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间全是倾慕,向往的神色铺满面颊说:“我要是学到了姨一半的本事,走遍天下我都不怕了。”
我说:“好,我晚上就听听这事怎么回事。不过啊,枚竹你不要去家里接我娘他们了,她身体真不好。”
“哎呀,怪我。”枚竹拍了一掌自己的额头,无比歉意地说:“这段时间太忙了,我一直没顾得上去你家走走。”
我说:“这不关你的事。”
“就管我的事。”枚竹突然柳眉倒竖,生气地说:“你不在家,我们去照顾一下老人,是份内的事。没照顾好,是失职呀。”
我安慰着她说:“真不管你的事。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没做好。”
她嘻嘻一笑说:“你不是在外头当官去了吗?自古道忠孝不能两全。你去尽忠了,哪能还顾得上尽孝呀。”
我哭笑不得,老子在苏西乡做个小秘书,在行政级别中根本没有位置,三年时光,屁股动都没动过,这也算是做官?
“姨说过,你不会一生呆在苏西,像你这么有才华的人啊,总有一天会光芒四射。”枚竹弯腰从地上搬起一箱饮料,丰满的屁股晃荡着我的眼睛。
我闭着眼,凄然一笑。
她突然神秘地压低声说:“你知道你有个表舅吗?小姨的表哥,呵呵呵呵”她笑了起来:“小姨连这个表哥都不认识,硬拉着我一起去见他。”
她像打太极一样,东一拳西一脚,把我说得一愣一愣,完全摸不到边了。
我对她一口一个姨叫得心烦意乱,好像我的小姨就是她的姨一样,叫得那么亲切自然。
“什么表舅?”我问。
“市委副书记何至。”她直起腰,捋了一把掉在眼角的头发,抿到耳后根,神气地说:“大干部呢。”
我越发糊涂起来。
“市委副书记?”
“是。”
“我表舅?”
“是。”
“哪里来的表舅?”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你表舅,去过你家了。”
枚竹看我傻登登的样子,递给我一沓钱说:“你去林隐酒楼定个包厢吧,去晚了就定不到了。”
我迷迷糊糊接过钱,迷迷糊糊出了门。
刚走到门边,枚竹又喊住我说:“要不今晚请一下月白嫂吧。”
我回头看着她没说话,枚竹解释说:“月白嫂的事我都知道了,现在她孤儿寡母的,来城里又人生地不熟。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还是一个地方的人吧。”她没继续说下去了。
我犹豫着道:“不方便吧?”
她疑惑地看我一眼说:“有什么不方便的?不久是吃个饭吗?”
“改天吧。”我说:“今晚你们不是要给我讲故事吗?她在不合适吧。”
枚竹想了想,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也好,就按你的意思办。”
我的心突然柔软起来,我知道现在表面坚强的月白嫂,其实她的内心就像玻璃一样的脆弱,只要一点点的撞击,她就会碎得一塌糊涂。
出了门,想起自己出来一天了,电话也没打一个回家去,薛冰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一阵甜蜜涌上来。
第84章 邂逅黄微微
走了一半的路,我决定先给小姨打个电话。
小姨问我:“你想好了?”
我奇怪地问:“什么想好了?”
小姨就笑了,在电话里逗着我说:“你小子昨晚没送薛冰去开房吧?”
我气急败坏地说:“蒋晓月同志,我是干部,不是小子。”
小姨在电话里笑得花枝乱颤,说:“就叫你小子了,怎么样啊?你就是做了国家主席,我还是你姨,知道不?”
小姨在我面前永远都冒充老大,事事都以长辈的身份压制我,尽管在没人的时候她会显出小女人的娇柔,但只要有外人在,她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怎么办啊?”我把枚竹晚上要请大家一起吃饭的事告诉小姨。枚竹还不知道我把薛冰带回了家。我知道这个小女孩对我有好感,她像一湖清水一样澄亮透底,根本就不会关注湖面上的枯枝败叶。
“什么怎么办。你不要管了,我来安排,你带薛冰来就行了。”姨挂了电话。
有了姨出马,就算千军万马,我也视如无物。小姨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昨晚我没去给薛冰开房,她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挥手叫了一辆摩的,刚坐稳,过来一个卖光碟的,拉着我从挎包里掏出几张光碟,叫道:“大哥,买几张?”
我摇摇头,说:“不是我不想买,我没VCD机,买了也没地方放啊。”
卖光碟的小男人又拿出一张卡片,指着其中的一行告诉我说:“大哥要买VCD,找我,价格便宜得很,是现在市面价格的一半。”
我盯着他看,说:“假的吧?”
他就急了,非要拉我下车,说现在带我去看货。都是从深圳那边过来的,没打关税。我如果要,他在半价的基础上再优惠,只要我给他做个广告就行。
摩的司机倒来了兴趣,回过头说:“兄弟,我也去看看。”
卖光碟的眼一白,说:“你就别去了看了。我看这位大哥是个干部。现在那个干部家里没VCD啊。”
摩的司机就火了,大声道:“你他妈看不起人是不?不要老子去,你也别想带大哥去。撒手!”说完就发动了摩托车,松了一下离合器,差点带倒了卖光碟的人。
卖光碟的就不依不饶了,一把抓住司机的衣领,非要他赔礼道歉。我看两个人一下子会扯不清楚,干脆一撇腿从车上下来,施施然要走。
司机眼看到手的生意泡汤了,也急了,反手抓住卖光碟的人的衣领,两个人一推一搡,跟着就动起拳头来。
摩的司机长得高大,一拳就把卖光碟的鼻子打出了血,卖光碟的伸手一抹,跟着就杀猪样嚎叫起来,也不去抓他的衣服了,扑倒在摩托车上,叫嚷着:“打死人了,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