书墨。林小冬要的是敌有我的局面。
见朱玉琳不说话,边书墨心头微微一沉,其实这项工作最有发言权的也这几个人,其他诸如组织、宣传等常委,还真不好横加干预,更不便发言表态了。
这个时候,另一位有发言权的汉阳区区委书记周善华轻咳了一声,道:“旧城改造的范围大部分都在汉阳区,作为直接受益人,我觉得我也有些发言权。”
他一开口,边书墨紧绷着的脸微微舒展了一下。
周善华的态度是支持重新招标,理由与边书墨当天跟林小冬所说的大差不离,认为目前的改造方案不具备先进性,需要进行一个新的更长远的更先进的规划,确保三十年不落后,避免建了拆拆了建的恶性循环。
随后,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朱学枫也跳了出来,旗帜鲜明地表示支持周善华的意见。
如此一来,形成了二对二的局面,加两位主要领导,也是三对三的平局,所以后续的意见则显得很重要,组织部长李雪莹、宣传部长周亚军都保持着沉默。
朱玉琳与林小冬对了一下眼神,林小冬的手在桌子微微晃了晃,朱玉琳便也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这时,市委秘书长陈安山又为边书墨增加了一块砝码。
边书墨的神情轻松了很多,现在的局面是四三了,还剩六位常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雪莹和周亚军都会弃权,朱玉琳虽然还没开口,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剩下的三人,一位是统战部长严学谦,一位是政法委书记李挺,另一位则是军分区司令员邵开友。严学谦向来是老好人,属于谁也不得罪的那种,估计弃权,而军分区司令员邵开友向来不问政事,有着弃权常委的称号,唯一的不稳定因素是政法委书记李挺,这人怨气很大,分管法院、检察院,以前冯俊兼公安局长的时候,配合得还不错,冯俊对他保持着足够的尊重,但是自从朱学枫分管了之后,两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交了恶,与公安口的关系很差,所以朱学枫表态的时候,他想发飙了。好不容易等到陈安山表了态,出现了短时间的冷场,他这才一拍桌子道:“边书记,我认为由我们这些外行来表态根本不妥当,以学枫市长为例,你分管的是公安口,对旧城改造工作了解多少?指手画脚,人云亦云,说好听点积极参与,说难听点是滥竽充数……”
朱学枫一听这话急了,反驳道:“李书记,话不是这么说,延边发展,匹夫有责,作为常委一员,即便不是我分内的工作,难道我不能积极献计献策了吗?你这么说,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二分地,是没有大局意识的体现。”
“有没有大局观不是你说了算的。”李挺反唇相讥道,“况且我看你这不是大局意识,而是想分一杯羹,别以为人家不知道,已经有人找你托关系拉工程了,所以你这么热心不怪了。”
919谈判解决
朱学枫大怒,拍着桌子道:“姓李的,你别血口喷人。”
会议室因为这二人乱了套,林小冬也有些啼笑皆非,边书墨神情难看得很,喝道:“都闭嘴,像什么话,这是常委会,不是菜市场,你们还有点常委的样子吗?跟街头的流氓地痞有什么区别?一个分管法院检察院,一个分管公安局,还有点执法者的威严没有?”
两人都不说话了,气咻咻地盯着对方,大眼瞪小眼,像两只好斗的公鸡一般。
被这么一搅,气氛似乎活跃了很多,最终李挺没有屈服,带着很大的情绪说:“我是外行,做事向来喜欢一根筋,以前不是实施得很好吗,干嘛要重新招标,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我不赞成重新招标。”
局面变成了四四打平,三人弃权,只剩朱玉琳和邵开友没有表态了,邵开友是“弃权”常委,那么朱玉琳的意见至关重要了,朱玉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邵开友却是先开口了:“边书记,张市长,同志们,我是当兵的,大老粗一个,管好我的部队是我的职责所在。”
这是他一惯的说话口吻,在众人以为他又要抛出一惯的弃权态度时,邵开友却是话音一转:“不过——我既然身为常委之一,这里有我的一席之地,用学枫市长的话说,延边发展人人有责,所以我觉得也有义务参与一下。”
邵开友的表态让众人惊之余,也让整个局面变成了不可控状态,众人都看向了邵开友。
邵开友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好整以暇道:“其实我觉得把这个问题放到常委会来讨论根本没必要。李挺书记说的没错,对于旧城改造工作,具有发言权的同志仅限于那几人,不是不懂这项工作,而是不分管这项工作。是否重新招标而言,前面已经有同志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其实是不是要重新招标,你们主要领导拿主意行了,最终的问题不是我们决定是否重新招标,而是如何解决重新招标留下来的问题,也是说,最好的办法是将现在的标单位召集过来谈判,达成共识了,该重新招的重新招,如果谈不拢,我们坐在这里搞什么投票,是个笑话。同志们,旧城改造是一项利民工程,好事做不好,那是我们的罪过了。”
邵开友没有说赞成还是反对,却是提出了另一种更为简洁的处理方法,众人听得深以为然,林小冬微微笑了笑,向邵开友投以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才是他真正的计划,什么赞成什么反对,都只是障眼法而已,最终邵开友的意见才是他真实意志的体现,这一点他没有跟张驭荣说,相信张驭荣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之间的利弊,林小冬与张驭荣已经分析得很透了,一旦重新招标,那么接下来落实这项任务的将是市政府,届时边书墨只需要一句“不折不扣完成任务”,这个矛盾直接摆在了张驭荣和王义桐面前。
张驭荣确实抓住了这个机会,而朱玉琳也没有急于表态,为常委会划句号,只听张驭荣道:“开友同志的意见很肯,也很一针见血,我们在这里的投票完全是一厢情愿,开会解决不了问题,我的意见与开友同志是一致的,将洪亮集团和万贸集团召集过来,进行谈判。”
林小冬即时跟:“还是张市长高瞻远瞩,我们解决问题的思维还是有些官僚主义了,我赞成谈判解决问题,至于常委会的表决倒是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边书墨完全没想到表决到最后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意想不到的局面,看张驭荣满面春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非但小瞧了张驭荣,也小看了林小冬,同时更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
这时市委秘书长陈安山跳了出来:“常委会不是儿戏,岂能说更改更改?”
林小冬淡淡地堵了一句:“常委会是用来解决问题的,那么我请问秘书长同志,即便常委会通过了重新招标的决议,已标单位的问题怎么解决,换了是你标,你会不会此退出?先不说补偿的问题,无缘无故让标单位退出,理由是什么?一句改造方案落后行了?早干什么吃的?会不会显得市委市政府太过儿戏了?再说补偿的问题。标公司的资金耗在面,照已投资额偿还,不现实吧?企业有企业的算法,占用的时间又怎么算?这些都是问题。”
陈安山被林小冬怼了一下,有些羞恼,反驳道:“林市长,你到底是站在哪个角度来说这番话的?这不是胳膊肘向外拐吗?”
林小冬仍然是那副淡淡而又咄咄逼人的口吻:“秘书长同志,你说出这番话又是站在哪个角度的?我们一直提倡‘双嬴’,这是双嬴吗?这是霸王条款,邵司令员说得好,咱们不能把好事办坏,所以与标单位协商解决问题才是一个正确的路子,况且协商也未必是反对重新招标吧?这是反向推论法,直指问题核心。说到这里,我是惭愧的,作为旧城改造工作领导小组的常务副组长,没有把握住问题的核心,反而需要邵司令员这样的门外汉来指点迷津,这是我的失职,我会反省自己的。”
林小冬的这一番话,虽然是在批评自己,却大有指桑骂槐的意思,不仅堵得陈安山哑口无言,更是令边书墨反驳不得,首次常委会的意气风发早已被沉默皱眉所代替,不过他毕竟是市委一把手,在这个时候如果再强行推动,张驭荣用林小冬所说的问题来反驳,那是自找难看,只恨东没有跟王义桐达成共识,否则自己哪会在这里如此狼狈?
一声轻咳之后,边书墨缓缓道:“同志们各抒己见,虽然有一些火药味,我还是很欣慰的,大家都在为工作出谋划策,让我看到了民主和希望,小冬同志批评得对,我的思维的确有些官僚,而没有直指问题核心,会后,请驭荣市长牵头,邀请标的两家单位来洽谈,视洽谈结果而定。”
920真特么爽
边书墨果然还没有死心,这在林小冬的预想之,不过边书墨一句话便把问题抛给了政府这边,显示出了他的老辣之处,只是下一步的争执不便于在常委会展开,所以与张驭荣以眼神交换了一下态度之后,都没有反对意见,这个会便这么散了。
边书墨第一个走出,众人看得清楚,一丝阴霾在他的面一闪而过,这一次的常委会也暗里宣布了市委市政府两位一把手的决裂,将来的延边会是怎样一番政治角逐可想而知,不过这一次的争斗还远远没有结束,最终还是要看重新招标能不能够顺利推进,众人都拭目以待。
回到市政府,张驭荣招呼林小冬去了他的办公室,放声大笑:“今天真他妈爽。”
林小冬有些意外张驭荣爆的粗口,张驭荣扔了一根烟给林小冬道:“看老边的脸,能滴出水来。小冬,好本事啊。”
张驭荣没有去问林小冬私底下是怎么游说的,不过听在林小冬耳里却是另一番滋味,虽然他是帮着张驭荣的,但是将张驭荣蒙在鼓里自行做大做强,会不会让张驭荣另有感觉?
“谈不什么本事了,以前我跟冯书记有些来往,他被架空了,有这个态度在意料之,至于邵司令员,那是一支兵,我跟他分析过这项工作,所以……”林小冬的话还没说完,张驭荣手一摆,笑着道,“小冬,你不用跟我解释得这么清楚,我可不是那种没有器量的人,只是我们只是取得阶段性的胜利,老边把烫手山芋又抛了过来,我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啊。”
说到这里,刚刚还笑容满面的张驭荣一脸的沉重:“我知道你有想法,赶紧说说,别又把我蒙在鼓里。”
林小冬歉然地笑了笑,道:“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向您汇报,是我的错。”
“别说这些没用的。”张驭荣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正事。”
林小冬想了想,忽然道:“张市长,边书记为什么要重新招标?真的是觉得之前的招标程序不规范,或者是改造方案不先进?”
“用脚趾头想想也不可能。”张驭荣将身子靠在了椅背,缓缓道,“旧城改造是一项大工程,资金百亿,这是一块大蛋糕啊,看来有不少人想吃一口啊。”
林小冬淡淡道:“恐怕不是想吃一口,而是想独吞啊。”
张驭荣的眉头微微一拧:“能够让他不遗余力地推动的,恐怕不是一般人吧?”
林小冬点了点头:“有迹象表明,这个人不简单,来头不小。”
张驭荣试探着道:“难道王义桐的来头更大?”
林小冬反问道:“难道边书记不知道王义桐是万贸集团的话事人?不知道王义桐是谁的儿子?”
张驭荣的声音更显低沉了:“你的意思是,这人老王头的来头更大?我的天,那得是什么样的人?难不成是内阁子女?”
林小冬沉默了一下,觉得有必要跟张驭荣说明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缓缓道:“情况还没有摸清楚,不过十有八九了,他姓。”
张驭荣虽然只是厅级干部,但是对高层也并非一无所知,有些意外:“姓?纪委有一位,如果是他的话,也没有那么强势啊,王家那位虽然已经退了,但时间不长,影响力还是在的。”
对于这一点林小冬也有些想不通,不过张驭荣此时看向林小冬的目光却微微有些变化,问了另一个让林小冬有些措手不及的问题:“你既然知道情况,还跟他对着干?”
下面的话张驭荣没有明白地说出来,却不妨碍他要表达的意思,那是,你的来头是不是更大一些?
该装逼要装逼,现在是林小冬装逼的时候,微微笑了笑,道:“旧城改造是延边城市化建设的一个里程碑,我既然分管这项工作,不允许出差子。在事业和强权面前,我选择前者。”
这句话的逼格很高,不过没有强硬的后台,恐怕也没有这个底气,张驭荣没有再多问下去,忽然之间,他有种被阴了的感觉,明明自己是市长,怎么却总觉得自己被绑到了一架战车面了?
林小冬跟着道:“我们已经知道重新招标的背景了,那么接下来该采取对策。据我的分析,王义桐妥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张驭荣表示赞同,像王义桐这样的衙内,挣钱重要,面子更重要,如果他退了一步,他将无法在衙内圈立足,况且如果他妥协了,估计也没今天常委会这个事了。
“所以,我们必须深入贯彻党委领导政府的原则。”林小冬微笑着道,“转移战场,转移矛盾,从某种角度来说,维护原计划推进,也是维护万贸集团的利益。”
张驭荣明白了林小冬的意思,是要让自己降低一下姿态,没关系,为达目的,低个头又算什么,况且政府也是在党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嘛,却是问了一个问题:“小冬,你不是跟万贸集团有什么牵扯吧?”
林小冬肃然道:“万贸集团是良心企业,口碑在业内是非常好的。”
张驭荣沉声道:“小冬,我希望你说的是良心话,在利益面前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林小冬感动道:“钱只不过是身外之物,够花行了,钱再多也只不过是一堆数字。张市长,这不是自我标榜,而是我的内心表白。非常感谢张市长的善意提醒,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话。”
张驭荣感慨道:“位置高了,各种诱惑都会来,不仅仅是钱财的诱惑,还有很多其他的诱惑,人只要有欲望,会有诱惑,想要抵住诱惑,自律只是一个方面,监督才是更重要的啊,你当时搞的那个同级监督非常棒,只是不知道朱书记会不会继续延续下去。”
林小冬笑了笑:“张市长,您别试探我了,我老实交待,朱书记也是深受省纪委蓝书记器重的。”
921折腾不息
进行了一下分工,联系两家标公司由林小冬来负责,而绑边书墨则交给了张驭荣。
当天下午,林小冬与王义桐联系了一下,王义桐在延边,约好了晚见一面,随后林小冬又打了电话给沈碧茹,问她完成了收购没有,沈碧茹的答复是还需要两天的时间,这么大一个洪亮集团,想要收购,涉及到方方面面很多的事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定,已经很不容易了,在电话里林小冬跟她说了关于重新招标的事情,沈碧茹说她心里有数了。
做完了这些,林小冬又梳理了一下思路,实际与王义桐的交流倒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照实说话行,问题是如何不动声色地添油加醋,将战火直接烧向东。
快下班的时候,林小冬让洪辰飞明天跟发改委那边联系一下,看看申报项目的进度怎么样了,开车去了一,在这里等彩儿。
彩儿已经正式开学,出于某些规定,所以学校方面没有搞晚自习,林小冬深知学业的重要性,而校内有些老师也是私下里搞补习班,所以林小冬将彩儿放进了她班主任开的补习班里,离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所以索性在这里等着,等她补习完了再一起到饭店里吃一口,将她送回家之后再与王义桐会面。
一与一小是门挨着门的,林小冬坐在车里看过去,忽然轻咦了一声,他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岑泽栋的新婚妻子白素。
算起来他们结婚才十几天,婚假应该还没结束,怎么这么快回来工作了?
林小冬并没有惊动白素,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岑泽栋,岑泽栋很快接通,林小冬笑着道:“泽栋,在天水呢?”
“你的鼻子挺长的,这个都知道。”岑泽栋笑道,“昨天刚过来。”
“我在接彩儿,看到白素,才有这么一问,婚假还没结束班,够敬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