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正在这时,房间内的座机电话叮铃铃地响了起来,站在赵强身后的马仔赶紧抓起听筒。
“让强哥接电话,山狗哥出事了!”电话那头有人哆哆嗦嗦的说道。
片刻之后,只听到宅子里传出桌子倒地,麻将霹雳啪啦落地的声音。
赵强带人赶到锡城宾馆时,公安已经封锁了现场,他一把拨开伸手阻挡的民警,冲上了三楼那间宾馆长期为他保留的豪华套房。
房间内,三个马仔被人用一缕一缕连接起来的床单捆成了粽子,嘴里堵着臭袜子。赵山狗呈大字型被人将手脚捆在床头和床尾,裤子脱到了脚腕处,两腿之间有一片血迹。
赵强俯身仔细看了一眼,顿时如遭雷击。
“啊!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我儿子的卵蛋呢?我儿子的卵蛋呢!”
“赵总,洗手间里有血迹……”
赵山狗被骟的消息,不到半天,传遍了整个锡县城。
有儿女被赵山狗害过的父母豁出去放了挂鞭炮,有精神恍惚的女子放声大哭,还有更多的人露出暗爽的神色,彼此间用一副“你懂得”的眼神进行交流。
杨烈还在秦阳镇派出所与所长扯皮,覃大鹏忽然接个电话,然后表情有些怪异地告诉杨烈,赵山狗被人给骟了。杨烈闻听此言,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口中还说道:“报应来得真快!可惜不是我动的手!”
覃大鹏一脸愕然地看着杨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好心提醒杨烈说道:“赵强不简单,你惹不起,这种嚣张的话还是尽量少说,免得害了你!”
杨烈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头割了,也就碗大个疤!锡县是共产党的天下,不是他赵强的,老子怕个鸟!”
杨烈牵着侄儿的手,昂首阔步地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带上那面龙飞凤舞的横幅,只留下派出所几名民警面面相觑,暗自摇头。
回到山村,杨烈来到杨贵勇的床前,规规矩矩地跪下,轻声说道:“爷爷,今天我去镇派出所一趟,覃大鹏告诉我赵山狗就在今天中午被人摁在锡城宾馆的床上骟了,卵蛋被抽水马桶冲进了下水道。”
杨贵勇本来面朝里面的墙壁躺着,他对孙子未经他同意便决定退学的事情感到很生气,所以除了吃饭和解手之外,都不正眼看杨烈一眼。杨贵勇知道孙子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杨烈的性子很烈,跟他年轻时一副德行,有股子执拗劲,真正的名如其人。
既然杨烈决定退学退役,那就谁也无法劝他再走回头路。
所以,老头子很生气。
听到赵山狗被人骟了的消息,杨贵勇缓缓转过身,看着跪在床前的杨烈,问了一句:“是谁暗中帮你出的手?”
老头子根本就没问是不是杨烈找人暗中动手,而是问杨烈找谁做的帮手。都说知子莫若父,他这做爷爷的何尝又不知道孙子的性格和手段。
杨烈也不隐瞒,将自己在学院里如何救了王虎,后来昏迷,再后来王虎非要跟他一起来锡县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除了那个离奇的梦境之外,杨烈对自己爷爷没有任何隐瞒。
老头子听完,没有责怪杨烈冒失行事,而是坐起身来,重重地拍了孙子肩膀几下。
“骟的好!你退学的事情,爷爷同意了!”
杨贵勇不知道孙子在昏迷时见到了什么,也不知道杨烈坚持退学的根本原因是想改变自己和身边人的可怕命运,但他知道赵山狗被骟只是一个开始,杨烈复仇的脚步既然踏了出来,想再收回去也就没有可能,所以杨烈注定是回不了桂森陆军学院。杨贵勇不怕所谓的黑道大哥报复,老兵会像秋叶一般凋落,但他的血不会冷,胆更不会怯。
“爷爷,等这件事了结以后,我会去报考地方大学。”
“好,爷爷等着。”
这天过后,杨贵勇的身体快速的好转起来,没多久村里人就看到他在大清早带着重孙爬上老龙岭,教杨明打起了八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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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愤怒的大哥
距离赵山狗被骟已经过去五天,正好是冯玉霞的“二七”。
锡县最火的“潮梦”歌舞厅,好几天没在这里出现过的“兔牙”等人再次露面。
前几天,当兔牙听到强哥的宝贝儿子被人骟了的消息后,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个在潮梦歌舞厅忽然出现过一次就消失不见的东北大汉。兔牙只是个跟在真混混们身后捡点“汤水”吃的假混混,他一想到被人活活割了卵子的赵山狗,就觉得胯下一阵一阵发冷。
作为一个有眼色、有觉悟的假混混,兔牙知道黑道老大强哥不是他能招惹的,而敢于在强哥地头上骟他儿子的狠人也同样不是他能招惹的。兔牙于是做了一个自作聪明的决定,暂时躲起来看看风向。几天过去了,也没见有人来找他们,精虫上脑,蠢蠢欲动的几个人于是再度来到潮梦,寻找可以打几发免费炮的妞。
兔牙等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没有多久,潮梦歌舞厅的前后门来了一大群人,将门从外面堵上。
还是城郊结合部的那处大宅院里,兔牙几人被强哥的手下强行带到这里。
赵强手中拿着一把带血槽的军用匕首,一下一下地切割着盘子里放着的一截手指头。
兔牙的手臂被人反剪着绑在身后,脸色苍白地跪在赵强面前。
“听说山狗出事前两天,有人看见你们几个人跟一个忽然冒出来的东北人吃夜宵来着?”
“强哥饶命啊!我跟那个东北人不认识,只是那天晚上在歌舞厅聊了几句,然后他说想跟我们交个朋友,非要拉着去吃夜宵。我们几个推不掉,就跟他一起去路边摊上吃了点烧烤,喝了几杯酒。”
“真的不认识?”赵强皱着眉头问。
“真不认识!我用全家人的性命发誓,我们就见过那个东北人一面!”兔牙急忙发誓说道。
“那你为啥这几天躲着不露面?我看你是心理有鬼吧!”赵强越说声音越大,到了后面狠狠将匕首插进了桌面上。
兔牙浑身哆嗦,急忙辩解道:“强哥饶命,我只是怀疑那个东北人可疑,怕惹上麻烦,所以在家里呆了几天。山狗哥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啪!”
“啪,啪!”赵强连抽兔牙几个大耳光,嘴里骂道:“草泥马,怎么没有关系!如果你们听说了山狗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来告诉我那个可疑的东北人,老子现在已经抓到了那个杂碎,把他剁碎了喂狗!”
“强哥饶命啊,小的知错了,给小的一个机会吧。”兔牙满嘴是血,说话口齿都有些不清,他一边向赵强磕头,一边求着饶。
“好,我就饶你一命,免得道上兄弟说我这个大哥处事不公!不过,我儿子的卵子没了,你们也算是给我的仇人透露过山狗的底细,所以你们几个就割了卵子去陪山狗吧!”说这话时,赵强的脸上透着一股疯狂和狠毒的神色。
没过多久,后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兔牙等人被赵强挨个骟了!理由仅仅只是因为他们跟一个可疑的东北人吃过一顿夜宵,提到过赵山狗。
已经陷入疯狂的赵强,此时谁的劝说都听不进去,他只想疯狂的报复,疯狂的破坏,亲手抓到那个害自己绝后的凶手,然后一刀一刀地割掉凶手身上的肉,剜出凶手的心肝。
兔牙几个被骟了过后几天,陆续有人悄悄来到城郊结合部的大宅子里向赵强告密。大家都被赵强蛮不讲理的残暴手段吓到了。
其中,有挨过王虎打的“红夹克”、“黄西装”等人向赵强报告,说看到杨烈跟王虎同乘一辆中巴车到的锡县。也有在秦阳镇上混的小头目向赵虎告密,说杨烈当天在派出所曾经说过“锡县是共产党的天下,不是他赵强的,老子怕个鸟!”这句话。还有人把杨烈在赵玉霞碑前发誓的事情也报告给了赵强。
赵强能在兵匪林立的金山角全身而退,自然是个有脑子的狠角色,他综合各种线索,最后在心里认定赵山狗被骟这件事即使不是杨烈亲自出手,也绝对跟杨烈逃不脱任何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