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什么?”小姨好奇地问。
女人都喜欢好奇,特别与自身有关系的时候,不寻根刨底得到答案,晚上睡觉也不会安稳。
我沉吟片刻说:“她们虽然美貌,却没我小姨身上的一种气场。”
“气场?”
“不是气场。是气质!”我纠正过来说:“比如我看到小姨你,就会感觉世界很宁静,心很安宁。”
“是么?”小姨忸怩地看我一眼,打量着自己说:“我真有那么好?”
“当然!”我十分肯定地说:“实话说,这个世界我只爱三个女人,我娘、你,还有一个就是黄微微了。”
小姨笑了起来,她对我的这个说法似乎很满意,又迟疑我的敷衍。
“说,请我吃饭有什么话说。”
“没有。”我摇着头说:“就吃饭。我好久没跟你在一起吃饭了。”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我如果相信你,就不是你小姨了。小风,你想蒙别人可以,能蒙到小姨吗?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人咧。”小姨微笑着说,手里拿着菜单端详,头也不抬地问我:“想吃什么?小姨请你。”
我双手猛摇,说:“不可以,哪有长辈请小辈的。”
小姨笑颜如花,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她说:“你还知道我是你长辈啊!”
我心里一动,想起曾经对小姨的孟浪,脸不禁发烧起来。
小姨似乎感知了我的尴尬,她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我一脚说:“想什么哪?说,我们吃什么。”
我是在咖啡厅里请小姨吃饭。我们衡岳市的咖啡厅有个特色,家家都有煲仔饭,而且他们的煲仔饭做得特别地道,不管香,而且特别引人食欲。
在咖啡厅吃饭有好处,不光环境好,而且很私密。
一张卡座,帘子一拉,就成了一个非常隐私的世界。
饭送上来,我肚子饿了,三扒两咽。小姨却似乎没有食欲,拿着勺子在点点戳戳。她吃得很少,等我把锅巴都嚼得光光的时候,她将饭往我面前一推,说:“帮我吃点。”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边吃边问她说:“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小姨笑着说:“我看你吃得那么香,心里高兴呢。”
“是么?”我问:“为什么?”
“因为你身体好了,一切都会好。”
“我身体好着呢。”
“能吃才会好。”小姨说着,起身走到我这边坐下,伸手轻轻拍了拍我后背,爱怜地说:“小风,看到你今天的这个样子,我是真高兴。”
我放下手里的筷子,揽住小姨的腰身说:“因为我小姨在,我必须活得很好。”
我看到她的眼光一闪,似乎湿润了。
她没阻止我揽她的腰,反而安静地将身子靠过来。
“小姨,我问你一个事。”
“什么事?”小姨声音很轻,恍如耳语一般。
“你手里是不是有一份名单?”
话音未落,小姨仿佛被惊吓了一般,迅速挪开身子,起身回到我对面坐了,沉吟一会说:“你问这个干嘛?”
“有不有嘛?”我喜欢在小姨面前撒娇。正如她所说的,不管我多大,在她眼里,我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你突然问这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姨犹疑地问我。
“没有。”我摇着头说:“这段时间你没有听到社会上的一些传言?说这份名单流传出来了。”
“不可能1小姨坚决地说:“都是谣言。”
“可是空穴来风,总该有个穴吧?不然哪里来风?”
“鬼知道。”小姨拉开帘子,让服务员来收拾我们刚吃完的碗筷。
“小姨,你就告诉我,你有不有?”
“没有。”
“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反正没有1小姨盯着我看,说:“有些东西,并不是拿在手里的把柄,有时候是一把刀,既可以伤到别人,也会伤到自己。”
“我就问问。”我自嘲地笑,说:“没有就没有,小姨你别跟我讲大道理,我怕。”
她就笑了起来,柔声说:“小风,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明白吗?”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心里一阵感动。
我知道,在小姨的心中,我的地位不会比姨父低,有时候甚至还要高出姨父一大截。在你小姨的心里,我就是她的希望,是她唯一能寄托思想的地方。她不想我被人伤害,就好像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一样。我们彼此牵挂,不仅仅是亲情,更多的是从小一起长大耳鬓厮磨的记忆。
“没人会伤害我!”我安慰小姨说,自己走到小姨那边的卡座坐下,还是伸手去揽她的腰。
小姨没有拒绝我的亲昵举动,她任由我搂着她,平静地呼吸。
与小姨在一起,没有任何情欲,只有无限依恋。仿佛二十年前,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打闹。
小时候我总是欺侮她,总会将她的一头小辫子拆得像个鸡窝一样乱。她从来没生过气,每次都任由我胡作非为。倘若我娘打我,她必定会扑在我身子,不让我娘动我一根手指头。
“还在吧?”我试探地问。只要小姨手里的名单没流露出去,我手里就握着一柄刀。尽管这把刀不一定能派上用场,但能给我安心。
“在与不在,都跟你没关系。”小姨叹口气说:“你不要管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