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看着舅妈,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舅妈搂着点点说:“她能把点点留下来,不是有戏吗?我跟你说啊,点点还从来没在家睡过一晚上呢。”
正说着,门一响,又进来一个人。
我以为是陈萌回来抱孩子了,抬眼看过去,进来的却是小梅姐,手里提着一兜子菜,进门就冲着点点喊:“点点,点点,来,阿姨抱。”
原来小梅姐去了市机关事务局以后,还是每天回表舅家帮忙。难怪表舅家至今没请保姆,以至于屋里乱得像逃难人家一样。
小梅姐越发的漂亮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将自己衬托得风姿绰约。
她已经将过去的短发留长了,柔柔的飘在脑后,一缕刘海,像风信子一样垂着她白皙的脑门上。
职业装最能勾勒女性的曲线,小梅姐的这身装扮,让我心里砰然一动。
她也看到我了,柔柔地一笑说:“陈县长,你来了。”
我纠正她说:“小梅姐,我现在不做县长了。”
“是吗?”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怎么啦?”
“没什么,我被调到省里去帮忙了。”我说,从她手里接过菜兜子,转身就往厨房走。
她紧跟着过来,嘴里说:“我来我来。”
我们两个在厨房里面对面站着,她丰满的胸就在我眼前,脸上羞涩地笑,她垂着眼帘,不敢看我。
客厅里舅妈在逗着孙子,根本没心思管我们在厨房在干嘛。
我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搂在胸口,低声说:“小梅姐,我想你。”
夜赴省城
就在我要进一步行动下去的时候,宛如舅妈在客厅喊我:“小风,你在干嘛,快出来。”
舅妈这一喊,差点吓掉了我的魂。我赶紧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从厨房出来,问她说:“舅妈,你叫我?”
宛如舅妈点点头,示意我坐下。沉吟一会说:“小风,我想了想啊,你得去一趟省城。”
“为什么?”我吃惊地问。
“你也想想啊,刚才你跟萌萌说的话,我觉得非常在理。如果你们四个人一起结婚,该是件多么好的事啊。”宛如舅妈无限神往地说:“只要家潇跟萌萌结了婚,点点就可以生活在我身边了,你说是不?”
我不置可否地笑,陈萌在家也是一个独生子女,她的孩子也是陈书记夫妻俩的掌上明珠。也就是说,点点身上承载的不仅仅是何家的传宗接代,还赋予了陈家的延续香火。就算他们结了婚,孩子该在谁家生活,怕不是舅妈一厢情愿的事。
“舅妈,既然你也觉得好,就快叫家潇回来吧。”我耳朵里听着厨房里传出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想象着小梅姐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心里一阵阵的激荡。
“不行。”宛如舅妈斩钉截铁地回绝了我的提议,眼睛看了我半天,突然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舅妈一笑,我心里顿时像是爬了一条毛毛虫,惶恐得几乎要冒汗。
自从认识我的舅妈以来,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对我笑过。她在我面前永远是一副家长的样子,不训斥我就要烧高香了。
“我觉得你要亲自跑一趟省城,如果家潇不回来,你绑也得帮我把她绑回来。”舅妈此话几乎就是下了命令,根本容不得我反抗。
“可是……”我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怕耽搁你自己的婚礼?”宛如舅妈脸上漫上来一层阴云。
“不是不是。”我矢口否认,却找不出一个反驳的理由。
其实我在想,黄家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安排婚礼了,我帮不上忙不要紧,这个时候还跑去省城,不是给黄家找堵吗?何况我的老丈人黄山部长已经替我在省委组织部请好了假。
“其他的都不要说了,你现在就出发,去一趟省城。”宛如舅妈不容置疑地命令我说:“你表弟家潇下辈子能不能幸福,就看你了。”
这句话就像一座大山一般,结结实实地压在我胸口。何家潇的幸福居然系于我身上了,这让我一时适应不过来。
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再拒绝舅妈,除非以后再不踏进她家一步。
我的舅妈是个记仇的人,她不会容忍我敷衍她。
我只好起身,拍着胸口说:“舅妈,放心,我一定带回家潇。”
出了舅妈家门,站在门口的坪里,我一时找不到方向了。
抽了一支烟后,我拿出手机给黄微微打电话,告诉她我要去一趟省城,最快后天回来。
黄微微在电话里叮嘱我注意安全,一句也不问我去省城干什么,这让我有些失落。挂了她的电话,我开始给钱有余打。
我现在需要一台车,去省城没车会很不方便。
钱有余刚好在市里,接到我的电话不到半小时,就将车开到了我面前。
“老弟,找我有事?”他嘻嘻哈哈地过来,要跟我勾肩搭背。
这是钱有余的标准动作,但这动作也只仅限于他能放心的人。不过我不喜欢勾肩搭背,这个乡下农民最喜闻乐见的动作,能充分表现出人的修养与素质。
因此我在他要勾过我的肩膀的时候,我侧身一闪站到了一边。我的这个动作让钱有余楞了一下,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尴尬地笑。
我告诉他我要去趟省城,需要借他的车用。
钱有余爽快地说:“我早就知道了,你打我电话,多半就是要车。”
他替我拉开车门,做了一个滑稽的请的动作。等我做好后,指着储物箱对我说:“老弟,我给你准备了一点东西,到了省城好用。”
我想打开看,钱有余阻止了我,神秘地笑着说:“领导,放心,不是毒药。”
我笑笑,也不再坚持要去看了,顺口问了一句:“小朱她们还好吧?”
钱有余犹豫了一下说:“你是说你的秘书?”
我点点头,打着了火。
“还行吧。”钱有余叹口气,转开眼去不再看我,挥挥手说:“走吧,一个人开车闷,听听音乐解乏啊。”
我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了他似乎有话不好说,本来还想追着问,还没开口,已经看到钱有余拦了一辆的士钻了进去,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