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自个人笑了,薛冰打了我一下,问道:“你傻笑干嘛?”
我笑嘻嘻地说:“如果我娘看到你这个漂亮的儿媳妇,不夸我有本事才怪呢。”
薛冰羞涩地扭了我一把,痛得我差点跳起来,我故意冲她嚷道:“谋杀亲夫啊。”
当着她的面我给姨打电话。说我要带一个漂亮的老婆回家。姨在电话里惊讶地说:“谁呀?”
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姨没响声就挂了线,我知道她今晚肯定会去我家,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娘。我娘从今晚开始,会一直睡不着,会把家里打扫三遍以上,会等到天明就带着我老爹去菜场,会毫不心疼地花钱置办很多好吃的菜。
薛冰看我兴高采烈的样子,温柔地靠过来说:“我怕呢,风。”
我拍拍她的背说:“怕什么,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啊。”
她羞红了脸,伸出手又要扭我,憋着嘴巴嚷道:“让你说,让你说。谁是丑媳妇啦。”
我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深情款款地说:“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是我陈风的老婆,一辈子的老婆。”
我作势举手要发誓,她一把把我的手搂进怀里,细声细气地说:“我相信。”
告别了薛冰,我还要去月白嫂哪里,通知她明早一早出发。在路上遇到盘小芹,她现在忙得一天看不到人影,听我说要去市里移交公司,马上拿出一张单子来,说按单子上的数字帮她批发货回来。我一看,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我说:“这要多少钱啊?”
她扬起眉毛笑了一下说:“钱多多赚,钱少少赚,你看着办。反正你是大股东。”
带着薛冰、月白和两个企业办的人,我们紧赶慢赶,天快黑的时候终于到了市里。
我没有叫枚竹,带着他们找个地方吃了饭,再开了两间房,就带着薛冰往家里去。
路上我的手机响了,是姨打来的,她在我家,问我到哪里了。
我告诉她,不到十分钟就可以看到我们。
我老娘办了一桌子非常丰盛的菜肴等着我。我老爹拿出了一瓶舍不得喝的好酒摆在桌上。一进屋,我的鼻子酸了一下,快四个月没见爹娘,他们明显又老了许多,看着他们满脸皱纹的笑脸,我恨不得扑倒在地,抱着他们的腿哭几声。
薛冰乖巧地叫我娘阿姨,看到我姨,犹豫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丰满漂亮性感,身上一股时尚的都市气质,让久居山里的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开口叫什么。
我姨笑眯眯地搂着薛冰的肩膀说:“风儿没说错。果真天姿国色,好漂亮的美人儿啊。”她的话让薛冰的脸红成一个苹果。
“叫我小姨吧。”姨说,拉着薛冰坐下。
我老爹憨厚地笑,忙着开酒瓶倒酒。
我告诉老娘我们已经吃过了。老娘不依不饶,非要我们再吃点。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我拉着薛冰坐下来,在满心喜悦的爹娘面前,我们甚至只要动动筷子,他们就会拾到深入骨髓的快乐。
我把要移交公司的事说了,此次回来两件事,主要还是带薛冰回家看看,其次才是处理公司。老爹对我的话很赞赏,跟我碰了一下酒杯说:“风啊,你也大了,在乡下也呆了三年多了。听说你现在还在干着乡政府的秘书,也不容易了。做事就要持之以恒,你现在的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
爹的絮絮叨叨在今天听来我一点也不觉得逆耳,想起在苏西乡的三年,多少悲喜都在一杯酒里了。我说:“爹,你儿子快三十岁了。”
我娘立即纠正我说:“早着哪,你今年才二十六岁,还差几年呢。”
爹接过去说:“古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今天看到小薛老师,我也放心了。以后啊,小薛老师多辛苦点,陈风这个人呢,读书成绩很好,要不是那场运动,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样子。”
爹的话勾起了我尘封多年的记忆,我的心一颤,爹啊,只有你才体会儿子的心情!男人之间的事,只有男人才会清楚明白。
我擦了一把眼睛,夹了一块鱼送到薛冰碗里。姨大惊小怪地叫:“风儿,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姨啊,看看,只知道爱自己老婆了,把姨放在一边凉快啊。”
姨的话让薛冰的脸瞬间红了,她慌忙从碗里夹起鱼块,就要往姨碗里送。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姨要回去,我送她到小巷口。姨看看周围没人。低声说:“你那个公司呢,现在基本是个空壳了。明天你带他们去查账,任他们查,你不要说话。枚竹知道怎么做。”
我点头。姨又说:“这次你看准了?”
我明白姨指的是什么。还是点头。
姨叹口气,说:“叫我怎么跟枚竹说啊。这个丫头,为你付出了不少啊。要不,你先不要把薛冰的事告诉她,等到公司移交后再说。”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她们还是表亲的啊。”
“叫你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送走了姨,才想起家里除了爹妈的屋,我只有半间小房,而且还只有一张床。刚想叫姨等一下,却发现她已经钻进了出租车里,绝尘而去了。
家是每个人最松弛的地方,所有的戒备在家里一扫而光。我看一眼昏昏暗暗的路灯,转身往家里走。
第81章 女儿红
薛冰在帮着老娘收拾碗筷,看到我回来,展颜一笑说:“小姨回去啦?”
我说:“回去了。”
老娘把我拉到一边,指了指薛冰说:“今晚怎么安排。”
我说:“要不等下我送她到宾馆去开间房吧。”
老娘立即反对,说已经到自己家了,还花那个冤枉钱,不值得。男人过日子总不会打算,又压低声音问我:“你们在一起了没有?”
我尴尬地笑,说:“老娘,没有的事。”
老娘絮叨着说:“这姑娘,人不错。勤快,人也漂亮。还是个老师,是个吃国家粮的,风儿啊,你要多关心爱护她。女人都需要哄,她开心了,才会一心一意跟着你。男人图个啥呢?外面有份事业,家里有个好老婆,回家有一顿热饭菜吃,足够了。”
我点头称是,伸手从老娘头发里拔出一根白发,突然发现怎么也拔不完,老娘的头发已经花白了许多,青春岁月在她的头发上悄悄的溜走,眼角已经刻上了衰老的皱纹。这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如今与乡村的老太婆相差无几,佝偻的背上承载的几十年风雨,让她彻底忘记了当年如花似玉的无忧岁月。
我的眼一红,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叫薛冰倒杯水来。
薛冰乖巧地答应,双手捧着杯子递给老娘。
老娘握着她的手,无限爱怜地端详着她,说:“小薛老师啊,陈风今后就托付给你了。他呀,看着长得高高大大,其实心呢,还没长大一点,还是个小孩子。你看他,几个月不回来,电话都不打一个,把老娘老爹丢在家。可是我不怪他,他是个男人,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他忙事业,我理解。”老娘接过水杯,转头训斥我说:“以后有家了,就不能这样啊,男人再忙,都要记得自己还有个家,家是男人的责任。”
薛冰感激得眼红了,搂着老娘的肩膀,细声细气地说:“阿姨,您放心,陈风对我很好。”
老娘宽慰地笑了,回头冲屋里喊:“老头子,把我的手镯子拿来。”
老爹乐颠颠地拿来一个绿莹莹的手镯,娘接过,拉过薛冰的手套上,说:“这个镯子啊,是我娘的娘传下来的东西,陈风没姐妹,今后你就是我的亲闺女。娘现在传给你,你要一代代传下去。”
薛冰的眼圈红了,涌上来一层雾气,啪嗒掉下来一粒眼泪,滴在手镯上,晶莹如同珍珠一般滚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