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也不行。没听我说,孩子对花粉过敏吗?”
“花不是给孩子的。”
“你给谁的花?”宛如舅妈冷冷地问。
郭伟欲言又止,把一双眼投向我,等着我说话。
我没想到宛如舅妈会如此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在我看来,矜持的她不至于会连起码的礼貌也不顾。
“还站着干嘛?出去。”宛如舅妈说着居然动手推了他一把。
郭伟没站稳,趔趄了一下,手里的锦缎盒子掉到了地上,钻戒从盒子里滚出来,滚落到宛如舅妈的脚边。
宛如舅妈愣了一下,眼睛盯着钻戒看了半响,似乎明白了过来。脸色一变,从我手里抢过孩子,指着大门喊道:“陈风,你也给我滚出去。”
我吓了一跳,还想舔着脸说话。
宛如舅妈看我不动,厉声喝道:“滚不滚?”
我只好陪着笑脸说:“舅妈……。”
“滚!”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我还想申辩。
宛如舅妈却不想听我说话,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低下头,亲了一口孩子的脸说:“孙子,叫他滚。”
我哭笑不得,弄得这样的一个场面,我始料不及。
原以为宛如舅妈的心只在孩子身上,没想到她现在像一只老母鸡一样,把陈萌也牢牢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
正要离开,陈萌从里面出来了。
她看了我们一眼,眼睛落在地上的钻戒上,脸上漫上来一丝笑容。
“都站着干嘛?过来坐吧。”她轻言谩语,款款走到沙发边坐下,眼睛却去看宛如舅妈怀里的孩子。
郭伟迟疑了一下,我朝他使个眼色,鼓励他说话。
郭伟径直走到陈萌身边,把手里的玫瑰花递过去说:“萌萌,我来看你。”
陈萌没接花,却叫我道:“陈风,你也过来。”
我看一眼面如寒霜的宛如舅妈,迟疑着不敢过去。
“叫你没听到?”宛如舅妈抬起头看我一眼说。
我只好过去,站在宛如舅妈的沙发背后,低着头不作声。
“你们干什么?”陈萌看一眼玫瑰,又看一眼躺在地上的钻戒,面带微笑问我。
“小郭,小郭想……。”我看一眼宛如舅妈,没敢继续说下去。
陈萌叹口气道:“陈风,你觉得合适吗?”
还没等我开口,宛如舅妈接口道:“合适个鬼。小风,你等着啊,我叫你舅舅来找你。”
陈萌浅浅一笑道:“陈风,这是在我家,你有话就说。”
宛如舅妈看一眼陈萌,一声不响地起身,抱着孩子进了里屋。
我沉吟半响,低声说:“我是陪着郭伟来求婚的。”
陈萌就笑了,说:“你们真会选时间啊。”
她一副柔柔的小妇人神态,仿佛说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款款身动,浅浅微笑。一股浓浓的母爱荡漾在她周身。
“我再问你一次,合适吗?”
我张口结舌。什么合适不合适?难道你嫁给何家潇就合适了?
“你们回去吧!”她下了逐客令。
她起身送客,我不能赖着不走。一边的郭伟还僵硬地伸着手,手里的玫瑰花微微抖动,我似乎能听到花儿的索索声。
到了门边,陈萌拉了我一把,低声说:“帮我给他说一声,我谁也不嫁。”
第432章 总有一天你会懂
我没敢把陈萌的话传达给郭伟。
看着郭伟低着头,无限失意的往前走,我心里涌上来一阵悲哀。倘若在黄微微家,我遇到这样的问题,我会怎么样?
拂袖而去?还是一言不发?
任何一种选择都不明智。任何一种选择都是堵死自己的路。
求婚失败,预示着郭伟将无所适从。他像一只剁去头的鸭子,扭着脖颈垂死挣扎。
突然想起黄微微,她们是闺蜜,应该能熟知对方的心思。
电话接通,里面传出来一阵喧哗。原来她正在青少年宫看演出。六一儿童节就要到了,她们妇联组织全市的儿童,准备搞一场声势浩大的演出。黄微微是演出的副总指挥,担负着后勤、协调工作。
我快走几步赶上郭伟,拉着他去青少年宫。
郭伟像木偶一般,任我拉着走。脚底下机械地挪动,仿佛他的灵魂已经从躯壳里飞了出去。现在的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青少年宫张灯结彩,一派节日的喜气。
衡岳市的青少年宫,坐落在衡岳市最大的公园旁边。一条小门进去,公园里绿树参天,曲径通幽。
公园里小桥流水,岸边柳树婆娑。沿岸摆着水泥石凳,是情人们最好的幽会场所。
当年的吴倩与我第一次见面,并不在这里。
迎面过来几个年轻的夫妻,手里牵着花枝招展的孩子。孩子不论男女,一律脸上涂着浓墨重彩。更让人感觉喜气的是,两边的小脸蛋上,涂着一团圆圆的猩红。