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紫菲说:“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啊。”马思骏摇摇头说:“那就拉到,我也懒得跟你说。”
于紫菲把放在马思骏的腿上轻轻地捏一下,温情地说:“马思骏,你说,我听。我知道你的主意总是跟别人不一样,你说说看。”
马思骏说:“于书记,如果让你当镇长,乔凤凯当镇委书记,我看你的日子不会好过的。不要说没有这个可能。”
于紫菲想了想说:“这我倒是没想过。”马思骏说:“你不认为现在就是最后的关头了吗?”于紫菲问:“你觉得应该怎么办?”马思骏说:“我觉得你今天就应该跟王书记谈谈,以打造大岭镇为县里历史化风情小镇为理由,直接谈县里那费用,再谈谈你的计划。陈教授不会忘记对你面授宜吧?”
于紫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马思骏,你真是聪明。不错。我今天就去王书记那里,把陈教授的安排说一下。”
殡仪馆里的气氛有一股人为造成的悲伤,马思骏跟胡雪峰只见过一面,就在那次开会上,马思骏还把胡雪峰气吐了血,送进了医院,没想到,这几天过去,胡雪峰就一命呜呼了。
马思骏并没有多少悲伤的意味,他只是看着乔凤凯的表情也并不显得悲伤。这个呼声最高的镇长人选,也许在最近几天就会尘埃落定,但马思骏却感到一阵索然无,虽然乔凤凯的老婆被他弄了一顿,但并没有解决问题,更不能阻止乔凤凯的脚步。
例行公事般的对遗体做了告别,大家又上了车,马思骏忽然想,这个时候去古丽丽的学校去见她一面,他觉得有些话总要跟古丽丽说清楚的。
刚好离开县城一个星期,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最大的变化,是本来他这个已经辞职的人,眨眼之间就当上了镇长,也不知道丽丽是不是知道。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她又会怎么样呢?
到了学校,时间正是午,马思骏从一辆出租车出来,刚要向学校大门走去,忽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打扮的青春靓丽,那娇媚的模样,让马思骏一阵心动,这不是古丽丽的是谁?马思骏心想,这也是真巧,正赶上古丽丽出来,刚要大步走去,忽然,马思骏觉得不对劲。因为古丽丽并没有看到他,而是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那里停着一辆豪车,车边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看上去很是潇洒,对丽丽笑吟吟地走过来说:“丽丽,走,我们去翠湖小区看房子,那可是穆林县最好的小区,而且是最好的户型。”
虽然看不到丽丽的脸,却看到丽丽上了车,留下丽丽一阵清亮的笑声,那美丽的身影随着那条流线型的车流飞驰而去,把马思骏狠狠地击溃在那里。
马思骏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的情景是真实的。他想打辆车追上去,看看这个年轻的男人到底是谁。显而易见,这个男人看上去很不错的人,开着豪车,还去翠湖小区,给丽丽这个势力的女人买房子,这一切都是马思骏做不到的。难怪这几天丽丽跟他吵架的心情都没有,根本都不接他的电话,原来他的身边有了其他的人。
在这经济远比感情重要得多的社会里,他在丽丽的眼里,早已经不是那个建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而是根本就不能让一个漂亮女孩儿得到幸福的窝囊废,丽丽移情别恋,很快就有了精神和肉体的归属,也就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
其实,这样的结果,马思骏在早已料到了,他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的这么快,来得这么突然,而且无意间还撞见了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一种强烈的冲动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要知道这个人是谁,他可以失去一个女朋友,但他要知道,这个抢了他女朋友的人到底是谁。
这段时间他的身边有些乱,先后出现几个女人,都尝到了她们鲜美的果实,但这些女人跟丽丽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是要跟丽丽结婚的,如果给他时间,那些投资到账后,他得到的奖励,买一间豪华的婚房应该是毫无问题,丽丽再也等不及似的,就像明天就要把自己嫁出去,当一个幸福的新娘,这突然之间的变化,给马思骏重重一击,他发现自己的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马思骏从大学毕业到穆林县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到大岭镇也才一个多星期。这一个多星期,他觉得周围的变化太大了,他自己的变化可能比丽丽还要大,丽丽着急嫁人,着急结婚,着急过上一个正常女人温馨日子,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理解,但他自己的心思发生剧烈的变化,这里的原因,难道是他置身在官场上,有些事情是不可为,而非要为之吗?
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变化。他为了自己的脸面,为了自己的生存,也为了自己的虚荣,跟乔凤凯甚至李贵福这样官场人物,展开角逐和争斗,他该得到的也得到的了。过去他并不想当一个什么官员,但他无心插柳柳成荫,现在居然会上一个副镇长,如果那些投资的奖励回报给他,现在又是一个副科级,他突然意识到,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绝不是白白地度过的,他有的是痛苦的经历,但正是因为那些痛苦,除了失去了爱情之外,他得到的东西不是同样很多吗?
忽然,一辆熟悉的小货车从他身边开了过去,居然又开了回来,一个年轻的脑袋探了出来,高兴地叫道:“老马,你怎么在这里啊?你这一出来就当上了领导,就把我们都忘了。真不够意思。”
马思骏一看,这不是县委招待所负责采购的张伟吗?马思骏马上收回纷乱的思绪,走上去说:“张伟,你这是买完东西,回所里啊?这段时间也是忙,没时间回去看你们。”
张伟笑着说:“马管理员,大家听说你现在是又升了官儿又发了财,让你请大家吃饭呢。”马思骏笑着说:“你们在县委招待所食堂,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还用的着我请你们吃饭?你们要是想玩玩倒是可以考虑,我今天下午还真有时间。”
张伟马上来了精神说:“那你下午请我们洗浴去呗?去五合楼,那可是穆林县最豪华的洗浴,也让我们尝尝当领导的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马思骏说:“我现在这么一个小副镇长,哪里是什么领导,我都不知道当领导的过的是什么日子。不过,我念着在县委招待所食堂干了将近一个月的哥们感情,我下午就请你们,不过,我午可是没有地方吃饭的。”
张伟高兴地说:“我说马副镇长,你这么说可是埋汰我们。县委招待所的食堂是随时随地都为你开的,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上车。”
马思骏看了看车上都是一些高档的食材,海参鲍鱼什么的,就问:“看来午食堂有领导去吃饭呢。”张伟说:“今天午王书记在县招待所食堂吃饭,所以招待所葛所长就出来让我买了这些。”
马思骏一听今天午王书记到招待所吃饭,他马上产生一种想要见见王书记的念头,有一些心里话也真想跟王书记当面说一说。于紫菲今天晚上要见王书记,马思骏觉得对于紫菲的事情,由他跟王书记说要更好一些,他知道,自己在王发元书记的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84 娇媚的新所长
马思骏上了车,对张伟说:“今天就跟你们吃顿饭。想起在招待所的那段日子,我还是挺想大家的。今天下午大家要是方便,咱就出去高兴的玩一次,反正我这个副镇长,也没有太多的事情让我干。”
马思骏又问:“现在的招待所所长是谁?我可能不认识吧?”张伟说:“你怎么不认识?就是过去的客房部经理葛红。”马思骏笑着说:“那我倒是认识。没想到她这个客房部的经理,居然当上了招待所的所长。”张伟说:“人家可是跟县委办公室主任蓝长利的关系不一般呢。不过葛红对大家还行,他还跟我们提到你好几次,说你的确是个人才,在招待所管理食堂,真是浪费你这个人才。但她也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到了大岭镇就当上了副镇长。”
马思骏在县委招待所当食堂主任的时候,跟客房部的经理葛红并没有什么来往,那时于紫菲这个所长心情也不顺,看什么都不顺眼,两个人之间经常发生冲突,他哪有多余的心思,还放在招待所的其他人身上,但他只知道,葛红是一个很俊俏很能干的女人,年纪要比于紫菲小那么一两岁,一个客房部的经理,当上了招待所所长,可以说是跨出了很大的一步。客房部的经理,还算不上县委序列的正式干部,而招待所所长,就是县委办公室属下的副科级的领导了。
想当初自己非常讨厌县委招待所这栋楼房,对他来讲,这里就是他的人间地狱。现在又看到了这个熟悉的楼房时,心里不觉得产生一股暖意,也许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天降大任于斯人,必须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吧。
张伟开着车停在县委招待所的门口时,马思骏下了车,感慨地说:“我觉得我离开这里很长时间。其实细细的想想,也就是一个多礼拜的时间。那个时候我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多干,现在想想,在这里呆着的时候儿,吃的好喝的好,还有好烟抽。我觉得那个时候我就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
张伟真诚的说:“那说明你是有一个大志向的人。你是县里引进的人才,当招待所食堂管理员,当然是委屈你的。你现在多了不起,出去转几天居然就是个副镇长了。”
张伟开始从车上往里搬东西,这时马思骏就看到,从招待所的大门里,走出一个靓丽的年轻女子。
这种为县领导服务的窗口单位,有一个靓丽的女人撑面子,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但于紫菲是个有野心的人,不是满足在招待所这样的地方,有吃有喝,迎来送往,而对没有什么背景,过去又没有什么可以夸耀的资本的葛红来讲,从一个客房部的经理,提拔到招待所所长的位置上,可真是鸿运当头。
马思骏一眼就看到,葛红比过去更加俏丽娇媚,高挑修长的身材,比过去还要挺拔茁壮,奶白色的肌肤,配上小巧的鼻子和艳丽的嘴唇,完全可以用惊艳来形容。
葛红看到眼前出现的人,居然是马思俊的时候,她呀的一声,惊喜地叫了出来:“马思骏,马副镇长,真的是你吗?今天的太阳不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吧?”
马思骏的被丽丽搞得很坏的心情,变得开朗起来。抛开感情上的纠葛,其实到处都是美女,跟丽丽在一起,已经不会给他带来幸福和快乐,看到眼前一脸微笑,显得十分可爱的葛红,马思骏高兴地说:“葛所长,太阳倒是正常出来,我到这里来也没有什么,只是这段时间,我自身难保,听说你当了招待所所长,我是特地来向你表示祝贺的。”
葛红说:“你这么说就不对吧,你现在都是大岭镇的副镇长了,怎么还能说你自身难保。我这个小所长也不会进入你法眼吧。今天你能重新回到你的娘家来,我是打心眼儿里边儿欢迎啊。”
张伟对葛红说:“葛所长,马镇长今天下午要请我们到五合楼去洗浴呢。人家现在可是副镇长,花钱还都是镇里报销的。”马思骏在张伟的头上打了一下说:“别给我胡说八道。我今天请你们完全都是我自己掏腰包。”葛红说:“不管你自己掏腰包,还是镇里给你报销,我们今天都要去捧你的场,也看看我们过去的食堂管理员,当上副镇长的风采。今天午你来得还真是时候,我给你好酒好菜的款待,跟县委书记吃的东西是一个档次。快进来吧,你也看看你过去的下属。”
马思骏看到几个过去关系并不怎么样,甚至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的人,现在对他却是满脸微笑,尤其是那冯大厨,冯大厨说:“今天的菜,我给你好好的炒着,让你也尝尝我的艺。”
马思骏笑着说:“过去我可是没有资格吃你炒的菜呦。看来我这个副镇长还真的没白当,回到县委招待所食堂,能吃上我们冯大厨亲自炒的菜了。”冯大厨说:“那是当然。你现在好歹也是副镇长。就凭你这么发展下去,未来当上县长或者是县委书记,也是保不定的呢。”马思骏笑着说:“为了能经常吃上你炒的菜,也要好好的努力。”
马思骏来到葛红办公室,在到当初于紫菲在这个办公室的情景,马思骏不觉得心里一阵感叹,真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走了一个美女,来的又是一个更年轻的美女。马思骏问:“今天午王书记有什么重要的客人?他有没有会时间招见一下我呀?”
葛红笑着说:“那就看见的是谁了。王书记就是再忙,抽出个十分八分的想见一个人,那还是做得到的,你要是想见他。还用得着我给你通融吗?你在穆林县,现在可是个炙可热的红人啊。”马思骏笑着说:“葛所长,你可别忽悠我了。我虽然到大岭镇时间不长,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都是怎么过的,就跟扒层皮也是差不多的。”
葛红说:“那也可以呀。就是把人放在锅里慢慢的熬几天,熬出个副镇长出来,要是我我也干。”马思骏说:“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可不能让你遭罪,过去我们是并肩战斗的难兄难弟,你现在也是县委招待所长了,这个位置可是非常重要呦。”
葛红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如果像你说的那么重要,于紫菲何必要从这里出来,到大岭去当个副书记?你才别忽悠我了,不过,我没有人家于紫菲那么大的能量,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能当上招待所所长也知足。你想见王书记,你等我的消息,今天他接见的客人,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就看他的情绪了。”
马思俊说:“我今天还真有一件大事要跟他当面汇报。我要到他的办公室,蓝长利就会拦住我。咱俩可都是一个战壕熬出来的,你一定要把我这个忙。你要知道一个小副镇长,在穆林县可是多了去了,如果每个人都想见县委书记,那还得了。所以说,咱们不是还有这层关系在吗。”
葛红用惊奇的目光看着马思骏,说:“马思骏,我发现这几天没见着你,你可真是大变样。过去你苦大仇深,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好像谁都欠你的,可你现在不愧是副镇长的人,现在是真看出来你的水平。你说的不错,咱有这层关系,想见个县委书记的面,那还不是容易的?我先把酒菜给你准备好,你先吃着喝着。既然你想见王书记,酒就不要喝了。”马思骏说:“那好,我听你的。下午咱出去喝。”
葛红给马思骏安排了一个小房间,冯大厨给县委书记王发元招待客人的那些菜肴,每一盘儿都给他单独盛了一碟,虽然量不多,但马思骏就一个人吃,也完全够了。马思骏觉得这县委招待所食堂的管理员也没白干,他干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看到了现在才发挥作用。王发元在那边儿吃什么,他在这里也吃什么,只是没有人家那边儿场面大,也没有人家那边热闹,但他的官儿小,能做到这个样子,也绝不是一般的小小的副镇长所能够相比的。他现在需要在今天午,王发元能见他一面。
已经过了一点,葛红还没过来给他消息。马思骏等的有些着急,但今天这一面,还是非常必要的,乔凤凯如果当上镇长,对大岭镇历史化风情小镇的建设,有可能就要拖后腿,如果李贵富退下去之后,由他担任镇委书记,将会对历史化乡镇的建设,将一点好处都没有。
马思骏走出房间。供县领导在招待所宴请客人的地方,是后面的院子里一个风格古朴的建筑,亭台水榭,荷花盛开。这里有专门的服务人员。招待所有个不成的规定,如果不是需要,就不要到这里来的。马思骏站在门口,想了一下,就大胆地跨过那道门槛,一道优美的风景,立刻出现在马思骏的眼里。
85 昏头的汇报
马思骏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继续往里走,就看到招待所的一个青春靓丽的服务员,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了马思骏,忽然站住了,说:“马大哥,你怎么在这里?”马思骏说:“你看到葛所长了吗?”那漂亮服务员说:“葛所长,被王书记叫过去陪着客人喝酒呢。你是找葛所长吗?”马思骏搪塞地说:“我找她也没什么大事,那就等一会儿吧。你看他们那桌的酒席,什么时候能喝完。”
给县里主要领导当贴身服务员的姑娘,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不仅漂亮,而且精明,很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听到马思骏这样问,就说:“马大哥,你是不是要见王书记呀?王书记回了他的办公室,酒桌上由蓝主任和葛所长在陪着。”
马思骏忽然想到王发元在招待所后楼的那间办公室,也是在那里发现的于紫菲和这个县委书记的秘密。那次他凭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就离开走人的虎劲来到王发元那间办公室,却发现的那场于紫菲被王发元推倒的意外场面。如果让他现在往里闯,还真少了那股劲头,也许这就是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长出角来反怕羊吧。
那服务员说:“马大哥,你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马思骏点点头,那漂亮的丫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