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积书和另外一个兄弟背着吴晓燕和刘筠来到四楼至三楼的半中间楼梯平台上,一把扯下头套,然后将背上的两女轻轻放下来,搀扶着往三楼以下走,正好跟躲避火灾的客人汇到一起。那些逃命的客人,只以为他们是从四楼逃下来的,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留意他们。
没过多久,杨多智和另外三个兄弟也趁乱混在逃命的客人当中冲出了金梦迪。
杨积书接到杨庆林的电话,让他直接护送着吴晓燕和刘筠前往出城的道边等候,杨积书于是又跟杨多智通报情况,杨多智三人从另外一个方向赶到汇合地点。
杨庆林和杨春一人开着一辆“借”来的轿车,来到出城的路口。
在远处救火车的警报声中,杨多智等人前后脚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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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倒霉的队长
在漆黑的夜里,两辆轿车平稳的行驶在青河市通往宁固县的省道上面,车里坐着的吴晓燕已经像刘筠那样睡了过去。黄沛霖给她和刘筠下的药很厉害,如果不是她采用了紧急的手段,说不定早就跟刘筠一样睡死过去。
在没有失去意识之前,杨烈把电话打到别人手机上,让她接听,主要是告诉她怎么应付后面的事情,让她放心睡过去,至于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则尽在掌握之中。
杨烈的声音对于惊吓过度的吴晓燕有着神奇的安神作用,她在接完电话不久便陷入了沉睡。
青河市在整个青河地区的中间位置,紧邻着青河左岸而建,锡县在青河的东面,宁固县则在青河的西面。两个此前从未在青河市区露过面的民兵,此时正驾驶着两辆来路不明的轿车,载着吴晓燕和刘筠前往宁固。杨庆林、杨春等五人,已经分头返回了市内。他们还要完成杨烈交待的事情。
金梦迪歌厅突然发生的火情其实并不要紧,只是一个堆放杂物的房间内被烧了几个装啤酒的塑料箱子,虽然产生的烟雾很大,其实既没烧到人,也没有烧坏东西。不等火警冲上楼来灭火,歌厅内部的工作人员就将火势扑灭。
但是,火警虽然很快撤走了,却来了一大群比火警更吓人的刑警!
报案的是歌厅的保安,当他冲上四楼想要提醒黄哥楼下的火情时,被客厅和卧室内倒地不知死活的一堆人吓坏了。保安急忙向市局110中心报案,说四楼出了命案,死了一堆的人。110负责守听的女民警吓了一跳,急忙通知刑警队,然后刑警队的队长得知出事地点在金梦迪时,也是汗毛倒竖,急忙带着队里在位的人员,全副武装的赶到了金梦迪。
其实,只是虚惊一场。
幸好,也只是虚惊一场。
刑警队长何嵘看着气急败坏的黄沛霖,心里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艹他妈的,一天到晚都在给这位黄少爷擦屁股!也不知道这厮今天晚上是招惹了那路神仙,居然被人用灭火器打了个半死,鼻梁也被打断了,貌似裤裆里也挨了一下。那伙猛人怎么不弄死这个就知道给市局惹祸的玩意呢?
“何队长,你马上下令,封锁全城,抓捕那些胆大妄为的抢劫犯!你看我这卧室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匪徒抢走了!”黄沛霖扯着公鸭嗓子,用手指着何嵘,逼何嵘下令。
封锁你妈的腿啊!又特么的没出人命,不就是被人抢了一点钱财和金银珠宝吗?就为这点事就要在过年前封锁全城?真当公安局是你家开的!没有武警和部队的配合,想要封锁全城,你以为可以像古代那样,把四面城门从里面一关就可以了?
何嵘在心里大骂着,但嘴上却解释说:“黄先生,我只是刑警队长,根本没有权力下达封锁全城的命令,这个命令恐怕得黄局长请示过市委和市政府之后,才能下。”
黄沛霖揉着裤裆,想要开口骂人,看了看一身警服的何嵘,还是忍住了。刑警队长虽然归公安局长管,但不归他黄沛霖管,人家能在出事后的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已经尽职了。那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在何嵘面前说,不然被他老子知道了,不是他被打死,就是他老子被活活气死。
何嵘带着手下仔细勘察了客厅和卧室,结果根本没有找到一个可用的鞋印和指纹,倒是在那张大床下面发现了至少超过十种发质的长短头发,还有精斑和体毛……除了在心里再次狠狠的骂了一句“草泥马”,何嵘啥话也没说,带着人下楼去勘察起火的房间,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金梦迪歌厅上上下下没有安装一个摄像头,原因是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另外安装监控摄像头的成本也挺高,作为幕后老板的黄沛霖觉得没有那个必要。谁特么的敢在这里跟他撒野?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
歌厅里面现在除了服务人员,所有的客人在起火的时候都跑光了,想要找个目击者也是困难重重。何嵘让手下分头去问歌厅的服务人员,有没有看到明显可疑的客人。
服务人员众说纷纭,有的说看到有男客人跟女客人明显不像夫妻,却在包厢里面抱着啃;有的说看到几个脖子和手臂上刺龙画虎的人,看人的眼光很凶,点了好几个小妹;有的说看到有人戴着帽子挎着包,在各个包厢里推销药丸。
何嵘发现不敢再问下去了。再问下去,貌似金梦迪就该封门整顿!
正当何嵘对这次令人头大的抢劫案一筹莫展时,局大佬给他打来电话,严令他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抓到抢劫案的罪犯,并且是确保不漏一人,不然他这刑警队长就别干了!
何嵘心头万马奔腾,怎么都觉得局大佬反应有些过度。不就是抢劫案牵涉到他那个爱惹事的侄子吗?不就是他侄子被人眼窝里捣了一拳头,裤裆里顶了一膝盖,后颈窝挨了一灭火器瓶吗?麻痹的,人又没死,也没残废!至于拿老子好不容易才熬到手的队长职务吓唬人吗?
何嵘不知道的是,黄沛霖不能直接告诉他有一把带编号的54式丢了!这他么的才是最最要命的事情!如果劫匪拿着这把枪去外地作案,只要对弹痕进行勘验,立马就是天塌地陷!
何嵘还不知道的是,黄沛霖是在企图施暴两位女性的时候,被人破门而入打致昏迷的。如果他知道,恐怕不是第一时间去抓劫匪,而是想着到底抓不抓黄沛霖吧?
既然局大佬震怒,并且发出了撤职的威胁,何嵘只能催促全队人员放下手中其他案件,全部转入这起歌厅劫案上来。
作为一名资深的老刑警,何嵘首先想到的还是从歌厅内部工作人员和那些来路复杂的陪酒小姐入手,因为只有他(她)们在火情发生前后看到的人和事最多,也最清楚在火情发生的时候,到底有哪些不正常的苗头。
何嵘将那些陪唱小姐全部带回警局,先是一番威吓,然后一个一个的问话,结果有个外地来的年轻陪唱小姐禁不住吓,说出了一件让何嵘吃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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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细思极恐
外地陪唱小姐交待的情况,让何嵘原本就烦躁不安的心更加烦躁了。
据外地陪唱小姐交待,在起火之前,她在两个女客人唱歌的包厢斜对面的另一个包厢里,正好看见了黄沛霖带人进包厢弄走两女的一幕!
她之所以敢把黄沛霖交待出来,是因为她才来这个歌厅头天上班,不知道黄沛霖是市局大佬的侄子。而为什么她正好就看见了黄沛霖带人弄走了两个女客人呢?因为她当时双手抓紧门把手,扶在玻璃门上,裙子从后面被人撩了起来,在陪客人玩一个刺激的后入式游戏……
何嵘已经不想去关心这名陪唱小姐违反相关律法,在公共场合招嫖和卖银的行为了,他只想马上打电话给黄沛霖,问一下被他弄走的那两个女的,到底是他么的怎么回事?现在人到哪里去了!
不等他打电话,市财政局吴副局长倒是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里来。人家是来报案的!说自家侄女吴晓燕去金梦迪歌厅唱歌,结果人到现在也没有回家!
何嵘大概猜到被黄沛霖这个魂淡弄走的那两个女客其中一个是谁了。他没敢把心中的推测告诉吴副局长,只是态度坚决的保证已经着手查办这个案子,如果吴晓燕确实是在金梦迪失踪的,他会把失踪案和抢劫案合并在一起,抓紧时间找到吴晓燕,并且查明真相。
放下电话,何嵘忍不住想给局大佬打个电话。现在这事已经超出他可以控制的范围了,如果大佬还是要拿撤他的职说事,那么黄沛霖是不是应该先被请进刑警队配合调查?
正当何嵘犹豫不决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打电话的是市一院外科的刘主任,人家也是来报案的!刘主任说她女儿晚上跟好友吴晓燕一起出去吃饭,后来又去唱歌,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回家,手机一直关机。跟吴晓燕家联系,结果才知道吴晓燕也没有回家,所以赶紧来报案!
这下,何嵘不用问黄沛霖,也知道两个女的是什么身份了。刚才陪唱小姐把两个女的衣着打扮、身高长相都大概说了一遍,跟吴晓燕和刘筠两家报案时提供的线索完全吻合。
市一院的外科刘主任虽然没有财政局吴副局长官大,可人家号称青河吴一刀,做外科手术堪称一绝,刑警队的兄弟万一遇到什么要命的危险,说不定还要指望人家刀下救命呢!
一个管钱,一个管命,都不是何嵘想去招惹的主,这事他扛不住,也不想扛!于是何嵘给局大佬报告案情最新进展,为了防止大佬真拿他的队长职务说事,在给局大佬打完这个电话之后,他还给局政委也汇报了一下。
哼哼,谁说当下属的就只能任凭上司吓唬?敢再吓唬人,看我不把事情捅到书记那里去!
彻夜未眠的黄玉城在接到何嵘的电话之后,恨得想把电话机给砸了!
都是那个不省心的崽子,给他惹出来这么多事情!居然敢背着他把家里保险柜中放着的那把54式手枪给偷出去!居然敢在歌厅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强掳不知道身份底细的女娃子,而且一掳就是俩!
要是不赶紧把那把54式给找回来,他这局长也就到头了。非但到头了,还有可能去吃牢饭!
要是不赶紧把那两个失踪的女娃给找回来,他那个名义上的侄子,实际上儿子,也得去牢里陪他一起吃牢饭!
老子都倒台了,一个犯了罪的侄子还想置身事外吗?世上见多了“墙倒众人推”,估计真要到了那一天,有的是人想来踩上几脚吧?
越想越觉得惊恐的黄玉城,立即给秘书打电话,让他通知全局常委和委员,上午八点准时召开局党委紧急扩大会议,研究部署金梦迪歌舞厅被劫和客人失踪的案件。
在部署会上,黄玉城大发雷霆,慷慨激昂。
“同志们啊,必要要警惕啊!在这春节即将临近的敏感时期,犯罪分子无视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恶意纵火,伤人抢劫,最后还强行劫持了两名无辜女性作为人质,这是怎样一种行为?这是赤果果的挑战国家和司法部门权威的行为,这是可能引起极大社会恐慌,导致人民群众对我们怀疑和不信任的一种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