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地笑着说:“我跟端木兄学,看看装死是什么滋味。”
端木不好意思地摇着头说:“孟达现在不是组织内的人,有些事情本身就带着保密性质。如果我泄密,对不起党和政府啊。”
我看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也不安起来。
端木要跟我说的事,绝对不是件轻松的事。
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胸口犹如挂着十个五吊桶,七上八下地晃荡。
“陈风,你是觉得大家都安排了,唯独你剩下你一个人,是组织忘记你了,还是有其他安排?”
我不置可否地笑。
“组织没忘记,也没其他安排。”
“什么意思?”我吃了一惊问。
“急了吧?”端木开心地笑起来:“还给老子装深沉!”
我只好舔着脸笑,说:“端木兄,我一介小民,会装个屁深沉埃”
“装也是这样,不装也是这样。”端木喝干杯子里最后一滴酒说:“你的事,回去问你老丈人吧!”
“黄山部长?”我疑惑地问。
“难道你还有几个老丈人?”端木哈哈地笑起来:“难怪人家黄部长不愿意你来省里工作。”
“他不能代表组织吧?”我试探地问。
“说不清。说能代表,确实可以代表。说不能代表,也是代表不了。不过,毕竟你过去是市管干部,现在要一步到省管,甚至中央管,确实需要地方的意见。”
我摇着酒杯说:“端木兄,酒不够了。”
端木瞪我一眼道:“难道真想喝死拉倒?”
我笑道:“喝不死的,不就是酒吗?当年老子一个能干衡岳市三瓶晕头大曲。”
端木竖起大拇指说:“你厉害,牛!我不陪你了。等下孟达还有事要交代你,我得先走。”
端木这家伙说完这话,跑得比兔子还快,等我回过神来,看到徐孟达已经摇着轮椅进来了。仿佛他们两个早就约好了似的,一个出门去了,一个进门来。
我还想喊,徐孟达摇着手说:“不要叫他了,我们两兄弟说说话吧。”
第五百八十三章我就是一副牌
徐孟达叫我来省城,自然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端木一走,他就示意我关好门,我们两个一个坐沙发,一个坐轮椅,对视良久,徐孟达才缓缓开口。
“陈风,你明白我请你来的原因?”他正视着我,神情严肃,让我多少有点意外。
徐孟达在我心里的形象一直就是个儒雅书生,说话慢条斯理,做事慢条斯理。就好像他谈恋爱,一样的慢条斯理。
像这样严肃的神态,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因此我正襟危坐,等着他发话。
徐孟达说:“薛老师在国外还不错,昨天给我来电话,希望我也出国去。”
我拍着手说:“好极了。徐哥,你去国外一方面治疗一下身体,国外的医疗水平比国内要高很多。另一方面陪着薛老师,让她也安心。”
徐孟达淡淡地微笑,做了个抽烟的动作说:“你可以抽烟,没事。”
我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说:“徐哥也试试?”
他摇了摇头说:“我十年前就戒了。”他看着自己的腿,又看看我,叹口气说:“我现在去,岂不是给薛老师添麻烦?她学习紧张,要是花心思来照顾我,我心里无论如何也过意不去的。”
我笑笑说:“既然薛老师想让你去,自然有她的安排。徐哥你完全可以放心去!”
“我能放心吗?”徐孟达长叹一口气说:“其他都不说,就这不明不白的车祸,难道真是意外?”
我吃了一惊问:“难道里面有文章?”
徐孟达哈哈一笑道:“陈风啊,说你简单,你比谁都精明。说你精明,明摆着的事,你就看不出里面的道道?”
我摇着头,一脸无辜的样子说:“徐哥,我还真不明白。”
徐孟达显得有些烦躁,他伸手要了一支烟,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捏着手心里碾碎,让烟丝从他指缝间掉落下来。
“衡岳市的车祸,就是有预谋的。目的就是想置我于死地。”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谁都有。如果这是在你身上,你一样的有。”徐孟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如果有人挡着你升官发财的道,你会不会将对方置于死地?”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我一时没有思想准备。在他的一问之下,居然呆了半响。
徐孟达笑笑说:“当然,你陈风或许不会走极端,但有人就想着让我死啊。我一死,什么事都没有了,天下太平了。”
我越听越糊涂,也越来越心惊。从徐孟达的话里,我感觉他要告诉我一个惊天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与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问你,你们春山县的麒麟山庄是什么时候有的?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能办那么大的事?更令人可疑的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政府官员去麒麟山庄呢?”
我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其实我也是好奇,打听之后才感觉水很深。你知道我是个喜欢试水的人,本来想着看清楚就走,没料到一脚踏进去,想出来就由不得我了。”
我颔首沉思,不去插他半句话。
“我告诉你吧,你还在苏西镇当书记的时候,我就已经趟进去了这趟浑水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接你们搬迁庆典活动的策划。实话说,接你那个活,不但不赚钱,我还要倒贴进去很多。”徐孟达笑着说:“你陈风就是我克星,我就是愿意贴你。”
我双手抱拳致敬说:“谢谢徐哥。”
“好了,长话短说,具体故事以后有时间再讲。我们先讲点手边的事。”
“手边有事吗?”我试探着问。
“有,而且是大事。”徐孟达让我给他端来一杯茶,他浅浅地喝了一口说:“关于你的去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