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花语楞了一下,拿开手说:“我不给你捶了。”
我故意哀求她说:“领导,小的肩膀酸死了,你就行行好,帮小的舒服舒服吧。”
这话要换在过去,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口。毕竟过去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而且中间还隔着一个黄奇善,纵使我色胆包天,再如何的放荡不羁,在下属面前也必须保持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
所谓正人先正已,即是此意。
倘若一个领导在下属面前口无遮拦,胡言乱语,换来的必定是下属的不尊敬,甚至会在心里鄙夷。
我现在这样说话,是因为朱花语不会再与我有纠葛了。她现在是在读研究生,毕业后会飞到什么地方去,谁也料不准。
我与她,现在纯粹就是故人、朋友的关系。
在朋友面前,一定要真性情。如果还藏着掖着,算不得真正的朋友。
朱花语明知道我在逗她,她也不生气,又举起一个拳头,在我肩上敲了几下说:“不许叫痛啊1
我使劲点头,双眼盯着路面,将一辆车开得出神入化。
她的拳头在我的肩上轻轻地敲着,一阵阵酥麻传遍全身。蓦然想起,来省委党校半年时间,我居然没进过一次按摩院。现在差不多已经快要完全忘记按摩的滋味了。
车厢里音乐流淌,背后红袖添香,我顿时安静了自己。
朱花语的手在敲了几下后改成了捏,她试探着在我脖子上捏了几下,见我没反应,干脆将一双手全部按在我脖子边的肩上,十根手指头,弹钢琴一样的跳跃起来。
又是一阵酥麻,转眼又如微风拂柳一般的恬静,随即十根手指头,轻轻重重,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似乎能听到清脆的声音。
她的手慢慢从肩头摸了下来,又试探地在我身上游走。
我扭动一下身体说:“痒啊。”
她没做声,赶紧收回了手。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只好干笑着说:“不过,舒服。”
她显然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迟疑了一下,再次把手伸到我身体上来。这次她干脆从我衣服下摆伸了进去,紧紧贴在我身体两侧说:“这里真温暖1
我笑着说:“还有更温暖的地方。”
“是吗?在哪?”她催着我问。
我摸了摸胸口说:“这里跳动着一颗坚强的心,自然是最热、最温暖的地方。”
她迟疑了很久,才慢慢的将手探了过来,怯怯的,似乎怕惊动什么一样,犹豫了一会,双手才将我的胸口搂住。
我被她的温柔弄得心神激荡,甚至看不到前面的路面了。干脆将车又停在停车带上,一把将她抱过来,将自己的唇,慢慢地伸了过去。
朱花语还在挣扎,全身却已经软了,瘫在我怀里,如小绵羊一般的乖顺。
“我怕!”她浑身颤抖着说。
黑暗中我摸了一把她的脸,安慰她说:“不怕,有我。”
就在我要进一步行动的时候,肚子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我抱歉地推开她,抓起纸巾一言不发逃也似的下了车。
远处的村庄有人在放鞭炮,不一会又有几个烟花腾空而起。年的味道在空气里越来越浓,我仿佛看到年正在向我走来。
舒畅后我没直接上车,而是摸出一根烟点上。我要平静一下自己!
刚才要不是这一阵肚子痛,或许我已经越过了雷池。倘若我越过了,我的良心将会再一次受到谴责!
因为我深知,我不能给她什么!
我给不了她家庭,给不了她幸福,甚至我给不了她多少钱。我唯一能给的,就是所谓的爱情!而爱情,如果因为情欲而存在,这将是对爱情多大的亵渎?
爱情就是一个轻飘飘的词。在一些人眼里,爱情比生命重要,比荣誉重要,比金钱重要。而在我看来,爱情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已。
因为我的爱情,在薛冰时代萌芽,在黄微微时代终结了。
再谈爱情,是奢谈!
一支烟抽完,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冷淡地说:“花语,你休息一下吧,我们就快到了。”
朱花语显然被我的冷淡惊呆了,她看也没看我一眼,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假寐了。
我收敛全部心神,半个多小时后,车子进了衡岳市收费站。
下了高速要转入外环路,在北外环走十几分钟,就到了开发区下外环的路口。
我转头去看朱花语,发现她已经醒了过来,睁着一双眼看着窗外。
我犹豫了一下说:“花语,我去给你开个房休息吧?”
朱花语摇摇头说:“不用,我有地方去。”
我担心地问:“亲戚家还是朋友家?”
“朋友。”
“什么朋友?”
“这个,好像你管不着吧?”朱花语冷笑着说:“再过一个红绿灯,你就放我下去。”
我还想问她究竟去哪,但一眼撇到她冷冷的面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朱花语在衡岳市区有没有亲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在这里没有朋友!起码没有一个让她或者我信得过的朋友。
难道她去黄奇善家?
这个念头跳出来,我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朱花语与黄奇善分手了,这是谁都知道的秘密。但我一直没见着黄奇善,也不知朱花语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分手了,朱花语不可能去他家。
倘若是假分手,朱花语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