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镇边上的温泉度假山庄有宾馆,但那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吗?
我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温泉度假山庄建起来后,老子还没去过!
我摸出房卡打开门,一进去就吓了一跳。
屋里没插房卡,居然有电。有电还不奇怪,奇怪的是灯下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人。
我喝道:“谁?”
她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我。
“是你!”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雪莱微笑道:“吓着你了?”
我摇摇头说:“我是那么胆小的人吗?”
我们来苏西的时候,听钱有余说,雪莱带着人去深圳考察去了。没想到她突然回来了,而且还趁我不在,进了我的房间。
我不知道她等了多久,一个女人,电视不开,独自在一个房里枯坐,这需要多大的耐力!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雪莱辞去了苏西镇团委书记的职务,这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感到无比的郁闷。她一直想要做个公家人,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名声作赌注逼迫我表舅。我在想尽千方百计圆了她的梦后,她却出乎意料的辞了工作。
“刚回来不久。”雪莱站起身,眉头跳了几下问:“喝酒了?”
我点点头,颓然地跌坐在床上。
“跟月白书记?”
我摇摇头,倒下身子,拿枕头压住胸口。
“难受吗?”她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欲探我的额头。
我扒开她的手说:“帮我倒杯水吧。”
她浅浅地笑,起身倒来一杯水,递到我手里说:“不能喝还喝,难受了吧。”
我苦笑着,半支起身子,喝了一口水。
“你的后宫没陪你?”
“后宫?”我顿时迷茫起来。
“是呀1雪莱从我手里接过杯子说:“你连后宫都忘记了?”
我心里一阵翻腾,当年在镇政府的办公室里,我是多么的孟浪啊!脸上一阵滚烫,我不敢去看她。
“我也是你后宫。”雪莱吃吃地笑,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说:“不过,我是挂名的。”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知道她还要说出多少我不想再听的话,于是挥挥手说:“你要没事,我想休息了。”
“没事啊1雪莱爽朗地说:“你休息你的呀,我看着你休息。”
我板着脸说:“不行。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陪我说话。”雪莱一屁股坐在我床边,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想不想陪我说话?”
我犹豫着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雪莱看我一副为难的样子,自己先笑起来,伸手拍了我一下说:“陈风,你变了哦。”
“是吗?”我狐疑地问:“哪里变了?”
雪莱突然就红了脸,羞涩地说:“过去你看我,只看脖子以下,现在你看我,只看我眼睛。”
我讪讪地笑,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
“鬼话1雪莱白我一眼说:“脖子以下是胸,眼睛是灯。只要灯亮着,人就不会有黑暗的思维。”
黑暗的思维?我心里一动。
“算了,我跟你说几句话,你也帮我参考参考。”雪莱起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去了。
我闻着空气里她留下来的淡淡馨香,心里一阵怅然。
我是个受不得诱惑的人,而且在我眼里,天下的女人都是值得自己去爱的。比如当年与金凤的第一次,以及后来遇到的月白,那一次我能抵住诱惑的刻骨铭心?
我甚至暗暗希望雪莱也能进一步诱惑,我突然想,倘若她诱惑我,我会不会更进一步呢?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去看雪莱,就觉得有一种负罪感。
雪莱却没感觉到我的变化,她将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露出她雪白的脚脖子,逗引得我目光在上面流连。
她穿着一套职业裙装,这在秋寒的苏西镇显得另类,又让人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
雪莱是个奇女子,她小小年纪所经历过的事,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传奇。
“陈风,你觉得老钱这个人怎么样?”她开门见山地问我。
“不错啊!”我快言快语地回答她。
她嗯了一声,摸出一包烟来,撕开自己叼了一根,扔一根给我。
她抽烟的样子很好看,显得无比的文静。
“你知道他与月白没谈拢的事吧?”
我摇摇头问:“是吗?怎么了?”
其实月白暗示过我,只是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而已。当年钱有余来苏西投资,月白所起的作用不亚于一颗原子弹,或者干脆说,没有月白,钱有余的投资不会在苏西,而是落在城关镇的邓涵宇地盘。
钱有余跟我坦言过,为了月白,哪怕他就是倾家荡产也愿意。
事实上月白也从没拒绝过他的暧昧,甚至从来不纠正他在很多场合公开说她是他的爱人。可是现在月白却不愿意跟钱有余过了,这无疑是比杀了他还要伤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